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卿阎深深的看着陈彦衡,忽然说道。
“你若是有这个本事,自然可以。”
他说的是什么鬼话?自己听得懂吗?
“你是疯了吧?”陈彦衡瞥着陈卿阎,“你这个首辅之位是你自己一步一个脚印走上来的,现在选择放弃,难道不会觉得可惜吗?而且我可没有给你收拾烂摊子的意向。”
陈卿阎听着陈彦衡的话,忽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他笑得格外的放肆,与他平日里那副君子端方的模样一点都不相符。
陈彦衡满脸古怪的看着陈卿阎,他真是觉得陈卿阎似乎是脑子出了问题。
可是笑着笑着,陈卿阎就笑不出来了。
他抛给陈彦衡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你对我做过什么,想必还没有忘吧?”
说完这话,陈卿阎就转身走了。
陈彦衡愣在了原地,他不明所以,过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自己曾经伤害过陈卿阎的事。
说起这事,陈彦衡自己也觉得当初一定是脑子有病,才会在不追求真相的前提下就直接对陈卿阎动手。
可是陈卿阎现在不是已经好了吗?为什么又突然说出这话来?真是让陈彦衡无能理解。
他一边细思量着,也一边走出了祠堂。
可是忽然,陈彦衡的心跳漏掉了一拍。
他不知道陈卿阎究竟是出于什么原因才说出那样的话来,可是莫名其妙的,陈彦衡就觉得心头不安,就好像自己做了什么天大的错事一样。
他面色复杂地看了一眼陈卿阎的背影,到底发生了什么呀?
怎么看这陈卿阎的样子,仿佛有些欲言又止似的呢?
陈卿阎可不是这种有话说不出的人,除非是陈卿阎真的有难言之隐。
陈彦衡真是越想越是不明白,渐渐地,他也有些烦躁了起来。
他晃了晃头,算了,不想了,陈卿阎自己都不爱说的事,那他还在这追求什么真相?
或许陈卿阎是想着他们陈家若是能出两个入朝为官的孩子,总归是光耀门楣的事儿吧?
毕竟陈母这一通操作下来,已经算是把陈家的脸面都丢光了。
即便是没有传出去,可毕竟事实摆在这儿,陈卿阎想要以此补偿陈母的过失,倒也不足为奇。
他困倦的打了个哈欠,反正他虽然是看明白了自己的命运,这辈子都别想逃离陈卿阎的手掌心了,既然如此,那还不如好好留下来享受呢。
而此时,安子篱正在自己的水榭里挣扎着。
她好不容易才睡着,但是莫名其妙的就开始做噩梦。一会儿是前世,一会儿是今生,各种各样的事都在安子篱的梦中徘徊着。
她梦见了很多人,那些伤害过她的,帮助到过她的,每一个人的面孔都浮现在安子篱的脑海中,她拼命的想摆脱梦境,可是说什么都睁不开眼睛。
画面的最后一幕,停留在陈卿阎远去的背影上,
安子篱倒吸了一口凉气,猛地睁开了眼睛。
她看着自己床头的雕花,这才想起她现在已经在水榭里了。
没有在外的漂浮不定,而是踏踏实实的躺在自己的家中,自己的院子,自己的床上。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安子篱就是觉得自己心下不安,仿佛是被冥冥之中的一只大手揉捏了似的。
她缓缓坐直身子,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
为什么刚刚梦见陈卿阎背对着自己?
她细细回忆起来,才想起自己好像是在梦境中叫了陈卿阎好几声,可是陈卿阎就是不肯转过头。wWW.ΧìǔΜЬ.CǒΜ
安子篱开始心慌了起来,总觉得这个梦仿佛是在预兆着什么似的。
而这时,外面却传来了雾华叫门的声音。
安子篱被迫打断了思路,转过头去。
“怎么了?”
“姑娘,天亮了,侯爷那边叫吃饭呢。”
安子篱缓缓回过身来,才发现屋子里的蜡烛已经差不多烧完了,隔着窗户的名字也能隐隐约约的看到外面的阳光。
安子篱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她怕是在那庄子里被关了一夜,关傻了吧?竟才发现天已经大亮了。
可是算起来,安子篱拢共也没睡多长时间,这会儿只觉得头晕目眩难受的厉害,就更不想动了。
“我不出去吃饭了。”安子篱说道。
她还记挂着自己和张生的约定,最近这段日子要想办法躲懒装病,所以能不露面还是不露面了。
哪怕是尽自己的亲生父亲邀请出去吃饭,也最好还是推了。
“姑娘不舒服吗?”雾华担忧的问道,“我进去陪陪姑娘吧?”
“不用不用。”安子篱连连拒绝,“你去找大哥哥吧,从回来之后你俩都忙着,还没说上过几句话呢。”
雾华突然听到了安子篱说的这些话,脸刷的就红了。
“姑娘说什么呢?”
安子篱笑了笑,“行了,别装了,知道你俩是什么意思,当初回来的时候你俩不也是没掩饰嘛?这会儿装矜持还有什么用啊?等再过一段日子我进宫去面圣,把你俩的事告诉给皇上,请求他为你们赐婚。”
雾华听了安子篱的话,就更是觉得羞的抬不起头来。
“姑娘……”雾华在外无奈的说道,“你为何老拿我打趣呀?”
安子篱笑得更加开怀了,“好了好了,我这边有自己的事要去办,花音那边的葬礼准备的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明日便可下葬。”雾华答道。
“那就好。”安子篱点了点头。
花音到底也只是个奴婢,虽然是以安子篱的贴身大丫鬟身份下葬,但是到底也没有那么复杂。
不过就是买口棺材。找个良辰吉时去下葬就完了。
因为花音家中已经没有人了,所以她的尸身也不需要抬回本家去,雾华便安排,让她随葬家生子的陵墓,也算是给了她一个死后的体面。
“那我就先不打扰姑娘休息了。”雾华说道。
“好。”安子篱应下,很快,水榭里又安静了下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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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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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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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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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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