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一点来说,来自于信息时代,每天接受着来自各行各业乱七八糟巨量信息的李孟羲,他勉强称得上是一个全能的人。
关于盔甲,李孟羲虽是生手,但他的见识比东汉末年所有盔甲匠人都多。
有了新的思路,虽然手指都磨破了,李孟羲干劲不减。
好不容易把甲带拆回到了甲片的状态,李孟羲揉了揉发酸的手腕,长舒了一口气。
“哥。”砖头叫。
“嗯?”李孟羲抬头看着弟弟。
“想尿尿。”
“站起来,尿车外边。”
车正走着呢,不好意思让老铁停车。
没想到李孟羲刚说完,老铁听到,就把车停下了。
“谢了铁叔!”李孟羲道谢,并催促弟弟,“赶紧的,别耽误事。”
老铁停车,是怕砖头摔着,他把车一停,影响了后面的人的行进。
其他粮车绕过了老铁,车轮轱辘辘的声响中,一辆接一辆粮食码的高高的粮车驶了过去。
看见这些粮车,李孟羲顿时就多了些安全感。
有这么多粮食,短时间不会缺粮草,自己就不会饿着了。
要放在半月以前,李孟羲看到粮车根本就不会这么想。环境会改变人,李孟羲越来越像一个汉朝人了。
“铁叔,走了。”李孟羲敲了敲车辕,提示老铁可以驾车走了。
砖头不老实,他都尿完了,还扒着车辕探出头往地上看。
李孟羲把他拽了回来。
“有蚂蚱。”弟弟指着车尾说。
蚂蚱。秋天吗,秋天的确有蚂蚱,但秋天的蚂蚱,蹦哒不了多久的。
在铺平的被子上,像摆麻将那样,把甲片摆了一行又一行。
最下边的一行代表着扎盔最底下的一圈的甲片数,然后往上的几列,甲片数依次减少。
虽然只是把上下粗细一样圆桶状的头盔,改成上细下粗的形状,编缀难度却一下增加了数倍。
新的编缀方法,要仔细计算好每纵列甲片的数量,还要考虑甲片叠压时甲片的分配。
还没开始编,李孟羲就感觉到了棘手,他不由得又是叹气,编个头盔而已,为何这么难呢。
再开始编甲,李孟羲的动作慢了很多。
不同于之前要先把甲片编成甲带那种无脑的编法,现在每一加减一枚甲叶,都得思考布局。
幸好智商够用,勉强能一边摸索一边编下去。
第一个小时,李孟羲只编完了第一圈甲片,大致等于编完了帽子的帽檐的部分。
往上第二圈,要考虑减少甲片了。
减少甲片,还影响到另一个方面,就是甲片相叠的问题。
把甲叶首尾连接是最简单的方法,但这种方法偷工减料,防御力稀烂,李孟羲看不上。
甲片不叠成两层,李孟羲就觉得防御力很欠缺。
第一圈,用了二十六枚甲片,第二圈应该用多少甲片呢,李孟羲思考了一番,决定减少四枚,用22枚甲片。
第二圈编起来很费神,要把22个甲片,即彼此叠加,又要和第一列的26枚甲片匹配好间距和位置。
两刻钟后,22枚甲片编完,李孟羲发现,第二圈没编完,还缺了一个豁口。
再添了一枚甲片,完成。
根据李孟羲仅有的知识积累和逻辑思维水平,他认为上下列甲片之间,甲片数应该成等差数列分布。
也就是第一列26,第二列23,第三列应该是20。
就按着这个数字去编,第三圈刚好用了20枚甲叶。
果然如自己所料,李孟羲顿觉自己很聪明。
第四列甲叶应是17枚,第五列14.
至未时四刻,即14:00之时,李孟羲终于把甲编完了。
小小的一顶扎盔,上下甲片五列,共用了甲片100枚。
虽然这些甲片,比刘备军中士兵们穿的那些扎甲的甲片小的多,但一顶小小的头盔,用了多达百枚甲片,很惊人。
李孟羲揉了揉手腕,编好的扎盔拿在手里掂了掂,很沉,极有份量。
扎盔从外形上看,比第一次的好看多了,很接近李孟羲脑海中那个出土于某个汉代墓穴中的头盔。
从面积上算,头盔的表面积大概五十枚甲片就可铺满,李孟羲用了繁复的叠缀法,使甲片有一半的面积是重合的,其防御力大致等于两层甲片。
“砖头。”李孟羲拿着像模像样的扎盔,叫着弟弟。
没听到回答。
转头一看,弟弟不知什么时候,又睡着了。
犹豫了很久,李孟羲还是把砖头晃醒了。
砖头不情不愿的揉着眼睛爬了起来,任由哥哥把头盔往他头上带。
头盔很重,给砖头戴的时候,砖头脑袋被压的往下一低。
这么重的东西带头上很不舒服,砖头很抗拒,嗷了一声就要挣脱头上的东西。
“别动。”李孟羲拽住弟弟的手,不让他乱动。
把盔往下拉了拉,一拉之后,砖头的眼睛又被盖着了。
出现问题的原因是,扎盔往上收缩的程度不够大,上边几列甲片稍微再细一点,就不会往下滑了。
而且李孟羲摸了摸扎盔顶部,还不够高,离头部太近了。因为是半覆盖的头盔,顶部是空的,其超过头顶很高的一圈甲圈是用来隔开攻击,保护头部的。
甲圈如果太低,就不能很好的起到防御效果。
如果再加上一圈甲片,高度大概够了。
想明白之后,李孟羲要把头盔从弟弟脑袋上取下来,刚一动,砖头就哎吆了一声。
李孟羲连忙问怎么了。
“疼……”砖头龇牙咧嘴的。
放缓了动作,李孟羲小心翼翼的慢慢的把扎盔取了下来之后,他看到了扎盔上夹着一根枯黄的头发。
砖头营养不良,头发是枯草一样的颜色,发质很差。
李孟羲恍然想起,古代扎盔这类铠甲,的确很容易夹着头发的。xiumb.com
所以一般带头盔前,要么头盔做的有内衬,要么就在脑袋上包一个头巾,头巾能略增加一点防钝器伤害的同时,还能防止被夹到头发。
李孟羲忙揉了揉弟弟的脑袋,“对不起啊砖头。”李孟羲心疼的说着。
砖头瞪着大眼睛看着哥哥,“二哥你为啥说对不起吗?”
“因为二哥不小心,把你头发夹着了吗,所以得说对不起。”李孟羲给弟弟解释了对不起是什么意思。
“奥。”砖头理解了对不起是什么含义,他认真的点了点头。砖头学会这个词了。
花了快一天时间了,小小的一顶扎盔还是有问题,还得拆,还得继续改。
离彻底功成很接近了。
手指因为和甲片一直摩擦到,被纤薄的甲叶边缘割伤了好几个口子,伤口很浅,不至于到流血的程度,但是很疼。
李孟羲吹了吹手指,抬头一看天色,不早了,他决定最好在晚上太阳落山之前,把扎盔编出来。
不然留了个尾在那里,晚上会睡不着的。
最后的一次改进,除第一列甲片26枚保持不变以外,往上每列的甲片都进一步减少。
并且上下五列的甲片,变成了六列,整个头盔显得更高了。
等太阳快要西落,熟悉的游骑又从前往后呼啸而过,游骑口中呼喊着就地扎营之时,李孟羲也终于第三次把扎盔编完了。
一整天功夫,甲片拆拆缷卸,从头编了三次,小改接近十次,李孟羲终于把扎盔编完了。
任务完成的成就感,足以冲淡疲惫。
“砖头,过来。”李孟羲又喊工具人弟弟。
砖头一看又要把铁旮瘩往他脑袋上扣,说什么也不肯戴了。
这怎么行,模特不配合了,怎么知道样品好还是不好呢。
李孟羲把头盔一丢,就去捉弟弟了。
兄弟两个嘻嘻哈哈玩闹的声音,传了很远。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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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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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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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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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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