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大的胆子,明明是自己做下的,也是你贪得无厌才和她沆瀣一气,竟然如今大难临头了,竟然还想把责任推到她自己一个人的头上!”
安信侯越说越气,拍案而起。
“就算是你把罪责推到了她的头上,可是事情是你做的吧?哪怕是你舌灿莲花,给自己说出再多的狡辩之语来,你手上沾着的血也这辈子都洗不掉了!”
安子篱冷冷的笑了一声,“是啊,况且你若说是二小姐做的,那二小姐如果喝醉的话,侯府也必然会受到牵连,到时候你能得到什么好处吗?”
安子篱法缓缓放下茶盏,“只能说你这个人实在是不聪明,见到了一点利益就忍不住扑上去,哪怕是害了无辜人的性命也不会收手!”
安子篱徐徐站起身来,把安信侯扶回太师椅上坐下,便上前在管家的面前站定。
“说实在的,我其实是有些可怜你的,毕竟你年幼,丧父丧母,独自一人与街头乞丐为伍,好不容易爬上了今天的位置,可以说是苦尽甘来,所以我是既同情你又佩服你。只可惜你穷怕了,就只能看到眼前的利益,根本不想想因为你的一时恶念会给别人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安子篱缓缓坐回椅子上,“如今看来,侯府里是断不会留你了。不过你到了外面也会惹祸生事,说不定还会伺机报复,那不如干脆一了百了。”
安信侯总算是有了反应,他转头看了一眼安子篱。
听安子篱这话,是有了杀心了。
当然了,安信侯也想把这些人全都杀干净,只不过这并不是合适的时机。
侯府作为京城中的名门望族,多少双眼睛都死死的盯着他们。
平日里没什么事都要如履薄冰,生怕行差大错,被人抓住把柄一举歼灭,就更别提一次性杀了这么多奴才的事了。
况且在京城里,每个名门望族中都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就是府里的下人如果犯了大错,多半是不会立刻处死,反而会先容忍他们在府中做上一段时间的杂活,带到日后事情平息了,慢慢的发卖,或是处死。
可安子篱如今要一起处死这么多人,那恐怕会惹人非议呀。
安子篱感受到了安信侯的目光,转头看向他。
“父亲,如今我们必须要这么做。”
安子篱眯起眼睛,目光飘忽的落到某一处。
“此次宫变之事,侯府立了大功,就算是直接把这些人全都打死了,也不会有人说什么的。更何况我们现在代表的是皇家的颜面,如果连侯府都不能以身作则的话,事情被传到了宫里,那宫中的奴才就更是有恃无恐,以为即便是犯了大错,也不会要了他的性命,久而久之必然弄出大乱子。”
安信侯仔仔细细的听完了安子篱说的话,也觉得此言有理,但她还是难免有些震惊。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狠心了?”
安子篱轻笑一声,悠悠的看向安信侯。
“父亲,只是你从前不大了解我罢了。”
安信侯看着女儿的脸,没由来的打了个冷战。
明明她才十几岁,如花般的年纪,也还在对自己笑,面庞上全然不见半点的心机,可是单一个眼神就让安信侯这个生身父亲也感受到了压迫。
他缓缓的收回自己的视线,不敢再多说些什么了。
而底下的管家身子也猛的一颤,瘫坐在了地上。
他知道安子篱一定会处死他的,但他也知道侯府里若是直接死了这么多奴才,一定会惹人非议,所以他一直觉得安子篱不会轻易得逞。
只要安子篱能给他们个缓和的时间,那管家就有机会逃脱。
可是安子篱竟然如此果决,还把皇上给搬了出来,这下子就连安信侯也不能反驳了。
管家中终于意识到自己是死到临头了,开始剧烈的颤抖了起来。
安子篱冷眼看着他和他身后那些瑟瑟发抖的奴才们,心中无尽的嘲讽。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若是他们不完全昧了良心,何必落得如今这个凄惨而死的下场?
不过安子篱可一点都不想怜悯他们。
对付敌人手段越狠越好,否则下一个死的就一定是自己。
安子篱对门外已经吓傻了的小厮们招了招手。“你们都听见了吧,这些人谋逆背叛侯府,还差点给侯府酿成大祸,今日非杀不可。而且就算是死,我也会让你们这些背信弃主的东西明白自己做的事有多么的恶劣愚蠢!”wWW.ΧìǔΜЬ.CǒΜ
安子篱不自觉的抬高了声线,极度的威严。
“那就把他们都捆了下去,就在正堂门口乱棍打死,叫里所有的奴才都来,让他们看看背叛侯府的人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门外的那些小厮们丝毫不敢怠慢,七手八脚的把人给拖了下去。
安子篱按着太阳穴,缓缓的揉了揉,又慵懒的开口的。
“把他们的嘴堵上,别吵到外面长街上做生意的人。”
那些小厮们连忙去做准备,拿板子的拿板子,堵嘴巴的堵嘴巴。
那管家自己死到临头,可还不肯甘心,他拼命的挣扎着,竟然活生生的把捆着他的麻绳给挣脱了。
他一把扯掉了口中的破麻布,狠狠的摔到地上,对着安子篱破口大骂。
“你个小贱人,竟然敢杀我!不管怎么说我现在都是二小姐的人,已经与侯府没有半点关系了!你凭什么处置我?”
安子篱被他给气笑了,“哦?那看来你是承认你和二小姐之间有勾结了。”
安子篱站起身来缓缓走到廊下,冷眼看着管家。
“你可别忘了,你的身契还在侯府,而且签的是死契,永生永世,哪怕是你变成了鬼,也是侯府的奴才。既然是侯府的人,为什么不能处置你?”
安子篱挥了挥手,“把他捆住。”
管家被按住,像条砧板上的鱼一样扑腾着,三个小厮竟然都没能按得住他,愣愣是让他给冲开了。
安子篱皱起了眉头,“难道不会再多些人吗?”
其他几个在旁边吓呆了的人也终于反应过来,上前七手八脚的又把管家捆了个结结实实,抬到了刑凳上。
安子篱狠狠的剜了管家一眼,转头回到了正常。
“行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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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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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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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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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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