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要是不大量往外出货的话,只是三斤五斤的往外卖,他们又讲不上价,卖不了多少钱。
小规模的往外出货,正儿八经的店家不一定愿意收。
因为这样的货源不是很稳定,可能今天有,明天没,那他们的菜怎么办?
总不能今天上了新菜,可明天客人再来点,他们又说没有了。那他们还想不想留住酒楼的客人啦?
对于酒楼来说,不稳定就意味着有风险,有风险就代表对他们的生意不好。
所以酒楼那边儿,说不定并不喜欢这种少量供货的。
而村民们如果想稳定,持续,省心的赚钱,那他们只有跟我合作这一条路可以走。”
不是霍舒耘看不起谁,而是村里面的这些乡亲,百分之八十都没有做生意的头脑。
一辈子都在地里面工作,哪里会做生意?
手里面囤货越多,他们的心里就发慌,心里一慌就有可能降价销售。
比如原本定好的价格,是五十文一斤,但是他们看自己的货太多了,急于把货卖出去换成现钱,说不定就会降成四十个铜板一斤。
好,一个人把价格变成四十文,其他人肯定都会跟着降价。
如此一来,大家比着降价,那还能有赚头吗?
买方主动把价格压低了,卖方自然高兴的不行,心里说不定还在想,这可真真是大傻子啊,居然白白便宜我了!
明明应该是人人争抢,喊出高价的东西。
最后却被这群不懂生意经、没有商业头脑的庄户人家,给贱卖成了大白菜的价格。
说不定到最后银子没赚多少,原本和和气气的邻居,或者沾亲带故的亲戚们,都会因为这些事情而闹得面红耳赤,心里暗暗结了仇。
所以说做生意这种事情,还必须得霍舒耘来才行。
“我可以把这件事情写在契约里,再交给他们技术之前,就跟他们说好,如果想学我的手艺,就必须按照我的吩咐来。琇書蛧
做出了货之后优先供给我,要不然我不教。”
霍舒耘是现代人的思维,已经习惯了在谈生意之前,让合同先行。
但是贺闫说道:“我觉得这件事情最好不要强制。
至少你在跟他们说这件事情的时候,不要表现出一丝一毫,带有强迫性的意思。
你把选择权交给他们,让他们自己决定。
如果你丑话说在前面,跟他们说必须要把所有的货都供给你,可能有一部分人会选择怎么做。
他们觉得这么做省心又省力,至少我自己不用再费脑子找关系。也不用害怕这么大一批货,赔在自己手里。
但是就有那么一些人,可能稍微有一点儿被害妄想症吧。
他们会觉得你做这个硬性要求,肯定是想从他们身上剥下一层皮。
虽然咱们倒卖这个东西,做的是正儿八经的生意,就像商队的人,把东边的话拉到西边去卖一样,大家都默认他们能赚这个差价。
可是有些人,他就是不想让你赚那个差价,他觉得你在他身上多赚一文钱,都是在吸他们的血,觉得你为富不仁。
明明从实际来说,这笔钱就算不是你赚,也会有别人去赚,可他们就是看不惯你,你能怎么办?”
所以这种事情,千万得有商有量才行,一定不能变成硬性要求。
一旦把优先供货,变成交售技术的前提条件,那大家对于霍舒耘的印象,可能就会再跌一个档次。
本来霍舒耘给大家找了发财致富的路子,算是舍己为人的大好人,这可是善人之举呀!
而且还是大善。
毕竟普通人家灾年的时候,往外施一碗粥都会被人磕头。
而霍舒耘这么做,是直接帮助大家的日子更上一个档次,那不得更受人尊敬。
可一旦跟这种事情挂钩,在大家心目中说不定就会变成扒皮抽筋的地主老爷!
到时候,霍舒耘就得一边儿帮着他们找出路,给他们赚银子,一边儿还得受他们骂,被那些人在背地里嘀咕。
这可真是又出力又受气,你说难受不难受?
“那你说怎么办?”霍舒耘求教道。
说实在话,霍舒耘之前还真没考虑这么多,毕竟她也只是空有理论。
从未实际操作过,以前只是一个学者而已,又不是开公司的。
说起来倒是偷偷是道,可要实际操作起来,估计还真没贺闫细致稳妥周全。
好在霍舒耘特别善于听取别人的意见,立刻就向贺闫求教。
“这个简单,我知道你的心是好的,但有时候做事儿说话,必须要说一半留一半儿。
剩下的一半儿留给他们去猜,让他们去揣摩你的意思,或者是说让他们自以为自己占了便宜。
这样才能在不知不觉中,达成的目的。”贺闫这话的意思其实很好理解。
就是本来从这个村到那个村,有三条路可以走。
但是霍舒耘并不需要明确的告诉他们,你们只能走第一条路,不能走第二和第三条。
如果走了剩下的两条路,另外一个村子的大门就会对你们关闭。
如果霍舒耘这样说的话,那大家肯定不愿意呀,逆反心理立刻就上来了。
心说我还偏要走第二条和第三条,看看你究竟能不能把我关在村子外面,不让我进。
霍舒耘可以不说,但是她可以偷偷摸摸的安排人,去把第二条路跟第三条路堵住。
如果有人走了第二条路跟第三条路走到一半,发现此路不通,那他们就会自动退回到第一条路。
这样不依旧能够达成霍舒耘的目的吗?
“其实村里面的乡亲,他们见识不广,很容易从众,属于大家干什么,他们就跟着干什么的那一种。
有些话不用你亲自去说,只需要找几个咱们自己信得过的人。
让他们在村子里面,装作不经意的样子,说几句比较煽动人心的话,风向自然而然就会被带偏。
而你就是那个能够掌握风向的人,你让这阵风往哪刮,这阵风就能往哪刮。”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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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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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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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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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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