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气得浑身颤抖脸色涨得如猪肝一般,额头上青筋暴起眼满眼血红,怒指着安灵云。
“你,你这个不要脸的!我还不如打死你!”
孟氏扑上来,“侯爷,不行啊!灵云可是你的亲生女儿,你得为她做主啊!”
“滚!”安信侯已然暴怒,狠狠地推开孟氏。
接着自己一口气也喘不过来,当头气晕了过去。
安子篱见状,连忙扑上前,扶住安信侯,一边瞪向安灵云。
“看看你做出来的好事!”
安灵云哭的不能自已,浑身上下都在不停的哆嗦着。
她绝望地看向二皇子,“殿下,您相信我呀!”
二皇子站在原地,任凭安灵云如何哀求,都纹丝不动。
过了好一会儿,二皇子转过头来,恶狠狠的看着安灵云,费了好大力气才控制住自己没掐死她。
“安灵云,你自己做的孽,自己受着吧!”
说罢,二皇子气冲冲地甩袖走了。
蒋氏终于在安逸臣的搀扶下姗姗来迟,看到这乱七八糟的一幕也险些气的晕过去。
她愤怒的视线不停的打量着安灵云和孟氏,过了半晌,才捶匈顿足的吼出一句。
“还不把这两个丢人现眼给我捆起来带下去!”
崔妈妈带头上前,七手八脚的把二人制服,顺便堵上了她们不安分的嘴,连拖带拽的拉了下去。
众人看够了一场闹剧,也不禁觉得荒谬,便四散而去。
安子篱命人把安信侯送回自己的屋内,又指挥着余下的奴仆端茶倒水,去照顾还意识不清的六皇子。
陈卿阎在旁看着,过了好一会儿才低声开口道。
“你满意了?”
“有什么满意不满意的。”安子篱手忙脚乱的指挥着人,一边急匆匆的回了一句,“左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陈卿阎蓦地皱起眉头,忽然攥住安子篱的手腕。
安子篱尴尬了一瞬,不自觉地向周围打量着。
好在下人们目睹了这一场闹剧都生怕再闹出什么乱子来,所以都在忙慌慌的伺候着六皇子,没有人注意到这边。
安子篱挣扎了一下,“陈大人,请您注意分寸。”
“你跟我过来。”陈卿阎不由分说,拖着安子篱走到了角落,把她按在墙边,“你明知道她们手里有那种不干不净的药,躲开就好了何必还要这么做,你这是丢了你安家的脸,还得罪了皇室。”
安子篱嗤笑一声,想丢侯府脸的哪里是她呀?明明就是安灵云和孟氏狼狈为奸。
她只不过是顺水推舟,没有让这件事波及到自己罢了。
“如果别人算计自己都不能反击的话,那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安子篱反口问道,“难道陈大人还是要用那些高高在上的大道理教育我吗?我们认识这么久了,你应该知道这安信侯府里有多污秽。我没办法做到陈大人这样置身事外,因为如果我这么做了,死的人只有我。”
陈卿阎默了一瞬。忽然别过头去,似乎是有些不敢直视安子篱的眼睛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低声开口道。
“本官只是觉得插手皇家的事对你来说太危险了。”
安子篱一开始还有些没反应过来,不屑的冷笑了一声。过了好一会儿,才后知后觉的明白了陈卿阎话中的深意。
她诧异的看着陈卿阎,最近这些日子,她总是有隐隐有一种感觉,陈卿阎好像是在关心她。
虽然他说出来的话总是那么的不中听。
安子篱停顿了一会儿,才故作冷静的开口道。
“多谢陈大人关怀,你说的话我都记得。如果没有必要的话,我也不愿意这么做。”
话已至此,陈卿阎还能多说些什么呢?
他知道拦不住安子篱,但其实他也比谁都明白,如果不是迫不得已,安子篱是断然不会惹上这种麻烦的。
他只是……只是有一点担心安子篱罢了。
虽然每每生出这种感觉的时候,陈卿阎总会觉得心乱如麻。
“既然你要顺水推舟,把药下在她的酒里就好了,何必还要以身犯险。”
陈卿阎眨了下眼睛,有些不自然的问道。
安子篱垂下头,轻笑一声。
“如果我不真的喝了这酒,她们怎么会觉得我中计了呢?”
安子篱叹了口气,“她们这些人心思叵测,我也只是赌一把而已。”
她抬起头来,深深地看了陈卿阎一眼,眉眼间映出一抹笑意。
“我赌赢了,不是吗?陈大人,你该为我高兴。”
说罢,安子篱便转身缓缓地走了。
陈卿阎沉默的跟在她身后,半个字都说不出来。诚如安子篱所说,她心里的苦,陈卿阎无法感同身受。
但不知道为什么,近些日子以来他总是想理解她一些。如果还有别的什么可求的话,他希望能更懂安子篱一点。
陈卿阎摇了摇头,心头蓦然悸动。
他看着安子篱的背影,忽然勾起唇角笑了。
雾蕊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姑娘,六皇子醒了,咱们过去看看吧。”
安子篱点了点头,吩咐宁途,
“你去大哥哥那找一套六皇子能穿的衣服拿过来。”
流云堂里伺候二皇子的下人都退到了门外,里面仅留下了两个六皇子自己的人。
安子篱悄然走了进去,看见呆愣的坐在床边的六皇子,心中近乎嘲讽的想到。
恐怕他也没有预料到,算计来算计去,终究是把自己给算计了吧?
按照他原来的计划,如果他和自己发生私情,大可以对外解释是早有情缘在,也可顺顺利利的求皇上赐婚。
这下好了,和他光天化日之下斯通的人是安灵云。这么多人看着,千真万确是抵赖不得了。
而最致命的就是安灵云已经许婚给了二皇子,且不说他会被安上一个觊觎嫂子的罪名,他和二皇子之间也会兄弟阋墙。
总之,六皇子在这件事上得不到任何好处。
安子篱在门边停下脚步,收回视线来,不去看刘皇子那边,只道。
“殿下,您的车马已经在外面候着了。”
六皇子愣愣的转过头,看向安子篱的侧颜,半晌才收回神智,也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是被算计了。
六皇子捏紧拳头,大步走上来。
“你别以为你那点小心思我看不出来,安子篱,你心机够深的呀!”
ωωω.χΙυΜЬ.Cǒm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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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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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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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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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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