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下的那些人都训练有素,很快就悄悄退下,消失在了丛林间。
陈月清又连忙赶了回来,见陈卿阎正在咳嗽,便从自己的袖中拿出了一瓶药递给陈卿阎。
”大人若是撑不住的话,就先别说话了,您这才刚好一点儿。”
“无妨。”陈卿阎摆了摆手,他拔开药瓶,倒了几粒药进自己嘴里。
陈月清有些担心的看着他,“大人既然已经能开口讲话了,为何不与大姐姐说呢?”
“我不想让她高兴的太早,也不想让她不高兴的太早。”
陈卿阎微微垂下头,将药瓶收回了自己的袖中。
“张生说了这种药虽然可用,但万一……”
陈卿阎又咳嗽了两声,喉咙嘶哑的厉害。
陈月清连忙制止住了陈卿阎,替他拍了拍背。
“大人还是先休息吧,不要再说话了。”
其实张生在给陈彦衡治病的时候,就一直在观察着他,想从他的身上寻找蛛丝马迹。
后来张生才渐渐发现,其实这兄弟二人不能开口说话的原因有所不同。
陈彦衡是直接把针扎进了自己的喉咙,原本是想自尽,却阴差阳错的导致他不能开口说话了。
而陈卿阎则是被人在脑袋上施了针,这种针法`会让陈卿阎暂时失语。
张生摸索了清楚之后,便翻阅了古佚书辑,寻找到了一种药方,加以施针,一并给陈卿阎用着。
渐渐的,陈卿阎也能开口说话了,只不过不能说太多,不然就会咳嗽的厉害,喉咙嘶哑。
而且张生在给陈卿阎治疗的过程中才发现,当初陈彦衡用在陈银清颜身上的伎俩真是歹毒的很。
看似只是不能开口说话,可实际上却会造成陈卿阎的记忆缺失。
最近这些日子,陈卿阎已经明显发现自己记不住某些事了,很多刻骨铭心的回忆也逐渐成了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
明明想接近,想细细的探寻,却怎么也靠近不得。
所以陈卿阎至今都没有敢把这件事告诉给安子篱,他怕就怕自己有一天会忘了这个人。
陈月清是知道一些内情的,他也是同样的不敢声张,只是看着陈卿阎这样,陈月清的心中也是好生的难过。
命运到底带给了陈卿阎什么呀?
屡次三番地遭难,却只能咬紧牙关硬撑下去。
陈月清当真觉得不公平。
陈卿阎年垂着头,思量了许久,忽然苦笑一声。
“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把她给忘了,那你记得提醒我,她是我最喜欢的人。”
“是。”陈月清用力点头,“大人你也别这么想,说不定是张生先生的推断有误呢?”
到底有没有问题,陈卿阎也说不准,但是自己的真实感受是不会骗人的,陈卿阎怕就怕会出现这样的事,所以才不敢对安子篱告知只言片语。
他缓缓抬起头来,“先别管这么多了,不管怎么样,都要把阿篱救出来再说。”
“好。”陈月清点了点头,和陈卿阎一起死死盯着那村落的方向。
而此时,安子篱正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
她也很想好好休息,保存体力,但是现实并没有给她这样的机会。
接他来的男人已经说了,最迟明天一早,二皇子是一定会来这边的。
到时候二皇子会对安子篱做什么,谁都保证不了。
不过看样子,二皇子是想利用安子篱现在尊贵的身份保住自己。
其实二皇子手中根本就没有筹码了,但他可以创造筹码,譬如说为皇家开枝散叶。
如果有一个女人怀上了二皇子的孩子,而这个女人的身份又足够珍贵体面,让皇上不得不给她一个位分的话,那么安子篱的确是一个最好的选择。
而且二皇子也可以借此逃脱桎梏,把从前的事一笔勾销。
但是安子篱始终不明白,二皇子现在已经在宗人府了,他是怎么和外边的人互通消息的?他又该如何从宗仁府中逃出来呢?
安子篱越想越是头疼,她捶了捶自己的脑门,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满屋子都点了烛火,即便是安子篱闭着眼睛,也晃得难受。
她忍无可忍地坐起身来,高声道。
“还有没有人啊,点这么多蜡烛,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外面传来一个熟悉的男声,“郡主难道不喜欢这屋子里亮堂一点吗?”
安子篱气的锤床,“要不然你进来试一试?这么亮,你能睡得着觉?!”
男人在外面轻笑一声,“当然可以熄两盏,不过侍女们都已经退下了,如今若是再叫她们过来怕是太折腾。而且估计过来闹腾一圈,郡主你也睡不好了,不如还是劳烦郡主你自己吹一下灯吧?毕竟我也不方便进去。”
听听他这话说的多讲道理,要是他做事也能如此该有多好。
安子篱气冲冲的下了床,一连吹了五六个烛台,这屋子里的灯光也总算是暗了一些。
可是安子篱就是觉得心烦意乱,她宁愿这屋子里一点光都没有,便有些烦躁地又拿起了一个烛台。
刚要吹灭,安子篱就忽然想起了什么。
这烛台并没有燃烧太久,应该是安子篱被劫持过来的时候才点上的。
安子篱还记得自己来的时候大概是子时,这样的一个烛台烧完,至少也得需要八个时间。
安子篱眯了下眼睛,看来还是得留两盏,至少可以通过这个来判断时间。
安子篱想了想,便把烛台放下来。
她把自己摔回了床上,烦躁的裹紧了被子。
如今她没有办法,更不知道蒋氏在哪儿,就只能苦熬着。
不过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了,不然就等一等,等明天见到二皇子之后再说吧。琇書蛧
或许安子篱还能和他做一笔交易,毕竟也是老熟人了……
安子篱揉着自己的太阳穴,逼着自己进入了梦乡。
而此时,京城的另外一边也不消停。
皇后已经被扣下来,六皇子却一直躲躲闪闪的不敢露面。
直到他听说皇上秉雷霆之势而下,已经把所有人都处理掉了,并没有牵扯到自己之后,六皇子才松了口气。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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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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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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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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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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