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蒋氏都被拦在了外面,雾蕊哭着对蒋氏解释。
“老太太恕罪,姑娘现在实在不大好,怕您看了受惊吓,所以才不让您进去的。”
蒋氏急的满头大汗,“好端端的,她夜里去骑什么马呀?那马怎么突然就受惊了呢?”
安子篱向来都不是一个不谨慎的人,天都黑了,还偏去骑马这种事真不像是她干出来的。
若是真的有什么要紧事,可她也没有出侯府大门的意思。
蒋氏总觉得不太对劲,事情再怎么波诡云谲,可终究还是万变不离其中。
现如今安子篱的行事作风与她往日的脾性完全不相符合,里面的阴谋就逐渐被人摸到了端倪。
雾蕊急切的拉住蒋氏的手,“老太太,现在不是想那些事的时候,要紧的是姑娘病的实在厉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不然老太太您还是先回房等着吧?这边有消息了,我马上给您递过去。”m.χIùmЬ.CǒM
蒋氏微微皱起眉头,看向雾蕊。
“知道你心疼你家姑娘,可是不管发生了什么,你一定要告诉我,明白吗?”
老太太话里有话,雾蕊又不是个傻子,她听的明白,
雾蕊郑重地对老太太点了点头。“老太太放心,有什么消息的话一定会告诉您的。”
蒋氏深深的看了雾蕊一眼,“照顾好你家姑娘,她要是出了什么事,那可是要了我的命。”
雾蕊扶着蒋氏,把她往院子外面送去。
“姑娘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蒋氏舒了一口气,虽然心下不安,但也隐隐察觉到里面的情况和外面人所知晓的似乎不大一样,便也只好暂时离开。
而此时,里面的徐太医被宁途引着也走到了床边。
“徐太医您快看看吧,我们家姑娘受惊实在严重,您可一定要拼尽全力的救她。”
“待我看看。”
徐太医撩开幔帐,只见安子篱躺在床上,脸色惨白,几乎一点儿血色都不见。
嘴里嘤咛着,不断的发出梦呓,也听不清她是在说什么。
徐太医皱着眉给安子篱把了脉,平静的脸色越变越难看。
刚直起身子,宁途就上前一步。
“太医,我家姑娘怎么样了?”
徐太医慢条斯理的理了理胡子,“这不大好说。”
“您有什么说什么,姑娘的病情要紧,其他的不重要。”
徐太医看了一眼宁途,“姑娘的确是受了惊吓,况且昨夜从马上摔下来之后还受了外伤。她现在脉象虚浮,是里里外外都伤的不轻。恐怕是……”
宁途微微瞪大眼睛,“到底怎么了?”
“微臣相信姑娘有福泽庇佑,应该能迈过这个坎儿的。”
宁途倒吸一口凉气,都已经靠福泽庇佑了,那恐怕是凶多吉少。
宁途扑通一声跪在徐太医面前,“徐太医,求您了!您一定要想想法子!咱们家姑娘向来是个良善的人,您不能看着姑娘这样耗下去呀!”
徐太医面色沉重的点了点头,“放心吧,我必定倾尽毕生所学来给安姑娘整治。”
安灵云推开院子门,只见平日里热热闹闹的侯府几乎快没人了。她皱了下眉,转身进了内堂。
“阿娘,这侯府里的人都干什么去了?”
孟氏慢条斯理的绣着花,“还能干什么?水榭那边出了那么大的乱子,铁定是忙着看热闹去了。”
安灵云轻舔了一下自己的后槽牙,“难道这安子篱真的快死了?”
她已经答应给六皇子替他办事了,要是安子篱在这个节骨眼上死了,那可就……
“她死了是好事。”孟氏慢悠悠的说道,“你现在马上就要嫁给二皇子了,少了个碍眼的,你以后的日子也能过的舒坦不少。况且她这个嫡女死了,家里最大的姑娘也就只剩下你。等你来日嫁人之后,又有尊荣又有体面,你父亲也会更指望你多些,还愁以后没出路吗?”
安灵云面色凝重的坐在椅子上,话虽如此,可她还是不甘心。
她心中最期盼的还是能嫁给六皇子。
只是水榭那边一波一波的传来坏消息,看样子是华佗在世,也无力回天了。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说不定没了安子篱,她这青云之路还能更顺畅些呢。
与此同时,看似平静的陈府也波涛暗涌。
小厮匆匆地走入堂那,给陈卿阎回话。
“大人,安信侯府传话来说,安姑娘病了,所以今天安姑娘和安小公子都不来上课了。”
陈卿阎拿着书的手一顿,“病了,什么病?”
“不大清楚。”小厮摇了摇头,“听说是病得很重,人都已经起不来了。具体的安信侯府那边瞒的紧,也没说是怎么回事。”
陈卿阎眨了下眼睛,昨儿还有力气给自己飞鸽传书的人,今天就突然病倒了。
怎么听,怎么觉得有古怪。
“知道了。”陈卿阎挥手打发了小厮,静坐了一会儿,待到门外没人了,才唤来了自己的暗卫。
“百里镇那边怎么样了?”
“在等消息了,应该也快了。”
“哦?”陈卿阎挑起眉头。
他好像明白安子篱在布什么局了。
“以本官的权利,安信侯府若是出事,本官应该插手嘛?”
暗卫陪着笑,“您当然能,皇上许您职权,别说是京都,乃至于西北边疆,只要出了案子,不管是什么您都可以去查。”
陈卿阎轻笑一声,缓缓站起身来。
“你倒乖觉,那咱们去一趟百里镇吧。左右,这事本官也已经知道了。要是不亲自去一趟的话,岂不是辜负了那些人的好心吗?”
陈卿阎乔装打扮了一番,带上暗卫出了门,直奔百里镇而去。
二人不徐不急的策马来到了百里镇,到的时候日头刚刚偏西。
陈卿阎找了家客栈落了脚,等到天彻底黑透,外面掌灯了,他才缓缓地走出客栈门。
刘府平静至极,看不出来任何端倪,可这夜黑风高,总会发生点不寻常的事。
陈卿阎轻笑一声,摇摇折扇,缓缓向前走去,在刘府对面的一家茶楼里落了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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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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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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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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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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