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兵一碗面汤喝完,关羽立刻接过还要再盛,李孟羲犹豫了下,拦住了关羽。
“昏迷数天,怕肠胃受激,不可暴饮。稍等一个时辰再吃。”李孟羲解释到。
关羽愣了下,寻思李孟羲说的有道理,“那便听你的。”关羽乐呵呵的一笑。
正好,也是中午了。
早上众人都没来得及吃饭,此时一闲下来,都觉饥肠辘辘。
于是,关羽跑出去拿了几个碗,就各盛了一碗稀面汤,草草吃些算了。
伤兵不能吃大鱼大肉,当着伤兵的面吃肉,不太好。不然,四人早就出去大鱼大肉了。
现在军中还真是有大鱼大肉,肉是牛肉和驴肉,鱼是河里网到的鱼,现下这两种肉还不少。
总之,为了照顾伤兵的感受,四人心照不宣的没有拿肉过来吃。
吃饭间,李孟羲看着躺在担架上无聊的用手去抠担架的伤兵,问伤兵感觉如何。
伤兵说,感觉头嗡嗡的疼,就感觉头是被人拿着锯子锯了一会儿,又拿凿子梆梆凿了半天一样。
众人愣了下,然后不约而同的哈哈大笑。
伤兵还不知道四人在笑什么。
救活了一个生命垂危的伤兵,此是今日最重要的事。
——
下午时分,又喝了两碗面汤之后,伤兵体力恢复,能站起来走路了,只是,可能是太久没有走路了,没走两步,腿一弯差点摔倒,刘备关羽手疾眼快,一左一右一把扶住。
让田卜带着伤兵出去走走,帐中,只剩李孟羲刘备关羽三人了。
刘备不无感慨的说,“古之良医,有起死回生之能。
晨起所见,此人双目紧闭,面如死灰,几乎将死。
孟羲你一番施救,又是锯,又是凿,未曾见过如此救人之法。
可现下,伤兵面有血色,能走能言,视之无碍。
如此神乎其技,备平生未见。”
刘备盯着李孟羲,一字一顿,“孟羲,你如是相告,跟令师学习之时,是否还修学了医术?”
李孟羲深不可测,经今日一事,刘备更加认为李孟羲深不可测了。
“医术。”李孟羲眉头微皱,继而抬头,目光炯炯,“我或可为天下第一医者。”wWW.ΧìǔΜЬ.CǒΜ
语惊四座,而关羽刘备皆是微微点头,似乎不觉李孟羲此言有何可夸大的地方。
“要说药理百草,我或许一窍不通。实不相瞒,某如今,识得药材,不足十味。
然,某所善者,金创为小,某极善治瘟疫也!”
瘟疫,听到这个词,关羽刘备豁然眼睁,同时盯向李孟羲。
李孟羲思索片刻,“瘟疫,实则是活物。
某姑且称之为疫虫。
疫虫者,瘟疫之源也。
疫虫,极细微,比埃尘更小,目力不可见。
疫虫即轻,尘埃且可随风而动,疫虫亦如此。
人感疫病,盖因疫虫窃藏于人体之内,由是繁衍,如蚁撅藏于土,一生二,二生三,至于无穷无尽。
此时,此人便感疫病。
姑且称此人为——传染源。
即此人感瘟疫,体内尽是小比尘埃之疫虫,此人一呼一吸之间,皆有疫虫带出。
若余人不查,与之相谈,传染源所呼之气之疫虫,余人呼吸之间触之,于是,余者亦感瘟疫。
而后,一传二,二传四,一人传一家,一家传一村,一村传一县,一县殃及一郡,郡祸及于州,遂成不可收拾之状。
疫虫即可被人体呼出呼入,便可滞留于大气之中,于是,得瘟疫之上,上风一嚏,下风之处,千人染疾。
疫虫亦可随便溺流如水中,水流于河流井水之中,余者饮水,皆染瘟疫。
或疫虫随风,落于牲畜鸟兽之身,飞鸟旦夕远飞千百里,于是,一地瘟疫,旦夕可传至千里之外,防不胜防。
但凡瘟疫,必有病原。
而瘟疫传播之途径,由风染人,由水染人,由飞禽走兽染人,大抵此三种。
故,根治瘟疫之关键,不在治,在防。
防疫之法,有四。
瘟疫即起,当立查病原,封禁之,使其局于一地,不使乱动,以祸及他人,此其一也。
其二,封村闭户,断绝交流,如此,若瘟疫不可控,只死一户一村,不殃及余众。
其三,如沙场之着甲,出入疫病之地,身穿衣数重,口鼻遮掩,不使疫虫有触身之机。”
说着,李孟羲起身拿起帐中酒坛又折返回来。
“必物。”李孟羲把酒坛放于矮几之上,“烈酒善杀疫虫,可用烈酒涂于细布之上,然后,做成面甲形状,覆住口鼻。如此,若疫虫若随呼吸之气欲入口鼻,当先撞于布面酒精之上,疫虫为烈酒所杀,入体无恙。”
“只此一物,”李孟羲屈指弹了弹酒坛,“此物可防六成瘟疫,足为国之重器也!”
“上陈三条,可止瘟疫扩散,若瘟疫之困局于一家一村之地,如此,瘟疫便不可怖了。
而后,第四条,方是施医用药,以图解疫。”
“治疫之重,从来不在良医奇药。疫起感病之人何止亿万,纵有良医,一人之力,能治几人?方治一人,又万人染疾,如之奈何?
故,治疫之本,在于防微杜渐,在于隔离,在于限制人员流动。
此数法,可止天下所有瘟疫。”
李孟羲一番话说完,刘备关羽陷入了沉思之中。
李孟羲把瘟疫成因,传播原理,全盘告知刘备关羽二人。
瘟疫谈之色变,多少王朝对之束手无措,凭借防疫之法,足可上陈此法,以此法谋得晋身之阶。
瘟疫,李孟羲用疫虫来解释。
不是他不知道有细菌成因的流行病,和由病毒成因的流行病,而是细菌和病毒放在汉末语境中,实在不好解释,于是李孟羲就故意用了一个并不科学的词去给刘备关羽解释。
反正,防疫得靠所有人一起努力,多一个懂得防疫原理的人,未来防备瘟疫,就多一分胜算。
不然,若真的瘟疫来了,靠李孟羲自己,再怎么强调范防疫条例,士卒们不解其中深意,自然就难免有做不到位的地方,于是防疫难免有漏洞,必然功亏一篑。
若到那时,瘟疫袭来,还说什么救义军于危难,安全起见,李孟羲肯定是得带着弟弟往深山老林一钻,躲完瘟疫再出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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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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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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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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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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