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管晚上把小孩儿叫回来吃饭就行了。
只要小孩晚上能回来吃饭,白天干了什么,大人都是不操心的。
像胡寡妇那样,管小牛管的多一点儿,不让小牛出去跟他们玩。
外面都有人说胡寡妇太娇惯孩子了,把小牛看的跟个眼珠子似的,一步都不让他往外跑。
反正不管怎么管孩子,别人都有话说。
木匠的婆娘听到贺闫这些话后,连忙点点头,表示贺闫说的对。
贺闫说完对桌子的要求之后,就准备走了。
但木匠的婆娘还想留贺闫再坐一坐,毕竟贺闫在村子里面,是每个人都想巴结的对象。
像他们这种普通的小老百姓,平常也没法往贺闫跟前凑。
因为贺闫天天早出晚归的,他们家又不在贺闫出村的必经之路上。
所以,贺闫连顺路都顺不到他们家这边儿来。
木匠他们要是想见贺闫一面儿,那可是真难呀。
虽然目前,也没有什么事儿要求到贺闫跟前去。
但是,能有机会跟贺闫打好关系,他们还是非常乐意的。
贺闫往外走的时候,木匠的婆娘正准备张嘴招呼贺闫,让他再留下来坐一会儿。
结果她还没出省,就瞅见自家小闺女端着一碗水过来了。
小姑娘有些娇羞的偷瞄了贺闫一眼,然后小声说道:
“贺大哥,你这就要走了呀,我刚去厨房给你做的糖水,你尝尝吧。”
“是啊,来都来了,喝杯水再走吧。”木匠的婆娘抓住机会,连忙说道。
在乡下村子里面,用糖水招待客人,已经算是比较高的宴客规格了。
平常家里面要是来人坐一坐的话,都是直接让人喝凉水的。
连烧热水都不肯,因为烧热水还得废柴。
糖水就更不会轻易端上桌了。
毕竟糖那么金贵,也不是家家户户都买得起。
贺闫也不是个嗜糖的。
他跟霍舒耘在一起之后,他的饮食习惯方面,都有点儿向霍舒耘的偏好倾斜。
因为霍舒耘不怎么爱吃糖,贺闫也跟着不吃糖。
糖水他是真的有点儿喝不下去。
他在家里面,要么喝霍舒耘晾好的凉白开,要么就喝霍舒耘鼓捣的那些花茶果茶之类的。
现在临近初夏,霍舒耘已经开始在家里面,熬绿豆汤和薄荷茶了。
贺闫每天早上去县衙的时候,都会在自己的水囊里面,灌一壶霍舒耘煮的那些茶,既清热解暑又下火。
夏天喝糖水,总感觉有点腻腻的。
所以,贺闫就对着那个小姑娘说道:
“不用了,我家里面还有事,就不多留了。”
“这糖水都沏好了,就是专门儿给你做的。
你要是不喝的话,我们喝了怪可惜的。”木匠的婆娘劝道。
她这话的意思是,他们自家人是不舍得把糖放到水里面,冲糖水喝的,感觉太浪费了。
如果不是贺闫过来,他们确实不会这么做。
他们还准备留着这些糖,等到过年的时候待客呢。
“都是进肚子里面,也没什么好可惜的。你们从早上忙到晚上,干了一天的活儿也累了,喝杯糖水润润喉也行。”
贺闫摆摆手,依旧委婉的推辞道。
“我真得回去了,家里面还有事儿呢,就不多留了哈。”贺闫再次告辞。
“这大晚上的,回去能有啥事儿?”木匠顺嘴往外秃噜了一句。
贺闫就接茬说道:
“今天的衣裳还没洗呢,回去洗衣裳去。”
他说完之后,就直接转身走了。
留下木匠一家人,在那大眼瞪小眼的,满脸的不可置信。
尤其是木匠的脸上,涌现出一种诡异的表情,似乎是在说“我没听错吧,我的耳朵没出问题吧?贺闫刚才说的是啥……”
洗衣裳!
贺闫居然还要回去洗衣裳,这是一个大男人该干的事儿吗?
因为木匠是一个比较沉默寡言的汉子,不太喜欢家里的婆娘絮絮叨叨的。
所以木匠家里面的妇人,基本上不会在木匠面前,说外面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
不像曼月似的,天天在家里面说个不停,不是说这人不好,就是说那人心坏的。
所以木匠到目前为止,还不知道外界已经流传许久的,贺闫不仅承担了家里面的许多家务活,还要给霍舒耘洗小衣裳的事情。
他的目光转向自家婆娘,有些疑惑的问道:
“我咋记得贺捕快已经成亲了吗?他是有媳妇儿了吧?
他都有媳妇儿了,干嘛还要自己洗衣裳,他媳妇儿咋不给他洗?
之前好像听说他媳妇儿,是个痴痴傻傻的,我还想着贺捕快配这么一个人,真是亏了。
但是后来,不是又说他媳妇儿清醒过来了吗?”
木匠的疑惑很多,满脑子的问号,等着别人去解答。
木匠的婆娘平复了一下心情,从刚才的震惊和诧异中冷静下来。
她虽然早就听说过,霍舒耘家里面的衣裳,都是贺闫洗。
但是她从来没有亲眼见过这件事。
还以为贺闫可能就是偶尔洗一下,比如霍舒耘葵水来的时候,身体不舒服,又不能碰凉水,才让贺闫偶尔洗一下。
她万万没有想到,贺闫洗衣裳不是偶尔的事情,而是每天要做的事儿。
并且贺闫还那么自然而然的,在外人面前说自己回家有事儿。
别人一问是什么事,就说得回家洗衣裳。
这是一个大男人该说出来的话吗?
要不是看贺闫长得人高马大,说话声音粗粗的,她都要以为这付皮囊底下,是个女子了。
贺闫刚才那自然的语气,和理所当然的神态,让木匠的婆娘觉得这件事儿真是太诡异了!
在外面顶天立地、威风八面的高大汉子。
回家以后,居然还要蹲在河边儿洗衣裳,这反差真是怎么看怎么奇怪。
她自家的汉子,别说洗衣裳了,连灶台的边儿都不愿意摸一下。琇書蛧
吃完饭以后,饭碗往桌子上一撂,就背着手跑床上睡觉去了,根本都不洗刷。
这跟贺闫一比,简直就是个懒货呀。
木匠的婆娘孙子都五岁了,跟贺闫和霍舒耘完全是两个辈分的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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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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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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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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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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