张生都已经够小心谨慎的了,但是听到陈月清如此提醒,张生还是把脚步放得更轻。
其实漏夜前来对于他们二人来说并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因为这会儿紫鸢家中的人可能都已经睡了。
趁夜前来,若是打探消息的话,可能会引起他们的怀疑。
但是张生提早就盘算过了,如果他们在白日里来可能更会打草惊蛇,所以倒不如晚上来。
总之就是编个理由,只看他们编的理由能不能骗过紫鸢的家人。
“那我过去了。”张生低声说道,“你就在这里守着,万一有什么事你就帮帮我,实在打不过你就直接跑,不用管我。”
陈月清忍不住轻笑,“张先生你还挺大义凛然的。”
张生瞪了陈月清一眼,“我不是说让你遇到什么情况都不管我!谁不想好好活着?”
他给了陈月清一手肘,“好好在这等着,我尽快出来。”
说罢,张生就悄悄地走上了前。
他装作路过来的人,轻轻敲响了紫鸢家的大门。
未过一会儿的功夫,里面便跑出来了一个中年男人,他似乎是被惊醒的,身上的衣服还没怎么穿好,满脸不悦的拉开了门。
“你谁呀?”男人问道。
“劳驾,请问这里离京城还有多远啊?”张生问道。
男人上下瞟了他一眼,“你傻了不成?顺着咱们这百里镇往东一百里不就是京城了?百里百里,你以为咱们这镇的名字是哪儿来的?”
张生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我是从南方过来做生意的路上,马车坏了,也不知道往前该怎么走,所以就留下了车队自己先来探路。如今夜已经深了,请问我可否在你们这儿借宿一宿。”
男人自然是不乐意的,他回头指向身后的草屋。
“你看看我家,一共就这么大,哪有地方住你呀?你有这功夫,还不如早早赶路呢,说不定你脚程快,三天就能到京城了。”
张生满脸抱歉,尴尬的笑了笑。
“实在不好意思,我真是走得太累了,所以才贸然来访,既如此那就不打扰你们了。”
张生舔了舔嘴唇,又问了一句。
”那我能进去喝点水吗?我这水袋都已经干了。”
张生和陈月清一路风尘仆仆的赶过来,加上今天夜风有点大,张生的嘴唇的确是吹的有些干裂了。
男人见他这副模样,瞧着他也真的是渴了,便不情不愿地把张生请了进来。
“快着点。”男人把张生叫进了屋里,“我家里人还睡着呢,别把他们惊醒了。”
男人拉开了门,刚进门就是一个狭小的厨房,他拉了个小板凳让张生做一下,又给他倒了点儿水。
张生一边嘬着杯中的水,一边打量着四周。
紫鸢这家里看上去还真是穷困潦倒,但是之前审问紫鸢的时候不是说只要成事,管家就能给她一笔报酬吗?
就算是后来事情没成,但据紫鸢所说管加之前给了定金,按理来说应该也不少了,他家里人实在是不必守着这破房子,在这困苦的活着。
所以钱去哪儿了?张生思量着。
要么就是这钱根本就没给紫鸢,要么就是他们家不愿意声张,所以就偷偷的把钱藏了起来。
但是张生今天所要见的并不是面前这个男人,而是想找找紫鸢的外祖母,便装作手一滑,把茶盏打翻在了地上。
啪的一声脆响,惊的一边儿的男人转过身来。
他低声呵斥,“不都告诉你了小点声吗?你怎么把这茶盏打翻了?”
说罢,男人就跑了上来,满脸心疼的捡起茶盏的碎片。
“这是我姑娘拿回来的,就这一套,如今砸的也没剩几个,你怎么又弄坏了一个?”
张生忙帮男人一起捡着地上的狼藉,“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实在是走的太累,浑身上下都没有什么力气,真对不起呀!”
“弄都弄坏了,说这些有什么用?”男人没好气的说道,“我姑娘剩下来的东西都不多了,你还说这……”
男人眼眶一红,“我家里就这一个孩子了呀!”
张生微微皱了下眉,看样子这个男人似乎是纸鸢的亲爹。
他听说紫鸢是因为家道中落,实在是养活不起全家老小,所以才把紫鸢给卖了的。
但紫鸢是她家中最大的那个,按照之前的记档,紫鸢身下至少还有三四个弟弟妹妹,怎么听男人说家里面就这一个姑娘了?
正思量着,里面就有一个老妇人披着衣服出来了。
张生眼前一亮,看样子这应该是他要找的人。
那老妇人身上穿着的衣服已经打满了补丁,脸上也布满皱纹,一双手格外的粗糙,瞧着就是常年干农活的。
但是她收拾的却利落,即便脑袋上只用了一根暗色布条挽发,也是收拾的干净利落,脸洗得很干净,看样子曾经是一个体面人。ωωω.χΙυΜЬ.Cǒm
从前做过绣娘的人也会格外注重自己的外貌,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紫鸢外祖母了吧?
张生连忙站起身来,满脸抱歉地拱手对老妇人行了一礼。
“大娘,实在对不住,我是个路过的,口渴的厉害,想过来讨口水喝,没想到还惊扰了您休息。”
说罢张,生就看向男人。
“请问这是令堂吗?”
“这是我丈母娘。”男人有气无力地答到。
他擦了擦眼眶,扶着老妇人坐下。
“娘,你咋出来了呢?”
“我睡醒了。”老夫人说道,她笑呵呵地看向张生,“无妨无妨,我见你应该是个生意人吧?怎么这么晚了也不找个客栈休息,还在赶路呢?”
老夫人这一开口,张生就更加确定心中的揣测了。
听她说话很是斯文,比起这男人倒是有素质的很,想必曾经应该也是过过好日子的。
张生点了点头,“我的确是个商人,是路上车坏了,所以只能先来探路。”
“那可真是辛苦。”老妇人说道,“既如此,今夜不如就留下来歇脚吧?我们东边这个厢房还空着呢,就是简陋了点,还望先生别嫌弃。”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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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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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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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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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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