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那些捕快平日里要巡逻的地方,就得他顶上去了。
所以这么算起来,贺闫平日的任务量就大大增加了。
他今日回家的时辰,也比往日晚了许多。
只是霍舒耘听完这话之后,恍然大悟地说道:“你知道路莽为什么不让你插手这件事吗?”
“为什么?”贺闫以为路莽只是想给他小鞋穿。
故意在公事上给她使绊子。
没想到霍舒耘却说道:“因为路莽在借这件事趁机敛财,他不想让你分这杯羹。
而且你又为人正直,怕你不跟他们同流合污挡了他们的路,就故意远远的支开你。”
搜查盗贼这件事,对于路莽那种奸邪的小人来说,真是有太多好处了。
首先就是在城门设卡,可以趁机让那些着急进城出城的人贿赂他们。
其次,要想抓捕盗贼,肯定得和失主多多沟通。
丢东西的人家都是县城里的富户,路莽他们去人家府上一趟,人家为了让路莽等人尽心办案,肯定得送点东西吧。
像这种有钱的人家,随便出手估计就是三五两银子。
要是再送点值钱的物品什么的,路莽他们不就赚大发了。
万一路莽带着贺闫去办案,人家府上给了他们孝敬,其他人都收,就贺闫刚正不阿视金钱如粪土,那路莽他们是收还是不收?
所以对于路莽那些人来说,这种好事他们才不愿意跟贺闫分享。
贺闫仔细想了想,觉得也是这个理。
只是他奇怪的是:“你怎么知道县衙在捉拿盗贼?而且你与路莽也不过是见了一面而已,怎么对他的行事作风这么了解?”
那当然是因为我今天亲自经历过了呀。
只是这话不能告诉贺闫。
今天她又跟路莽闹纠纷了,要是让贺闫知道这事,一是要心生愧疚,二肯定会被挑起火气。
无论哪一个,都不是霍舒耘想看到的。
而且贺闫现在官职太小,在县衙人微言轻,也比不过路莽。就算知道了路莽为难她,也没法拿路莽怎么办。
与其让贺闫知晓此事,还不如把这件事瞒得严严实实的,以后霍舒耘自己想办法收拾路莽。
她多攒点银子,有了钱,什么事都干不成?
所以霍舒耘就含糊其辞地说道:“我今天去县城了,进城的时候有人搜马车,说是要搜捕盗贼。
不过马车里就坐了我一个人,一个捕快掀开帘子,看了看就放我过去了。
而且就路莽那种人,我见他一面就知道不是个好东西,肯定要趁机做坏事啊。”
“他这个人品性太差,又锱铢必较,以后你若是在路上看见了他,一定要离他远一点。”贺闫担心地说道。
“知道啦!”霍舒耘乖巧的点了点头,“好晚了,咱们睡吧!”
外面悬着一轮弯月,屋里的人沉沉的睡了过去。
今夜的霍舒耘想将路莽为难她的事瞒得严严实实,但是世事难料。
殊不知第二天一早,
贺闫刚去县衙,就听人说了此事。
一开始,只是县衙的其他捕快聚在一起,说马捕头昨天为难了一个女子的事。
此时的贺闫还不知道,路莽为难的这个女子,就是他的小娘子。
他就是凑过去听了一耳朵,听到同僚说:
“昨天我守城门的时候,一个小女子也不知道怎么惹到了马捕头,马捕头硬是要让我们挨个挨个的检查人家筐子里的果子。
还让我们捏碎了查,你们说这多为难人。你们那是没瞧见,人家筐子里的那些果子,那叫一个红彤彤,一看就是好果子。
筐子摆在那,我就是往跟前站了站,一股子水果的清香就扑面而来,这么好的果子,让马捕头捏碎了一个,想想都觉得可惜。”
“你可别在这充好人,你是可惜那些果子吗?我看你是可惜那些果子没到你肚子里。
昨天要不是那姑娘胆子大,挑唆那些进出城的百姓跟马捕头作对,她的那几筐果子绝对要被马大头给截下来。”另外一个捕快说道。
他倒是想让马捕头私自截下一筐果子,这样他也好尝一尝。
他们这些当捕快的,一个月的俸禄就那么点儿,家里人口又多,哪有闲钱买那些当季的果子?
昨天那几筐果子,马捕头要是能截留,至少要分他五个,还能拿回家给家里人尝尝。
“你们说的那小女子漂亮不?”一个当时不在城门那的捕快问道。
“当然漂亮啦!我感觉马捕头就是想招惹人家小姑娘,才故意拦下人家的马车,想听小姑娘软着嗓子给他说几句好听的话。
但是人家就不乐意搭理他,脾气还火爆的很,马捕头没台阶下了,这才硬撑着说要捏碎人家的果子。”
一旁的贺闫迟迟没有加入讨论,只是听到同僚左一个果子,右一个小姑娘的。
他怎么越听,越觉得这个形容有点熟悉?
昨晚上霍舒耘跟他说,她跟县城的酒楼做生意,每天都要去县城送果子。
他们说的这个人,不会是他的小娘子吧?
“你们说的那个姑娘,筐子里装的什么果子?”贺闫插了一句话,问道。
“红彤彤的苹果,还有水嫩嫩的梨。不怕你们笑话,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好看的果子,就跟那画里面的似的。”昨天在场的捕快说道。
他也没多想,以为贺闫就是听他们说的热闹,想凑上来一起聊。
但是贺闫听完这话之后,面色一沉,眼眸里不自觉的闪过一丝怒气。
他内心深处,忽然泛起一股杀意。
贺闫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戾气会突然这么大。Χiυmъ.cοΜ
他赶紧把这股戾气压制下去。
可恨的路莽,昨天这人拦的,分明是他的娘子!
贺闫知道家里有苹果和梨,昨天晚上回去的时候他还吃了两个,是霍舒耘专门给他留的。
一旁的同僚们趁着路莽还没来,都聊得十分起劲儿。
只有贺闫忽然夺门而出。
“好端端的,贺闫怎么走啦?”
“不知道啊,是不是急着去上茅厕呀?”
众人止不住的猜测道。
而贺闫却气冲冲地走出县衙,朝路莽家奔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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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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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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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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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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