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舒耘也没说破,但她心里觉得胡寡妇这个人还算是可交。
她觉得胡寡妇是那种非常有分寸,自己也拎得清的人,虽然性格上面偶尔有些瑕疵,但也无伤大雅。
给胡寡妇送了牛肉之后,霍舒耘让贺燃给旁边的二虎子家也送一点。
毕竟都是邻居,不能只送一家,不送另一家。
而且这几天晚上,贺燃都要在二虎子家里睡,就当是住宿费吧。
这天傍晚。
贺闫从县衙回来,刚进村子,就有人跟他打招呼。
其实以前,贺闫走在村子里,也有不少人跟他问好,不过大多都是村里的汉子。
但是今天不一样,跟他说话的,都是一些婶子。
有那些比较和气的,说的就是:
“小贺回来了呀,快回去看看你家婆娘,给你做什么好吃的了?”
也有那些爱倚老卖老的,就说:
“婶子年长你几十岁,比你多吃一点盐,给你嘱咐几句话。
这小年轻过日子,不能这么浪费,花钱的时候,心里要有个数。
你这天天早出晚归的,在外面挣钱也不容易,最好管管自家的婆娘,让她别这么大手大脚,以后需要用钱的地方还多着呢。
这世上的好东西这么多,总不能她看见什么就买什么吧。
你爹娘都不在,媳妇儿娶回去了也没人教导,今天我就厚着脸皮跟你说说这事,媳妇儿是要好好管的。
你越不管,她越蹬鼻子上脸。你看咱们村里的那么多汉子,哪一个像你那么窝囊,连女人的小衣裳都是你洗。
别说十里八村了,你就是往府城、京城去打听,也没有这种事啊!”
一听见这话,贺闫心里就不高兴,
他心想:“我宠自己的媳妇,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老子爷又不是跟你过日子,你要是看不惯,以后见到我媳妇就绕道走,别在这罗里吧嗦的乱说一通,说的都是什么屁话?”
当然,贺闫内心的暴躁,并没有表现出来。
他表面,还是保持着和气的神色,转而露出一些懵懂茫然的表情。
“婶子,我叔在家里什么都不干呀?那你也太可怜了吧。”
贺闫真心实意地觉得对方可怜,嫁这么一个男人,还不如嫁头猪呢。xiumb.com
起码把猪伺候好了,养肥了还能拉出去宰了卖钱。
把男人养的这么好,能干什么呀?
他如此真心实意的怜悯,让对方心中顿时堵得不行,这说的都是什么屁话?
“胡说什么,你出去问问,十里八村的哪个男的在屋里干这种活?”
“我不用出去问呀,我不就是一个吗?
而且别人爱干不干?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不过是洗几件衣裳而已,你们也太大惊小怪了,我没成亲之前衣裳也是自己洗啊,这不也没出什么事吗?
听你刚才那些话的意思,像是女子不洗衣裳,就得天打雷劈似的,可婶子你看看,我娘子现在不还活的好好的吗?”
那婶子咬牙切齿的看着贺闫。
似是没想到贺闫看似老实的外表下,竟然藏着这么一张利落的嘴皮子,还怪会噎人的。
是,你娘子是活的好好的!没人比她活的更自在了。
比起众人说起霍舒耘是个懒货,逼贺闫洗衣裳。
这个婶子更不愿意接受,是贺闫主动自发地要洗衣裳。
因为这越发衬的她家那个,连筷子掉了都不愿意伸手去捡的懒汉子,不是个东西了。
她家的那个汉子,别说帮她洗衣裳了。
什么时候能帮她端一盆洗脚水,那都算是不得了的。
“行,算婶子今天多嘴了,你自己开心就行。”
于是这个倚老卖老,妄图教贺闫做事的婶子,在贺闫的反击之下,无力败走。
紧接着,又来一个阴阳怪气的婶子:
“捕快老爷,知道你们家日子过的好,也没必要这么张狂吧。
不就是煮个肉吗,偏偏搞得全村的人都知道。”
一听这人说的话,就知道她家里肯定有一个熊孩子。
撒泼打滚闹着要杀鸡杀猪,要不然说出来的话,不会这么酸溜溜。
她们就气霍舒耘,故意把肉煮得这么香,馋她家的孩子。
搞得她儿子现在,连晚饭都不愿意吃了,说是亲娘做的菜像猪食,连狗都不吃。
可怜的小孩,这话说完以后,又被爹娘给打了一顿。
这人刚才,见识过贺闫说话是有多噎人,所以也不敢跟贺闫对吵。
自己发泄完那一通郁气之后,转身就走,就怕贺闫叫住自己。
她走远了之后,确定贺闫听不见她的声音了,才喃喃自语地吐槽了一句:
“不就是个捕快嘛,也不知道在得意个什么劲,说不定头上早就绿云罩顶了。
今天买肉的钱,说不定就是你媳妇卖肉赚的银子,这也吃得下去……”
另一边,一连听了这些话的贺闫,心中很是疑惑。
也不知道今天到底是为什么,居然能碰到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人。
而且还跟他说这些不着四六的话。
他以为霍舒耘出了什么事,就快步往家走,到最后甚至小跑起来了。
贺闫还没进院子,就闻到里面那霸道的肉香味。
“进来呀,在门口站着干什么?”
霍舒耘先看见贺闫了,直接过去把人拽进来。
“你这煮的是什么?”贺闫问道。
“卤牛肉。那些生牛肉不禁放,我就全部给它卤了,你快尝尝,看看这味儿行不行?
你要是觉得还可以的话,明天去当值的时候,就带点过去。
中午的时候去外面要一份面,然后把这牛肉放进去加餐。
要是有跟你关系比较好的同僚,你也可以分他吃点。”
霍舒耘轻声细语的说道。
她觉得自己可真贤惠,连贺闫的同事关系都想到了。
但是贺闫才不愿意,把自家小娘子做的东西分给别的男人吃呢。
他只说道:“那我明天带一点过去,剩下的都放在家里,留给你吃。”
这时候贺闫终于知道。
为什么刚才在回家的路上,最后那个婶子会跟自己说那样的话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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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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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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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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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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