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弯道比较大的时候,内侧的人小步走,外圈的人就得撒腿跑了。
四五列七八列就算了,在战场上,百十列的大阵要转弯,如果内侧的人不刻意压着步子,那么可以肯定,好好的一个方阵,转弯之后,成了斜阵,立刻就不再整齐了。
李孟羲想到这儿,突然明白一件事。
队列要走齐,要求每一个人整齐划一,每一个动作,动作幅度都一样才能走齐。
然而,并不意味着,所有人动作完全一样,就一定齐了。
队列整齐与否,要看队列中的个体之间和队列整体,是否达到协调一至。
就拿长横排过大拐弯儿的时候来说,此时要是内侧和外侧所有人步调都一样大,那么越外侧的人就越往后拉。
队列过弯时,走的是圆周,根据圆周长的计算公式,圆周长=2πr。
那么假设横队宽四米,那么每走一圈,外侧的人要比队列内侧的人多走多远呢。
即,外侧的人要走2π(r+4),内侧的人走的是2πr。
两下一减,即(2πr+8π)—2πr=8π
每一圈,外圈都要多走二十多米,如果外圈里圈还按一样的步调一样的速度,那么,走一圈就落开二十多米,怎么可能还能走的齐。
所以,李孟羲之前对队列的想法更改了,并不是所有人步调一致就行了,队列整体是一个大的工程,部分之间可以有差异,但要保证整体的统一。
关于过弯,是用口令,还是默认下条例,默认规定在过大转弯时让内侧放小步伐,外侧加大步伐,李孟羲想了后认为,应该不用口令,默认拐弯时内侧压着步子就行。
转弯这个战术动作,大致包括迂回包抄等,李孟羲认真想了许久,步兵方阵一个大迂回绕到敌军侧翼,要快速展开攻击的同时还保证以方阵横阵对敌,只有先牺牲一下转弯处的机动能力,从而换取整个阵型的齐整。
至于我军绕到敌军侧面,最要紧的是以最快速度发起冲击,打敌军一个措手不及的好,还是稍慢一点,以阵型齐整的方式,齐阵冲击的好,到底哪个收益好,李孟羲一时无法分辨。
如果敌军是乌合之众,越快冲击敌军侧面,敌军溃败越快。
反而,如果还要整阵,慢腾腾的压过去,乌合之众也有反应时间。
可敌军如果是精锐,散兵冲击过去,无法撼动敌阵,反而会挫我方锐气。
故,绕侧后整阵再冲,虽然速度慢了些许,但是后续给敌阵的压迫力比散阵大了很多。
但是战场之上,形势万变,有时敌阵摇摇欲坠,此时不管什么阵型,一波压上,效率最高,有时需要整阵再往上压。
至于如何取舍,则靠千夫长的判断了。
为什么是千夫长而不是主帅,因为主帅要时刻关注全局,无暇注意到战场某一点的细节。
李孟羲正想着,脑袋突然被咚的撞了一下,李孟羲疼得哎吆一声。
回神定睛一看,弟弟正瞪大着眼睛看着自己,“哥哥,有人找你啊。”
李孟羲转头一看,呀,是鲁犁,鲁犁正站在车边。
“抱歉抱歉,想事想的入神,没注意到鲁犁你来了。”李孟羲不无歉意。
鲁犁嘿嘿一笑,“营正,俺们把织机车做好了,柳妹试了,织布能用。你要不看看去?”
柳妹……这叫的真亲热。
李孟羲眼神古怪的看了鲁犁一眼。
“奥,织布得要段时间才能织好吧?这样,我待黑儿过去。”李孟羲说着。
鲁犁听完,点点头就走了。
鲁犁转身刚走没两步,李孟羲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嘿,鲁犁,等我下,我去看看。”
李孟羲为什么前边说晚上再看,后边又说马上去看呢。
还是一样,目的很虚伪。
织机做好了,这是木匠营的又一件大事,鲁犁颠颠的跑过来告诉李孟羲这个好消息,若说晚上再去,不就让鲁犁白跑一趟了。Χiυmъ.cοΜ
尽管,李孟羲的考量是对的,织布需要时间,去的早布没织多长呢,没啥看的。
可现在有时间,顺便去看看无妨。
做决定不应该只权衡一方面的得失,而是应该多方面的权衡。
比如,就鲁犁来说织机做好了要不要过去看看这件事。
从织机生产效率来分析,就算是一大早织机就做好了,并且一大早就开始织布,晌午刚过,一上午能织多少布。
况且,织一上午跟织一整天,机器的磨损程度是不同的。
此时去看,织机没问题,说不定织到晚上,就不定哪里的木头松了掉了呢。
所以,权衡利弊,晚上再去抽空看一眼织机是最佳选择。
还有李孟羲如果从自身考虑,织机晚上去看不迟,现在有时间,接着把兵书往下写不更好。
从这两方面来看,有充足的理由不去立刻看织机。
但是,从维护团队凝聚力的这一点考量,下属汇报工作,其本质是信息反馈,而作为上一级的人,也应对下属有足够的反馈,显示出对项目看重,对工作人员付出的肯定等。
鲁犁前来一说织机做好了,李孟羲应该不加犹豫,立刻决定去看看,这才是对木匠们工作最大的认可。
尽管只是跟着看看而已,根本一两粮食都不用付出,可就是能对做了织机盼着领赏木匠,和辛苦织出麻布同样等着领赏的柳氏等人产生鼓舞的效果。
这一点,从李孟羲到达时,负责做织机的老木匠从远处的一辆车上跳下围了过来,绣娘柳氏见李孟羲来,忙邀功说,织了有快一尺布,从众人的反应就看得出。
鲁犁去找李孟羲过来看织机,鲁犁可能就是汇报下工作,做织机的木匠和绣娘柳氏,见鲁犁离开了,就满怀期待的等着李孟羲来查看。
要是李孟羲说不来,晚上再看。
等鲁犁一个人回去,木匠和绣娘一看军师没来,一问,军师说晚上来,人家等了许久,还得再等到晚上,岂不失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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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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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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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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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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