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孟羲把一袋子黄豆抱在怀里,又去放杂物的车上找了石臼,小小的石臼找到天黑才找到,李孟羲本以为这玩意儿死沉,又没啥用,本以为找不到呢,没想到石臼和擂石全有。
石臼是小小的,可以用来砸蒜瓣的小玩意儿,把豆子泡一夜,然后用石臼砸上一通,就能做够一个人吃的豆浆了。
反正行军途中,又没事,可以把黄豆砸一天都行。
有豆浆煮了喝,碎的豆渣也可以吃,很好的营养品。
正巧刘玄德在,李孟羲怀里抱着石臼,肩上扛了一小袋子黄豆,跟刘备边走边聊。
李孟羲以西汉李陵的事迹为佐例,说起军中无小事,需要处处谨慎,特别事关粮饷,利益纠葛,必多有纠纷。
李孟羲提议,加上一条军令,通告全军,各伍长什长,谁敢吞占士卒口粮,必以严究。
刘备听完李孟羲所说,陷入了沉思。
李孟羲眼光独到,一日不见,必能有建言。
李孟羲提到的粮饷有关事宜,还有军中纠察,以及粮草是否核算精准。
这一桩桩事,都是大事,且是以前疏忽掉的事。
刘备沉思许久之后,沉吟到,“孟羲,各什长有分配口粮之责,除军法严律以外,可令什长最后一个打饭,如何?”
李孟羲豁然瞪大了眼睛,有些惊讶的抬头看着刘备。
让做饭的人最后一个盛饭,自然杜绝可做饭的人多给自己盛饭的问题。
李孟羲在前世听过类似的故事和做法,可他愣是没能想起来。
如此简单的一个方法,比任何复杂的规定都好用。
刘备一语中地,李孟羲不由侧目。
这人有点厉害,通晓人心。
“此法甚妙!”李孟羲大赞。
天黑了,李孟羲和刘备匆匆别过。
妇孺有数百人,军医昨天检查了六辆车,今天依然是六辆车,估计要到后天,才能把所有妇孺检查一遍。
李孟羲找到了那个孕妇,把肩上一袋黄豆和怀里的石臼都给了她。
李孟羲交待,黄豆一定是得用水泡一天,然后用石臼砸碎,到晚上扎营,吃过饭之后,把豆浆煮上一碗,且一定要煮熟了。
农妇拿着黄豆的手都在颤抖,忍不住哭的泣不成声。
旁人安慰不及。
“这不是我给你的,这是刘玄德给你的。”李孟羲只好把事情推给刘备,好让自己脱身。
一天天忙的不行,李孟羲把东西给了,匆忙又去木匠营了。
木匠营多了两个门板,有人拿着凿子在门板上凿洞,是准备安装木夹子。
李孟羲又去看,车轮的进度怎样了,好嘛,昨天没弄好,今天还是没弄好,昨天的方木稍弯,今天的方木弯的更狠了一点,可是离弧形车轮毂还差了点。
把门板改造成简易的木工台的速度比想象中的还快一点,李孟羲刚来没多久,就做好了。
木匠们好奇的把木头拿来,木条抬起,往里一塞一夹,夹的很紧,若是不紧,拿斧头柄往里敲两下,就夹的死死的了。
木头被卡死,再用刨子去刨,不用人扶着了,且门板比地面平,刨着也方便。
木匠们都做惯了木工活,是干啥用的,他们一眼就看明白了,啧啧称奇。
连带着,木匠们看自家营正更为佩服起来。
李孟羲注意到了木匠们的表情,他趁机趁热打铁,指着门板,“看到没,一根木条,能省个了人。就这法子,要是是你们想起来的,至少值得赏二十斤粮。可是谁让是我想出来的,粮没你们的份。”
木匠们眼神皆动,这么简单的一个法子,不难想啊。
“再加一点,除了做板车,一辆板车做好,每人赏粮五斤,除此之外,谁能想到好办法,把工具改进一下,跟我说,方法好,也有赏。”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诸位皆是匠师,木工技艺,诸位比我在行,不妨花点心思。”
悬赏开出去了,木匠们没有改进工具的主意倒算了,若是真有什么好主意,能提高下生产板车的速度,那简直就赚了。
交待了技术顾问兼木匠营副手鲁犁,要他盯着进度多同时,若是有人想到了什么好方法,让鲁犁记着,一定得汇报,而后论功行赏。琇書蛧
木工技艺李孟羲一点不懂,完全是外行,他不便过多插手,呆着又帮不上太多的忙,于是呆了一会儿,便要离开。
“加把劲,每人五斤粮,已经给你们备下了,早做完,早来领粮。”走的时候,李孟羲特意说了一句,让木匠们干劲瞬间更足。
当李孟羲回到自己的车上,弟弟早自己睡了,车夫老铁竟然在车边等着。
“一旁说话。”李孟羲压低了声中,示意到一旁去。
老铁有事相求,火光摇曳下,他一脸的不好意思。
李孟羲见他这个样子,笑了,“铁叔,咱们是熟人,有事不妨说。”
老铁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小哥儿,你两日没来伙上吃饭,弟兄们也不见你。他们托俺问问,就是找活计的事……”
“奥!”一听老铁这么说,李孟羲立刻想起来了,还答应辎重营的乡勇们,给他们找点活做,赚点口粮。
不仅是为了帮这些熟识的乡勇,还关系到李孟羲挖掘民夫们生产力的计划,本来说好了,尽快把事情提上日程,可李孟羲太忙了,一忙这事耽搁了。
明天应该没事了,李孟羲想着。
“明日吧,明日我看看能找到什么活计给大伙做。”李孟羲答应了老铁。
老铁连连道谢。
然后,不好再打搅李孟羲休息,老铁忙离开了。
老铁走后,李孟羲沉思了一会儿,可以边随军边生产的简单手工生产的东西是什么来着?
对,是草鞋,筐子,还有蹂制皮革,除此之外,还有人会烧陶器。
大致就这些了。
李孟羲想着。
明日事,可明日决也。
李孟羲晃了晃脑袋,把事情从脑海中甩了出去,然后把火把丢在地上,滚了几滚,又踩了一脚,把火把熄灭了。
一夜又过去了。
翌日清晨,太阳刚照在脸上,李孟羲猛然睁开了眼睛。
“筐子。”睁开眼睛的第一时间,李孟羲嘴里脱口而出两个字。
敢请他昨晚把这事记了一夜。
又一日,该把义军随军生产的积极性调动起来了。
李孟羲这一天,在上午教了弟弟写在,并把旧教的字带着弟弟温习了一遍,叮嘱弟弟没事儿别乱跑,认真习字。
然后到下午,李孟羲和游骑一起,边行军边前前后后的跑,调查各种生产所需的细节。
比如编筐就需要有荆条,没有荆条,竹子也行,没有竹子,细树枝也是行的。
荆条不太好找,竹林没遇到,要是遇到了,一片竹林砍上一会儿,就能砍够全军编筐所用了,更不用说还有细树枝,树随处可见,爬上树随便扯一些树枝,就有了编筐的材料。
关键是两点,其一,该如何让扎营的时候,让民夫们自发的去附近的树上扯树枝呢?命令可能不太行,只有激赏。
其二,义军现在能拿出手的奖赏就只有粮食了,物价又该怎么定,编一只筐难度是多大,花费时间又是多久,一只筐赏多少粮,才能最大限度的调动积极性呢?
还有,筐有大小,该怎么制定行业标准呢?
大筐若是一斤粮,小筐也是一斤粮,断然不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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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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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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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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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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