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路莽冷笑了两声,手里一使劲,就把刚才拿在手上的那个苹果给捏了个粉碎。
汁水和果渣纷纷从路莽的手指缝里流出来。
好好的一个大苹果,就这么被糟蹋了。
“看来这个果子里没有藏匿赃物,说不定是在框里其他的果子里面。”
路莽转身,朝那两个捕快吩咐道,“你们给我一个一个好好的搜,就像我刚才那样检查。”
那两个捕快有些迟疑,他们虽然是奉命追捕盗贼,可是这样明目张胆的为难进城的人,是不是有些不合适?
但是路莽又是他们的上级,路莽吩咐的事情,他们只有照办的份儿。
要是违抗了路莽的命令,还不知道路莽以后要怎么收拾他们,肯定会给他们小鞋穿。
他们之前没见过霍舒耘,不知道霍舒耘是贺闫的夫人,都没想明白霍舒耘是怎么惹到路莽的。
想到这儿,两个捕快开始像路莽刚才那样检查果子。
“等等!”霍舒耘看不下去了。
“这些都是我的货物,你们先是没有任何证据的来搜查我,接着又故意毁坏我的果子。
等到最后没有从我的果子里面查出任何跟赃物有关的东西,你们是不是应该赔偿?”
“赔偿?”路莽像是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脸上满是嘲讽之意,
“让你配合县衙办案,这是你必须要做的,还敢跟我提赔偿?”
“县令大人让你们捉拿盗贼,搜捕脏物,可没让你们不分青红皂白的毁坏平民的东西。
今天我带着几筐果子进城,你们把我的果子捏个粉碎,那是不是一会儿有人在抱着鸡、牵着牛、骑着马进来,你们还要把这些牲畜的肚子给剖开,看看它们肚子里面是不是有赃物?
如果你们不能一视同仁的话,那就对不起了,你们无权像刚才那样捏碎我的果子。”霍舒耘条理清晰,意正言辞地说道。
要是路莽不能一视同仁,霍舒耘就要去县衙告他的状,告路莽借职务之便,故意针对平民。
如果县令大人跟路莽是一丘之骆,不管路莽的话,那她就去府衙告状。
她就不信这诺大个朝代,还找不到一处说理的地方。
路莽见霍舒耘毫无惧意地跟他争辩,心中的火气更盛。
“你说我们无权查你的东西?”路莽用手指着霍舒耘,恶狠狠地说道,“如果你现在不让我们查的话,那就只能请你跟我们去大牢走一趟了。”
“凭什么?”
“凭你现在百般推诿,我就能认定你和盗贼是一伙的,你在为他们打掩护。”路莽强词夺理地说道。
事情发展到这份上,那些进出城门的人,大多都能看出来路莽是在故意针对霍舒耘。
他们不知道路莽和霍舒耘之间先前有纠葛,还以为路莽是看心情、无差别随意的找人为难。
于是就有人愤愤不平的嘀咕了一句:“这也太过分了。”
“朗朗乾坤,居然有人要一手遮天。”
“嘘!别说啦,小心他下一个就为难你,不把你搜刮干净就不让你进城。”
“这小姑娘也是太倔了,我估计这捕头就是想要点好处,结果这姑娘涉世不深,不知道这人情世故,偏偏跟她吵了起来。
这下那人可不是往死里为难她。”有人自以为看出了真相,煞有其事的分析道。wWW.ΧìǔΜЬ.CǒΜ
霍舒耘听着周围人的窃窃私语,心中一动,决定发动舆论的力量。
“路莽,你现在是不是一定要像刚才那样,一个一个的检查我的果子?”霍舒耘再次确认地问道。
“明知故问。”路莽白了霍舒耘一眼。
“行,既然你这么费劲心思的查案,扯虎皮做大旗,看来我不配合是不行了。”霍舒耘退了一步说道。
“你能理解我们的苦衷,当然是最好的了。毕竟贺闫也是捕快,你身为捕快的家属,最好要以身作则。”路莽假兮兮地说道。
霍舒耘哼了一声,然后又说道:“既然如此仔细地搜查进出城之人的货物,是你们的规矩,我自然不会去打破。
所以在我之后的每个人,你们都必须要一样细致地检查。漏了一个人没查,我就要告到县衙去,跟县令大人说,你们包庇盗贼。”
她这么一说,就把此时要进城出城的所有人都给拉进来了。
拉人共沉沦,好像是挺招人恨的一件事,但是霍舒耘现在已经没办法了。
她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这四筐果子,被一个一个捏碎吧。
银钱倒是其次,主要是被路莽欺负一次,说不定就会有第二次。
难道她明天不进城了?
万一等她明天进城的时候,路莽又故意在这里守着她,查她的东西,那她是不是又得浪费几筐果子?
所以霍舒耘只能出此下策。
大家普遍的心理,就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所以这些人此时此刻才能站在旁边,若无其事的看戏。
但是如果这把火烧到他们的身上,那他们为求自保,自然就要振臂呐喊,高声反抗。
果然如霍舒耘所料,在霍舒耘说完让所有人都被严密搜查之后,围观之人就不乐意了。
有个大娘提溜着手里的两只大公鸡,不高兴的埋怨道:
“你这个小姑娘心肠怎么这么坏?亏我刚刚还觉得你可怜呢,现在你就要把我们拉下水。”
“就是!咱们家世世代代都是清白人,进个城而已,谁能想到竟然碰上这种事?”
“真是倒大霉了,今天出门前没看黄历。”
“大娘,你这把火可烧错了,你不高兴是应该的,但是可别把矛头朝向我。不是我拉你们下水,是咱们所有人都在水里,还是被人家摁下去的。
你们刚才也听见人家捕头的话了,必须得查,还得严密的查,你要是不让他们查,那你就是和盗贼有勾结。
所以我刚刚那么说,是为了让你们有机会自证清白,万一人家富户丢的东西就在你们带的鸡肚子、鸭肚子里怎么办?”
霍舒耘故意这么说,煽动众人的情绪,让他们愤怒起来。
只有这样,他们为了保住自己的东西,才会拧成一条绳,团结的反抗路莽的霸道作风。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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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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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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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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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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