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安灵云在老夫人跟前没有看见安子篱的身影就吃惊的很。这倒不是装的,而是她确实没有想到。
淑贵妃和萧汶昨日做的那些事情,她更是没有听见一丁点儿的风声。否则就以她那样妒恨着安子篱,早就出手搅黄了淑贵妃和萧汶的如意算盘,哪里会让安子篱被那样折腾?
“莫不是仗着祖母的宠爱,便眼中没了规矩了?”
此言虽是当着老夫人的面儿说的,但实际是说给安信侯听的。
安信侯孝顺,见不得自己的儿女对老夫人不尊敬。此时安灵云的话,可谓字字句句都戳到了安信侯的雷点上。
“无法无天!来人!给本侯将那个孽女带过来!”
安信侯猛地拍桌,虽然让孟氏和安灵云都吓了一跳,但眼底的笑意是藏不住的。
叶稚看得明白,便起身对着老夫人和安信侯行礼,道:“老夫人,侯爷,您二位误会了,嫡小姐并非是怠慢老夫人,而是昨夜见着了些东西,受了惊吓,一时不察伤到手臂,今日才耽误了时辰。”
安子篱昨夜醒了之后就连夜回到了安信侯府。
也不是怕陈卿阎,而是知道若她不在侯府的事情被安灵云和孟氏知道会生出很多麻烦。那母女两,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踩她的机会。
寻常也就罢了,偏生昨夜情况特殊,一个不小心,就会牵扯出那些污七糟八的事情。安子篱自己倒不觉得有什么,正好没了名声就无人愿意求娶她,也省下不少麻烦。
她只是怕因为那件事情,将陈卿阎拖下水,她会良心不安。
“伤到手臂?”老夫人本就没生安子篱的气,只是懒得搭理孟氏母女。此时听见叶稚那话,也顿时坐不住,“可严重?”
“回老夫人的话,嫡小姐说不如何防事,但到底也有些不大方便,今早怕会耽误些时间,所以让妾身转告老夫人,请老夫人不要怪罪。”
老夫人点头,算是知晓。
孟氏和安灵云听罢只恶狠狠的剜了叶稚一眼,像是彼此之间有什么血海深仇。叶稚不动如山,神色坦然,瞧着是一副清高模样,也越发让孟氏和安灵云恨她恨得牙痒痒。
时至今日,她们也算看出来叶稚和安子篱是一块儿的。
“你方才说,子篱昨夜又见着了什么?”
老夫人听得出叶稚那一句带过的话到底意味着什么,她一手带大的孩子,有什么打算和心眼,她心中清楚的很。
既然是安子篱让叶稚转告的,那必定也是安子篱想让她知道,或者借机做些什么事情出来的。
“这……”
叶稚迟疑,没有立即开口。
而越是这般模样,老夫人的面色便越是严肃。
“有什么说什么,不必遮遮掩掩。”安信侯的孝顺让他见不得老夫人这般,当即轻声呵斥一句。
叶稚抿唇,小心翼翼的看了安灵云和孟氏那处一眼,这之后才低眉顺眼的福身,柔声开口,道:“回侯爷、老夫人,嫡小姐说,昨夜见着灵云与外男书信来往,被发现后又被男子恐吓,这才……”
“你胡说!”
安灵云顿时起身,气急不已。
孟氏同样脸色难看,昨夜安灵云确实见了一个外男,但并不是做什么书信来往的事情,而是叮嘱他此前的谋划出不得差错。
且那个时候,安灵云也并未见着安子篱,所以安子篱是因为被男子恐吓所以受伤,根本说不通!
“嫡小姐是这般与妾身说的,她道这后院里头真心待她的只有祖母,侯爷虽然疼爱她,可后院女人的事情到底不好多管。”
“老夫人需要多加休息,又不好用这等事情打搅老夫人,可又实在憋不住,想着妾身是叶家人,多了几分亲近,便说了这些。”
语罢,叶稚竟然直接跪下,言辞里头还带了委屈,双目微红含泪,瞧着是我见犹怜,让安信侯好一阵心疼。
“你跪着作甚?”安信侯伸手将叶稚扶起,拍了拍她的手,“此事本侯会叫人仔细查探,是真是假,会有定论。”Χiυmъ.cοΜ
“父亲!女儿没有!”
安灵云见状顿时委屈的唤了安信侯一声,更是直接掩面啜泣。虽未跪倒在地,可见着自己最为疼爱的女儿如此委屈,安信侯也心疼的很。
“姐姐昨夜并未与女儿一道归家,女儿也早早的在姨娘房间睡下,如何深夜去见外男?女儿知道姐姐一贯厌恶我与姨娘二人,可这等事情,如何可以信口胡诌?!”
“昨日二皇子殿下才承认与女儿两情相悦,女儿如何会放着二皇子不珍惜,去和一个外男纠缠不清?!”
“父亲!”
安灵云声泪俱下,也让安信侯觉着又是安子篱胡乱折腾事情。只是碍着自个儿母亲宠爱安子篱的很,他也不好说什么。
毕竟安子篱既然说手臂手上,还影响了行动,那就代表着伤势至少是真的。至于为何受伤……
也总要好生查探。
“祖母,父亲。”
安子篱来的时候安灵云依旧小声啜泣,叶稚低头不语。
孟氏见着她几乎是双目冒火,但转头面对安信侯的时候又是一派委屈模样。这般做拍,委实叫人作呕。
“你的手?”安信侯到底也记着安子篱是他的嫡女,是安信侯府正正经经的嫡小姐,“很严重?”
“父亲记挂女儿,女儿很开心。”
“大夫说静养不要再折腾就不会留疤。”安子篱笑着,脸色些许苍白,“只是这段时间还是得小心些,以免落下病根。”
安信侯颔首,再问:“如何受伤的?”
此言一出,安子篱的面色便又白了一分。
她怯懦的看了安灵云一眼,接触到安灵云那双愤恨的眸子顿时一个瑟缩,后更是死死的咬住唇瓣,不出一言。
“嫡小姐,方才妾身已经与老夫人和侯爷说了。”叶稚带着歉意开口,“您就仔细与老夫人和侯爷说说吧。”
叶稚的话让安子篱瞪大了双眼,美目泛红,瞧着竟然和安灵云是如出一辙的委屈。只是对比起来,安子篱的委屈里头还带了惊慌和恐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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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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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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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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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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