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有那些不知内情的乡亲,听见蕊儿舅母的那些话,在看看贺燃对蕊儿的维护。
就算是先前相信蕊儿的人品可能不会做出私奔的事,现在也不得不有所怀疑。
他们是不认识贺燃的,因为贺燃的活动范围大多是镇上或者自家村子,他跟蕊儿也是在镇上认识的,以前很少来蕊儿村里找她。
“你说我急着为蕊儿出头,怎么不说你急着污蔑蕊儿,是为了掩盖自己作恶的真相呢?”贺燃也口齿伶俐得很。
他要是不会说话,还怎么当走街串巷的货郎。
“既然乡亲们都在这,那今天就请大家为蕊儿和舅舅家分家的事做个见证。”
“是的,大家千万不要误信谣言,根本就没有私奔这回事。”霍舒耘也连忙附和贺燃的话,赶紧当着众人的面,把真相说出来。
之前已经给那位婶子说过一次了,所以这次重复时,霍舒耘就说得十分流畅。
她先前没开口,是想看蕊儿敢不敢自己应对,结果蕊儿就跟个呆头鹅似的,站在那话也不知道说。
霍舒耘要是再不帮忙,蕊儿说不定就要被那一盆又一盆的污水给泼死了。
算了,先把眼前的事解决,蕊儿性格软弱的事就留到以后再说吧。
“这位婶子,你可看好了,这是县衙出具的户籍文书,你们和蕊儿已经不是一家人了,我们今天来就是为了收拾她的东西的。
如果你现在让我们进去,我们就只收拾东西,如果你还要在这儿胡乱造谣,那我们就要请你去县衙,好好地算一算你们谋夺孤女家产的事了。”
霍舒耘半是客气,半是威胁地说道。
她就不信像蕊儿舅母这么贪心的人,会舍得放手这么大一份家产。
“什么谋夺不谋夺的,话说得这么难听。我们养了她这么些年,这些东西就该是我们的。”蕊儿舅母十分嘴硬地说道。
霍舒耘很有计策地说道:“家产是谁的你说了不算,而我们今天也不想跟你算这件事。只要让我们进去把蕊儿的东西收拾了,以后大家就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他们今天来不是来打嘴仗的,而是来办事的。
这中间的是非曲直,霍舒耘刚才已经跟那位婶子说过了,相信那个婶子之后会好好的在村里传播一番的。
而蕊儿爹娘留下来的这些家产,他们在来之前就说过,目前先不拿回来,等以后有机会再说。
所以今天就只是为了帮蕊儿搬家而来。
一点儿衣服和被褥,和这么大一份家产比起来,蕊儿舅母当然分得清哪个更重要。
“这小蹄子收拾东西的时候,我要看着,免得她偷拿了我家的东西。”蕊儿舅母凶狠地说道。
她把院门打开,让蕊儿她们进去,然后又紧紧地跟着蕊儿,眼睛眨都不眨地看蕊儿收拾东西,恨不得连根柴火都不让蕊儿多拿。
其实蕊儿最想回来拿的,是她藏在柴房里的那点私房银子。
说起来也不是很多,只有八十六个铜板,但是这对于蕊儿说已经是一笔巨款了,是她攒了好久才攒到的。
可是蕊儿舅母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她,这样她就没办法挖出自己藏钱的木盒子。
霍舒耘看见蕊儿的眼神总是往一个方向瞟,神情中还带着几分紧张,就觉得那个地方应该是藏的有东西。
所以霍舒耘帮忙把蕊儿舅母引出去:“婶子,你出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有什么话不能在这说?”蕊儿舅母很不情愿。
“这丁点大的地方,多进来几只鸡都觉得挤,这么些人都挤在这,闷不闷呀?”霍舒耘做出一副嫌弃的样子。
然后又道:“跟你相公赌债有关的,爱听不听。”
“我倒要看看你能说出什么话来。”蕊儿舅母一边嘴硬,一边跟着霍舒耘出去了。
出去之前,霍舒耘还对着蕊儿使了个眼色,让她赶紧收拾。
走到院子里,霍舒耘特意引着蕊儿舅母背对着柴房,然后才道:“你当家的欠了赌坊不少银子,这个你应该知道吧?”
“怎么着?你想帮他还啊?”
“呵呵。”霍舒耘冷笑一声,“我看你长的不咋地,想的倒是怪美的。我的意思是说,你既然知道你男人欠了赌坊不少银子,就应该知道他原本是想把蕊儿卖了还债的。现在县衙已经出面让蕊儿立了女户,你们要是再想打她的主意,那就是犯法的。
我好心告诉你一声,以免你们知法犯法,以后要去蹲大牢。听说你昨天勇猛得很呀,跑到镇上去把蕊儿给打了一顿。
我就想不通了,你既然这么有本事,手上也有一把子力气。怎么就不能把你男人的腿给打了,让他没法再去赌坊,再把他的手给打断,让他以后再也摇不了骰子。”
“你想啊,之前你男人在家的时候也不事生产,一年到头,田里的活肯定不做吧,也赚不了几个铜板。
反而天天往赌桌上扔钱,他要是再这么继续堵下去,你这个家还能不能保住那就不一定了。与其让他这么在外面败银子,还不如让他在家当个废人,你说是吧?”
“好啊,你居然敢挑拨我和我汉子的关系,你别说了,你这些不怀好意的话,我是不会听的!”蕊儿舅母大声嚷道。
霍舒耘摇摇头,故作高深地说道:“非也非也。我这不是挑拨离间,而是为了你着想啊。”
她见蕊儿还没有出来,继续忽悠道:“你说你家男人赌了这么些年,不至于一次都没赢过吧?可他是不是一次都没往家里拿过银子,你说他赢来的那些银子都去哪儿了?”
“去哪了?”蕊儿舅母下意识问道。wWW.ΧìǔΜЬ.CǒΜ
“男人上了赌桌赢了钱,之后当然是吃吃喝喝……睡睡了!”至于这个“睡”字,自然就很有灵性了。
这显然不是简单的在客栈要个小房间,一个人在客栈里头补觉,而是去那风花雪月的地方,好好地潇洒一下。
“咱们都是女子,所以我才好心提醒你一下,可别等到以后有女人抱着孩子上门,说这是你相公的种,你才知道后悔。”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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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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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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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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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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