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蕊推了陈月清一把,也要跟上,安子篱却停下脚步来拦住了她。
“你跟着干什么?你快回去!”
“我得跟着过去看看啊,万一有什么危险呢!”
“你先顾好你自己吧。”安子篱无奈的说道,“阿月,你拦着她点。”
“我,我不敢啊……”陈月清为难的说道。
安子篱翻了个白眼,“你夫人有喜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陈月清满脸懵,他惊讶地转头看下去。
“你,你有喜了?你有孩子了?”
“哎呀!”雾蕊捂住了脸,“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谈这些?”
“不是,你真的有孩子了?”陈月清猛地拉住了雾蕊的手。
“是,是有了……”
“我要当爹了!”
陈月清一边急着外面的火势,一边又被雾蕊有喜了的事冲昏了头脑,一时间不知道该先顾着哪头了。
“你听话。”安子篱早上来拉住雾蕊,“你回去等消息,听到了没有?”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安子篱打断了雾蕊。
恰巧花音追了上来,安子篱就直接把雾蕊塞进了花音的怀里。
“带着雾蕊小姐回去,我不回来,绝不许放她出去!”
“喂!大姐姐!”
雾蕊在后面急得跺脚,安子篱却头也不回,转身就走。
陈月清跟着向前走了两步,又绕了回来,他用力的抱了抱雾蕊。
“你等我回来!”
他依依不舍的看了雾蕊一眼,就转头跟上了安子篱。
雾蕊无奈的叹了口气,这都是个什么世道?大年夜,京城里竟然进了土匪?
这是一定又是有人故意设计的!Χiυmъ.cοΜ
安子篱和陈月清来到了后门,向外张望了一眼。
城东那边已经起了一片窜天的火锅,哪怕距离那么远,却还是看得一清二楚。
街上满是慌张的百姓,他们四下逃窜着,生怕那伙土匪下一个目标就是自己。
安子篱耳边尽是一片惨叫声,心凉了半截。
她转头看向陈月清,“想必今天发生的事都是一人所为。”
“是!”陈月清用力的点了下头,“大姐你先回去吧,我要去和陈大人汇合了!”
“好,那我替你照顾雾蕊。”
得到了安子篱的承诺后,陈月清就一头扎进了人群中,很快就没了影踪。
安子篱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仿佛听到了大火燃烧的声音,心中一阵接一阵的痛。
她缓和了半晌才终于冷静了下来,连忙吩咐小厮关紧侯府所有的大门。
外面的动静把侯府里的人都吵醒了,安信侯批了个外袍就匆匆忙忙的赶了过来。
“怎么回事?外面怎么了?”
“来了一伙土匪。”安子篱扶住了安信侯,“父亲,您先回自己的院子里去,家里有下人守着,不会有事的。”
“这也太吓人了。”安信侯哆哆嗦嗦地感叹道,“到底是什么人啊?这么缺德,非挑着除夕夜动手!”
安子篱皱起了眉,是啊,为什么事情皆发生在了今夜?
安子篱把安信侯劝了回去,自己就回到了水榭。
这会儿离天亮还有些时候,可是外面的动静不停,二人也睡不着。
安子篱怕雾蕊受到惊吓,就一直不停的和她说话,一直挨到了东方泛起了鱼肚白,外面的动静也消停了不少,二人这才躺在床上浅浅的睡了一会儿。
几乎还没怎么进入梦境,安子篱就被敲门声敲醒了。
外面传来了花音的声音,“二位姑娘,陈大人来了。”
陈卿阎!
安子篱猛地爬起身来,陈卿阎来了,那陈月清也该回来了。
雾蕊太累,这会儿还没醒,安子篱便连忙穿上鞋,走上前打开了门。
外面果然站着陈卿阎和陈月清,二人的仪表用衣冠不整来形容都有一些侮辱这四个字了。
只见他们的衣衫破破烂烂,活像刚从丐帮里出来的卧底。脸上也不知从哪里沾了一块一块的黑灰,像个花猫似的。
安子篱连忙把二人请了进来,“雾蕊还在睡觉呢,你们小点声。”
陈月清满心都是疲惫,却还惦念着里面的雾蕊。他用花音端来的水潦草的给自己清洗了一下,便立刻跑到了里面看雾蕊去了。
安子篱把陈卿阎带到了西暖阁坐下,等他喝了一杯茶之后才问道。
“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京城里怎么会突然来土匪?”
“昨夜是除夕,守城门的侍卫也懈怠了,所以这才叫那些土匪们钻了空子。”陈卿阎冷声答道。
安子篱皱了一下眉,就算是除夕,可也不应该发生这种事。
谁都知道昨夜所有的王公贵族全部聚集在了皇宫里,这个时候他们的防备性最低,外面驻守着的侍卫就更要警惕,以免不慎,放进贼人来。
可那些眼睛如鹰一般的侍卫竟一时不备,被人给偷袭了?
这话说给谁听谁都不会信的。
“是不是中了什么奸计?”
陈卿阎冷哼了一声,“昨夜火扑灭之后我们去查过,防守台几乎被烧掉了一半,里面的东西也都被烧光了,后来我在门口捡到了一块碎瓦片小碎陶瓷片。”
陈卿阎从自己的袖中掏出一块用他的手帕包住的东西,交给了安子篱。
“你看看这是什么。”
安子篱打开来一看,见是一个陶瓷罐的碎片,应该是个炖盅。
原本是属于内壁的那一块上面粘着密密麻麻的小黑点,让人一看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是什么?”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药蒙汗药?”陈卿阎的脸色更加阴沉了下来,“按照惯例,过年的时候守城的侍卫也要吃年夜饭,且他们的饭都是皇宫的御膳房做的,由太监统一送过去,这陶瓷罐里原本炖的是鸡汤。”
安子篱忍着恶心,拿起那块碎陶瓷片仔仔细细的研究了一番,忽然懂了。
是有人在这里下了药,所以那陶瓷片上才有黑点。
而且应该是下了十足十的量,有些药粉没有融化,便黏在了内壁上。
等到起火之后,陶瓷罐被打翻在地摔碎了,经过火烧之后,那些药粉便变成了黑色。
但是究其原因,问题还是出在皇宫里,这皇宫已经成了一堵四处漏风的墙。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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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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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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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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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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