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霍舒耘自从嫁到上柳村之后,那可是一次衣裳都没洗过。
这上流村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谁不知道贺家的衣裳,全部都是贺捕快自个儿亲手洗。
每天白日里,在县衙里辛辛苦苦的当差,等晚上回家之后,还得抱着衣裳去河边儿洗。
她们还听说霍舒耘自个儿不洗衣裳,但要求还怪多的。
说是在河里洗的衣裳不干净,还要求贺闫在河里洗完衣裳之后,必须得把这些衣裳,再放到井水里涮一遍才行。
所以,当这些妇人看到突如其来的霍舒耘时,心里无一不震惊。
离得比较近的妇人们互相对视一眼,都能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到几分疑惑。
她们都在好奇,这霍舒耘这是干嘛来了?
那能是为了什么?
难不成是因为昨天的那些话,而故意来找她们麻烦。
在这些人当中,也就只有冬草知道霍舒耘为什么来。
她今天来的比较早,能在上游占一个好位置。
结果看到霍舒耘之后,又偷偷的把头低下来,生怕霍舒耘看到她的脸。
冬草心想,霍舒耘今天早上特意过来,不会就是为了昨天那些谣言,来找她们的事儿吧。
那这就闹大发了,昨天那么多人都说过那些话。
霍舒耘总不能挨个挨个的,让她们都道歉吧。
这不相当于是在跟整个村里的人做对吗?
面对众人的目光,霍舒耘毫不畏惧,反而十分坦荡的站在一块儿大石头上。
腰杆儿挺得笔直。一副自信敞亮的表情。
当别人的眼神扫射在霍舒耘身上时,霍舒耘还坦然的回视过去。
一点儿都没有躲闪。
她又没有做错事,她有什么好退缩的?
一个霍舒耘出现,就让河边儿猛然安静下来,只听得见潺潺的流水声。
此时的气氛,突然变得有些诡异。
那群妇人也不知道是在心虚,还是在疑惑,也有可能二者皆有。
反正都不由自主的停下手里面的活,有意无意的往霍舒耘那儿看过去。
眼神儿或直接或隐晦。
但就是没有一个人,敢主动开口跟霍舒耘打招呼。
好像大家心照不宣的认为,霍舒耘不是她们那一波的人。
所以她们明里暗里的聚在一起,孤立霍舒耘。
对于这种冷遇,霍舒耘表现得很无所谓,她也不是来跟这群妇人交朋友的。
这群人有一个算一个,估计昨天每一个人都在背后,说过她的坏话。
她跟这种人没什么好交流的。
那群妇人以为,霍舒耘是在跟她们对视。
其实霍舒耘只是在人群当中,寻找梨珠和曼月的身影罢了。
她在众人之中扫了一圈儿,终于在一个犄角旮旯的地方,发现了梨珠的身影。
于是霍舒耘嘴唇微动,开口叫了一声:
“梨珠。”
这一片儿实在是太过安静。
就算霍舒耘的声音不是很大,大家也都听得非常清楚。
听到霍舒耘叫了这个名字之后,大家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齐齐反应过来。
原来霍舒耘刚才说的那两个字,是人名啊,紧接着赶快朝梨珠那边儿望过去。
尤其是梨珠身边的人,还略微有些兴奋的推了推她,又对着梨珠眨了眨眼。
好像是在说霍舒耘叫你呢,你快应一声呀。
“你跟霍舒耘什么时候认识的啊,她怎么还专门到河边来找你呢?xiumb.com
我就说她两手空空的,一点儿都不像是洗衣服的架势,跑着来干嘛呢。
没想到是专门过来找你的。”蹲在梨珠身边儿的那个妇人小声地说道。
梨珠勉强的笑了一下,浑身上下都透露出不情不愿这四个字。
但是,霍舒耘已经开口点她的名儿了,梨珠也不敢再逃。
她心想,“我宁愿自己跟霍舒耘不认识,也不愿意她在大庭广众之下点我。”
霍舒耘见梨珠在那儿磨磨唧唧的,就又催促了一声:
“快点儿,时间不等人!
我今天上午忙的很,一会儿还有别的事情要做,别让我在这儿三催四请的。”
有些人一听霍舒耘这话,就在心里疑惑了一下。
她们心说,霍舒耘这脾气还怪大的啊,怎么还跑这儿摆架子来了?
就有那些脾气不好,再加上看不上霍舒耘的,立刻就冲着霍舒耘嚷嚷起来了:
“我说贺家的小媳妇儿,你说那话是几个意思?
有事找人家梨珠,不会过去跟她说呀,你就在那儿站着,对着人家互来喝去的。
你怎么那么傲气呢?你是大早上的没睡醒是吗?
麻烦你睁开眼睛,看看这是哪儿,这是外面不是你家,别对着人家吆五喝六的。”
那个妇人的话音一落,就得到了好些人的附和。
“就是,你看她得意的,也不知道张狂个什么。”
“人家跟咱们可不一样,她多金贵呀。
咱就是地里刨食的,人家可是坐在家里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
霍舒耘听到她们这么说以后,也没怎么恼怒。
这些人不喜欢她这件事,霍舒耘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了。
自从昨天冬草跟她说完,大家都在说她坏话以后,霍舒耘就已经有了这个心理准备。
这种隐隐约约的酸意和嫉妒,都在霍舒耘的意料之中。
“各位嫂子,这些话可都是你们自己说的啊。
自我贬低的人,也是你们自己,跟我可没关系。
你们把自己看的这么低,可别转脸儿又跑去跟别人说我瞧不起你们。”
她可太知道这群人的习惯了。
霍舒耘要是不多说这么一句的话,说不定这群人转脸,就能到处跟别人说,
“那贺家的小媳妇儿也忒看不起人了。话里话外都在贬低我们,说我们是上不了台面的乡下妇人,不配跟她站在一块儿。”
于是。就在昨天的谣言还没有被澄清之前?
说不定又会传出,霍舒耘看不起人这样的风言风语。
那霍舒耘可真是太冤了。
而且当事人之一的梨珠,也不见得需要这群人为她打抱不平。
梨珠现在,说不定还怪这些人多事儿呢。
如果没有她们这群人多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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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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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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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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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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