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
安灵云和孟氏一听此言便霎时开口,神色惊慌。
倒不是昨夜安灵云真的和什么人碰过面,而是因为安子篱既然这样说,便是铆足了劲儿要让她们娘两倒霉。
纵然安信侯会回护二人,可那又如何?
按着安信侯对老夫人的孝顺,还不是老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老夫人又摆明是向着安子篱的,如何不是将她们往火坑里头推?
至于此前孟氏和安灵云安排的准备毁了安子篱的小厮,她们自信满满,笃定绝不会被安子篱找出来。
“老夫人,灵云还未出阁,如今与二皇子两情相悦的事情人尽皆知,若因为此事将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岂不是毁了灵云的名声?”
“届时二皇子与淑贵妃娘娘恼怒,可如何是好?”
“侯爷,您劝劝老夫人吧,老夫人疼爱子篱是一回事,可总不能让老夫人为了护着子篱的脸面,而让灵云与二皇子之间不合啊!”
孟氏同样知晓安信侯最为在意的事情,所以也从此入手,果真让安信侯顿时迟疑。见状,她也知道自己的想法和着手点没错。
“母亲,孟氏说的不无道理,若此事闹大,不管结果如何,灵云和二皇子之间必定会生出嫌隙,届时怕会牵连侯府。”
老夫人在面对安信侯这样的说辞之时,没有反驳。
安信侯府上下百来人,可不能轻易出什么差错。
她眼眸微沉,扫了安子篱一眼,见安子篱抿唇不语,便定定的看着安信侯,缓声道:“我这处丢了个稀奇物什,是个小厮动的手脚,将所有人都领过来,来让子篱认一认。”
话毕,老夫人摆手,不欲多言。
安信侯虽然胆子小,不敢与权贵对上,但人还是聪明的。这时候听见老夫人这话,自然也能明白老夫人的意思。
他看了安子篱一眼,到底是自己的女儿,见安子篱的脸上泪痕未干,心下不可避免的生出几分柔软。不过这一份疼惜和柔软在安信侯看见安灵云之后,就烟消云散。
“没听见老夫人的吩咐?”
安信侯心中憋了几分火气,这时候也冲着下人发。
下人心惊胆战,到底不敢多言,只能拱手退下,快速的将老夫人的话给传出去。至于事情原本是如何的,她也不敢多言。
不管怎么着,高门大户里面,只有嘴巴闭的紧的人,才能长命。
手帕静静的躺在托盘中,能够清楚的看见上面绣有几句诗词。那诗词扎的安灵云眼睛生疼,因为上头的诗句除了她自己无人知晓。
落款还有着娟秀的‘灵云’两字,如何看都是安灵云的。
只是安灵云想不通的是,这方手帕,怎么会在安子篱的手中。
更想不明白安子篱为何如此笃定。
“老夫人,侯爷,人齐了,都在外头候着的。”下人匆匆忙忙的回来,神色紧张,额头还有薄汗。
安子篱此时瞧着已然平静,只是微红的双眼还是彰显着她方才哭过一场。安灵云抿着嘴唇,心中虽然不解,但并不觉得安子篱此举能够给她带来什么麻烦。wWW.ΧìǔΜЬ.CǒΜ
毕竟,她自信不会有问题。
不管待会儿安子篱如何折腾,安灵云都不觉得自己会倒霉。
有安信侯护着,谁能动她?
“子篱?”
老夫人轻声唤了安子篱,让安子篱顿时来到她的身边。
“祖母。”
“去认人吧。”老夫人略微颔首,由安子篱扶着站起身来,目光锐利,看得安子篱心中微颤,“将你昨夜见到的,指出来。”
安子篱抿唇点头,一副乖巧模样。
安灵云恨得牙痒痒,只觉得这老太婆真是瞎了眼,还狗眼看人低,眼中只有安子篱那个无用的花瓶,看不见她和她的孟姨娘。
憎恨人的本事安灵云一流,却也不问问自己,到底那一点拿得出手!
“他。”安子篱出去之后目光就放到了一个小厮的身上,而后猛地指着那小厮。
顺着安子篱指的方向看去,安灵云和孟氏越发放松。
这人她们从未见过,自然更加没法让她们害怕。
甚至放松下来的孟氏还略带嘲讽的看了安子篱一眼,极为不屑。
“祖母,便是这人昨夜救了我,否则那窃贼指不定就不止是伤了我的手臂了。”安子篱说着就又带上了几分哭腔,不过因为在侯府众人跟前,到底没有失态,只是瞧着受了莫大的委屈。
安子篱的话让众人皆是一愣,尤其是被安子篱点名的人。
宁途。
“你救了嫡小姐?”老夫人眯眼,将宁途好一顿打量。
“回老夫人,这是奴才的分内之事,奴才不敢居功。”宁途反应极为迅速,虽然心中在打鼓,可到底没有让安子篱陷入尴尬境地。
老夫人看了宁途好几眼,之后才摆手,道:“既然是个衷心的,那往后你便跟着嫡小姐办事。”
也不是老夫人多么信任宁途或者随意,她也看出了宁途一开始的错愕。但既然是安子篱开的口,那她也会顺着安子篱的意思。
当然,也不妨碍之后她敲打宁途。
“子篱,那窃贼你可见到了?”老夫人看着安子篱,声音轻缓。
而从安子篱那话之后,孟氏和安灵云的心中就生出不安。
“他不在这里。”安子篱抿唇,面色有些难看,“祖母,许是还有人在外面办事,或者那人闻风而逃,他不在这些人中。”
“你确定?”
老夫人眯眼,这时候她算是知晓安子篱是铁了心的要借机折腾安灵云和孟氏。倘使不是这样,安子篱不会这般笃定。
“姐姐,你总不能因为找不到人,就用这样的借口搪塞祖母吧?”安灵云压着心中的不安。
“祖母,既然人不在,不如让您身边的嬷嬷去他们房间搜?”安子篱咬着唇瓣,想了半晌,“总会有蛛丝马迹的。”
老夫人深深的看了眼安子篱,到底没有拒绝。
“茱萸,带人去。”
“奴婢领命。”
茱萸是老夫人的心腹嬷嬷,她说的话在安信侯中分量也极重。既然她出面,那些人也没胆子弄虚作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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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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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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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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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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