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卿阎依旧不开口,陈月清也属实没有办法,情急之下,陈月清脱口而出。
“兄长,您不能如此自暴自弃。”
其实陈卿阎早就认了陈月清为自己的弟弟了,也让他加入了族谱。可是陈月卿一直说自己只是陈卿阎的一个暗卫,即便是现在到了台面上,也不敢忘了当初陈卿阎对自己的大恩大德,所以甘愿做一辈子的奴才。
兄长这个称呼,陈月清是一次都没有叫过,现在忽然说出口,把陈卿阎也惊住了。
他抬起头来缓缓的看向陈月清,眸中满是诧异。
“你终于肯认我当兄长了吗?”
听到陈卿阎这么说的一瞬间,陈月清的眼眶倏地就红了。
“其实在我的心中,您早就是兄长了。”
陈卿阎的眼泪夺眶而出,这世界上能无条件站在他身边的人不多,安子篱算是一个,陈月清更是一个。
这会儿,陈卿阎只觉得自己心中的负担更重了。
“阿月,我一件事想问你。”陈卿阎沉默了半晌,沙哑着喉咙说道。
陈月清连忙跪直了身体,“兄长有什么话尽可说吧,我必定知无不言。”
“你会愿意我为了我做任何事吗?”
“那是自然。”陈月清不假思索,用力点头,“这个世界上可以值得托付的人不多,兄长是我心中最重要的一个,所以不管是什么事,我都愿意为了兄长做的。”
听着这一声声的兄长,陈卿阎更加心酸了,他拉住了陈月清的手。
“阿月,跟在我这么身边这么多年,真是苦了你了。”
陈月清哪里敢当陈卿阎这句话,“不苦的,当初若不是兄长把我带回来,我说不定早就死在哪个角落里了。所以不管到什么时候,兄长你都是我这辈子最敬重的人。”
陈卿阎只觉得喉头哽塞。再多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长叹一声,放开了陈月清的手。
“阿月我有些累了,你也先回去休息吧。”
陈月清知道这会儿陈卿阎想自己静一静,便站起了身来。
“我替你收拾一下吧?你也回床上去睡。”
“没事。”陈卿阎摇了摇头,“这边我自己处理就好,你不必担心我。”
陈月清便也不再勉强,深深的看了陈卿阎以后一眼之后便转身下去了。
陈月清走后,陈卿阎又枯坐在角落里好一会儿。
曾经陈卿阎身边有很多人,热闹至极,或许现在陈卿阎走出去也是如此,可是此刻他却觉得心里孤单的厉害。
并不是那些人不愿意陪在他身边了,而是陈卿阎自己不肯了。
他何德何能,这辈子能遇到这么多对自己忠诚,永远都愿意陪着自己的人呢?
过了良久,陈卿阎才站起身来,他把自己摔回了床上,只觉得头痛欲裂。
明明是刚刚发生的事,此刻却如同被什么东西给擦掉了似的,陈卿阎勉强的去回忆,却也只能看到一幅幅定格的,模糊不清的画面。
他甚至连刚刚在皇宫时,安子篱的笑脸都有些记不清了。
陈卿阎摸到了自己怀里的药,倒了大半进自己的口中,又忽然想起张生说的是药三分毒,即便是想治愈自己的病,也不能心急,又只好吐出了很多出来。
他咬紧了嘴唇,究竟该如何,才能全了这一生和安子篱的缘分呢?
陈卿阎也想不明白,但是与此同时另一个计划却在他的心中缓缓浮现。
陈卿阎苦笑了一声,他知道这么做对不起安子篱,可若真的有必要,陈卿阎也会如此的。Χiυmъ.cοΜ
安子篱还不知道此刻陈卿阎到底在想着什么,回到了侯府之后,便悄悄的去接了安信侯,把皇上赏赐的那些东西都交到了安信侯的手上。
安信侯见安子篱不仅没病,反而悄悄的进了一趟皇宫,就被吓了一跳。
“你当真没事儿?”安信侯担忧的看着安子篱,“今天早上你房里的人过来回禀,说你生病了,可是把为父吓坏了,我还以为你这一路上舟车劳顿,身体又不好了呢。”
安子篱对安信侯的回复也感到十分意外,她原本以为安信侯会责怪自己又欺瞒了他,没想到安信侯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看来有的时候人与人之间的寒冰也并非是不能融化,只看对方有没有诚意。
安子篱便主动对安信侯道了歉,“都怪女儿不好,这些事原本是应该提前和父亲说清楚的,不过父亲也知道,这京城里的有些事本就是玄之又玄,女儿未弄清楚之前是不敢告诉给父亲的,只因怕父亲和祖母担心。”
安信侯现在对安子篱是格外地理解,他知道安子篱也有很多秘密,但他更知道的是安子篱破不得已,所以才会瞒着自己,因此也并没有责怪安子篱。
“你没病就好,至于别的,只要你自己能处理,父亲便也不多过问。”
安子篱感激地对安信侯点了点头,把皇上赏赐的那些东西往安信侯的面前推了推。
“父亲,我和陈大人的婚期已经定下来了,是皇上亲定的,就在下月十五。”
“好好好,总算是等到你要嫁人的时候了。”安信侯真是欢喜得不得了。
家中儿女虽多,可除了之前的安灵云以外,还没有一个成家的呢。
对此,安信侯是十分的担忧。
不过好在安子篱这边已经有消息了,而且昨天席间看着安逸臣和雾华二人,安信侯心中也明白了个大概。
安子篱嫁人以后,安逸臣那边估计也快了。
看着家中儿女都渐渐长成,也要成家立业了,安信侯心中真是觉得安稳了不少,而且叶稚也怀有身孕了,在未来安信侯府还要新添人口,这日子也会越过越好的。
“你的嫁妆备的怎么样了?”安信侯问道,“之前一直没有对你的事过多关心,现在想想,为父总是觉得愧疚不已。”
“父亲不必在乎这些的。”安子篱安慰到,“女儿现在也不在乎从前的事了。”
安子篱越是这么说,安信侯就越是觉得惭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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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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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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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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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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