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才听到了什么?百年人参?
她活了这么多年,别说百年人参了,就连人参须子都没见过,她到哪儿给这死鬼搞百年人参去?
真是要了命了。
蕊儿舅母的心里,经过最开始的惊慌失措之后,其实现在已经不想管这个死鬼了。
她要这个男人有什么用,家里家外帮不上一点忙不说,还天天拿着家里的银子去外面吃喝嫖赌。
好好的一个家,都要被他败完了,现在又生了外心,天天跟外面的贱女人混在一块。
那些骚蹄子要多脏有多脏,什么时候得了脏病都不知道。
“要这臭男人有什么用?刚才居然还在这几个骚蹄子面前对老娘么五喝六的,还想伸手打我?”
说真的,蕊儿舅母真希望这死鬼一命呜呼,反正她现在有两个儿子,也不愁以后没人养老送终。
蕊儿舅母把思绪理清楚之后,开始哭的更大声了,反正她没银子,爱咋咋地吧!
“当家的你叫我可怎么办呀,家里就那么点银子,全都让你拿来,花在这几个小贱人的肚皮上了。
现在好了吧?救命的银子都没了,你说说你让我怎么办?我把我的命赔给你,行不行?
家里几个孩子,还等着他们的爹回去呢,你醒过来看我一眼呀!
这几个小娘皮都说你嫌弃我年老色衰,说我是没人要的黄脸婆,我也不怪你了,你看不上我,我也认了。
但你好歹想想咱们的孩子呀,他们要是没了爹,以后的日子得有多苦。
你还说要送咱家大儿去私塾,结果转脸就把儿子念书的钱拿来给这几个小娘皮买金簪。
现在好了,连金创药都买不起了吧?”
“呜呜呜,你要是醒不来,我也不活了,我们娘几个都跟着你一起去吧……”
蕊儿舅母也有心眼的很,哭声越来越悲切,把自己说的要多凄惨有多凄惨。
围观中那些心肠柔软的,都快要被蕊儿舅母给说哭了,可能一时之间把自己带入进去了吧。
只是霍舒耘听见这些话,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
字面意思好像是在表达自己的悲伤,痛哭流涕哭的都快抽过去了。
从妻子的身份上来说,蕊儿舅母恨不得自己替相公去昏迷。
从娘亲的身份来说,也在不停的表达对几个孩子未来的担忧。
多好的一个人呀,可惜就是命不好……
但是霍舒耘仔细一琢磨,却觉得根本不是这回事。
蕊儿舅母口口声声说自己的日子过的有多惨,说来说去不还是为了银子吗?
全都是冲着钱去的,说家里的银子,连儿子念私塾的钱,都花在这几个窑姐身上了,又是金簪又是什么的。
这是想让窑姐把银子给她吐出来吗?
但是!
霍舒耘心想:
“这都是假的吧?
蕊儿舅舅的手里,怎么可能有这么多银子?
他要是能买得起金簪送人,当初就不会为了还那点赌债,都要把蕊儿抵押给人家卖到那种地方了。
尽管蕊儿舅舅一家人,家里有田地有房,但是这些也只能保证他们最基本的生活需求,要想过的富裕一点,那根本不可能。”琇書網
“蕊儿舅母这么说,不会是想坑人家的银子吧?”
“可是,即使那几个窑姐做的是皮肉生意,但这玩意儿也是双方你情我愿的。
说句难听点的,人家也是辛辛苦苦赚的钱,凭什么要被你白白坑去?
更重要的是,蕊儿舅舅的摔倒,跟那几个窑姐真是一点关系都没有。
完完全全就是蕊儿舅母自己推的,人家现在又被泼脏水,可能又要破财,冤不冤呀?”
想到这里,霍舒耘的表情就有些复杂,心情也有些怪异。
如果这件事的双方,都是霍舒耘不认识的人的话,那她肯定会在此刻十分正义地站出来,把自己知道的东西全都公之于众。
但偏偏,蕊儿舅母又跟她和贺闫沾着那么点亲戚关系。这中间夹杂着一个即将成为她弟妹的蕊儿。
霍舒耘不知道贺燃是怎么想的,是准备站出来说出真相?
还是听之任之,任由蕊儿舅母,胡编乱造。
这中间的关系太错综复杂了,霍舒耘想了想,最后还是只说道:
“你别在这哭了,现在哭的再狠也没用。百年人参是多珍贵的东西,现在一时半会也拿不出来。
但是也不能不管蕊儿的舅舅,还是先用金创药给他止血吧,其他的以后再说。”
之后是卖房卖地凑钱治病,还是怎么着,那都是以后的事了。
当务之急,就是先把蕊儿舅舅脑袋上的血给止住,真让这血一直这么流下去,迟早会血尽而亡。
蕊儿舅母可能是觉得霍舒耘拆她的台了,所以瞪了霍舒耘一眼:
“你说的倒是轻松,金创药金创药!那你到时候拿银子给我呀!
我手里一个铜板都没有,你让我怎么去买金创药?
你说这话,是不是和那几个贱人是一边的?
你觉得我这条命值多少钱?你尽管拿去,只要能把我男人就活就行!”
她再一次提起了银子,然后目光还十分明显的往那几个窑姐身上飞了过去。
很明显,就是想让这几个窑姐掏钱。
看见霍舒耘被骂,贺闫心里有些不高兴。
贺闫的脸色黑了一下,沉声说道:
“现在你们双方各执一词,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一时半会也查证不了。
但是人命关天,还是救人要紧,所以买金创药的银子,你们双方一人出一半。”
“凭什么?我家男人可是她们……”推倒的!
只是蕊儿舅母的这一嗓子还没喊完,贺闫就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冷冷地说道:
“现在你们出银子买金疮药给他止血,就算之后人没救回来,那也只能算是他命不好。
等他走了之后,咱们再来查到底是谁把人推倒的,该是谁的责任,就是谁的责任。
但如果你们现在都不愿意出银子,为了这点银子,互相推诿,导致这人流血而亡。
那这个人就是生生被你们耗死的,所以你们都会是杀人凶手,害死了一条人命。
这个罪就要你们共同担上,在律法面前一视同仁。”
“所以到底应该怎么办,你们自己好好想想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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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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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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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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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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