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生的心中正紧绷着一根弦,听到这诡异的声音,立刻抬起了头来。
“快抓住她!”张生低声呵斥道。
安逸臣慌不择路,直接窗户上翻了过去,登时便逮到了那匆匆忙忙要离开的丫鬟。
安逸臣不敢声张,直接冲上去扯住了那丫鬟。
可是因为情急之下,他还抓住了人家的头发,那丫鬟的发带顿时被安逸臣扯了下来。
因为他力气过大,那丫鬟的头皮抓的发疼,她立刻叫唤了起来。
安逸臣慌了,生怕被别人听到,连忙要去捂那丫鬟的嘴,幸好这时候张生及时赶到。
他拿着一根针飞速冲了过来,直接插住了那丫环的命门,那丫鬟登时便一动不动了,只瞪大着一双眼睛,全然不解自己现如今为什么浑身僵硬像块木板似的。xǐυmь.℃òm
除此之外,她的眼中染上了更多的慌张,哀求的看着安逸臣,想让他放过自己。
可是谁让她自己听到了不该听的呢?
二人可是半点放过她的意思都没有,直接把她从窗户塞进水榭正堂里。
里面的雾蕊和雾华看到一个丫鬟被塞了进来,顿时吓得一愣。
张生和安逸臣飞速从窗户钻了回来,又立刻关上床。
二人把那丫鬟拖到了最隐蔽的西暖阁,雾蕊走上前,仔仔细细的骗人了一番。
“这不是紫鸢嘛!”雾蕊惊讶
那个叫紫鸢的丫鬟眼中顿时露出了一抹慌张的神色,这个人是在水榭伺候的丫鬟,当年她刚刚被带入府中,就被安子篱给要了过来。
究其原因,无非是看她长得忠厚老实,不像是个能生事的人。
而且这些年来她做事一直勤勤恳恳,脏活累活从不推诿,雾蕊平日里也喜欢和她说话,如果拿到了什么好东西,安子篱也会分给她一些,可以说是待带她极好了。
这水榭里的丫鬟,大多数做错了事都会受罚,唯独这位从来没有过。
雾蕊有点儿不敢相信,这个人竟然会是在外偷听的人。
她看向张生,“会不会搞错了呀?”
张生皱起眉,“你们这水榭的后院才多大的地方?而且再往后就是后花园,这个主屋后面又不需要栽花,根本就是一片荒地,你总不能说她是去那里乘凉的吧!”
张生抱起手臂,对着紫鸢冷笑了一声。
“你端着个茶盏,本应该是往水谢正堂里送的,可是你却偏偏往后边跑,你到底是何居心?”
雾蕊听了张生的话后,陷入了沉思。
的确如此。
水榭的后院,安子篱从来没有打理过,几乎长满了野草,她之前还调笑说这样是自然风景,这院子里面的下人当然不会闲着没事去一片野草地里闲逛。
这么想着,雾蕊又回忆起了一个细节,今日本不是紫鸢当值,她跑过来干什么。
雾蕊当即一震,指着紫鸢的鼻子怒喝。
“你竟然敢背叛姑娘!”
张生冷冷一笑,“没想到千防万防,家贼难防,你们姑娘对你们已经是够宽容的了,看看你们这身穿的,比哪个院子里的下人不好上一截。你竟然把手段使到她头上来了,真是不要命!”
安逸臣也咬牙切齿,恨不得杀了她。
“左右你是个留不得的,不如这就掐死你,把你的脸划花了丢到乱葬岗去!”
张生诧异的看了安逸臣一眼,这还是他第一次从安逸臣的口中听到如此狠毒的话。
不过被伤害的人是他的亲生妹妹,安逸臣怎么肯善罢甘休?
张生想了想,还是抬起手了阻止了安逸臣。
“这个人必定是听命于人,所以才会如此。如果是她突然死了,或是失踪了,那背后指使她的人必然会疑心,说不定还会做出更可怕的事情来,暂且先留着她吧,我想等安姑娘醒来之后,自然是有定论的。”
安逸臣狠狠地瞪了那丫头一眼,这才收回自己冷冽的视线,又转而换上慌张。
“咱们快去看看我妹妹吧!”
几人又急匆匆的回到了寝阁,那边只留下了雾化一人守着紫鸢。
张生又仔仔细细的给安子篱把了会儿脉,大约拟定了几味药,写成两张不同的药方,然后低声嘱咐雾蕊先去抓药。
当然,这些药并不是真的给安子篱吃的,只是做做样子而已。
如今安子篱还没有醒,张生也不能走,没机会回去取药,便只能先从自己随身带的药箱里掏出了几瓶早就制好的药丸,喂给了安子篱几颗暂且顶一顶。
雾蕊替安子篱抓完药回来,便照常嘱咐下人把药煎了,然后小心翼翼地替安子篱处理好头上的伤。
虽然伤口是在头发里,并没有露在表面毁了面相,但这么一来,便更不好给她清理伤口了。
雾蕊仔仔细细的看了一眼之后,才发现安子篱的头皮上竟然被生生的割开了一道口子。那伤口外外翻着,外面的血渍洗掉之后,里面露出来了嫩肉以及一些淡淡的红血丝。
雾蕊一看就心疼的紧,忍不住擦了擦眼泪。
“我们家姑娘命也太苦了,怎么总是遇到这种事?”
张生摇头叹气,除非安子篱离开京城,否则这一辈子都必须得小心翼翼,提心吊胆,
但愿日后她和陈卿阎喜结连理,陈卿阎能多替她留意着些吧,可别叫她无知无觉的又被人害了。
毕竟防人的手段总会在受害了之后才出现,但是害人的手段却是层出不穷。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之后,安子篱才悠悠醒转。
她一睁眼就感觉自己头顶一阵剧烈的疼痛,伴随着晕眩的感觉。
她无助地望向张生,“张先生,我这是怎么了?”
张生叹息着,“你呀,算是倒了大霉了。”
他示意雾蕊把安子篱给扶起来,“你的病好治,不过你这院子里的人可得抓紧时间处置了,否则可是后患无穷。”
安子篱一听便知道是怎么回事,就在雾蕊的搀扶之下坐起身来。
她刚想去看看到底是谁在背后害她,门却忽然被敲响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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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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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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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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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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