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有时晚上跟爷爷一起出去玩,爷爷走着走着会问,“今儿几号了?”
李孟羲想起,自己总是告诉爷爷的是阳历的日期。
这时,爷爷自己抬头去看,若是天上有月亮,爷爷看了一会儿就能看出来是初几。小不懂事,爷爷说出了阴历初几,他总是说说爷爷说错了。
阴历日期与阳历日期,总不是在同一天。正如种了一辈子地只懂阴历的爷爷,和只看阳历的自己,相错了一个时代。
爷爷不识字,有日历也看不懂,每到村里喇叭上喊交水费电费或者发粮食补贴的日期,爷爷总是要去找人问,阳历多少多少阴历是几号。
而今,自己也只能靠看月亮确定时间了。
李孟羲心绪纷飞,他睁眼看着天空,想到了很多很多,月亮也从天空正中,一点一点一点的向一侧坠落。
然后,月亮不见了,天亮了。
砖头醒了。
醒来的砖头揉了揉眼睛,他惊奇的发现哥哥早醒了,哥哥正看着自己。
李孟羲脑袋一侧,撞了弟弟的小脑袋一下,“起床。”李孟羲说着。
“俺想再睡一会儿。”砖头朝被子外边伸了伸脖子,有点冷,他又把脖子缩了回去,不想立刻起来。
“赶紧滚起来,不准睡懒觉。”李孟羲自顾自的一个仰卧起坐挺身而起。
他砖头的衣服找到,丢在被子上。
砖头很听话,不让他睡懒觉,他就不会呆在被窝里不出来的。
李孟羲从被窝里爬起,三两下穿好衣服。
虽说只是粗麻汉服,可是很厚实,一点不会觉得冷。
坐到了板车边,双腿悬空的荡来荡去,已经开始有乡勇们出帐活动,有人开始升火造饭,晨间的炊烟袅袅。
李孟羲不用去升火做饭,他无所事事的晃荡着小腿,这里看看那里看看,惬意无比。
可是看着看着,李孟羲皱起了眉头。
太阳已经从东方升起,天光大亮,什么都看能看的清楚。
旁观之下,被李孟羲看出了问题,各个营帐乡勇们出来活动的时间不一样,有的早,有的晚,显得杂乱且拖拖拉拉的。
有的营帐中一什人都起床了,都劈好柴开始做饭了,而有的营帐中的人才刚打着哈欠从帐中走出来。
李孟羲不懂领兵打仗,但他一眼看出了不对。
一支纪律严明的军队,应该有统一的作息时间表。
而现在所看到的,乡勇们谁先起谁后起没有确切的时间。
李孟羲朝着河岸边看了好一会儿,他皱眉细思着,然后突然一拍脑袋,知道问题出在哪了。ωωω.χΙυΜЬ.Cǒm
因为没有钟表,就没办法明确规定到底该什么时刻起床,什么时刻升火做饭,什么时候操练。只能是凭感觉约莫着时间。
而感觉,不会太精确。
李孟羲有些迟疑,他不确定自己发现的算不算问题。他还认为,就算没有钟表,没办法精确时间,但可以尽可能的让士兵们统一行动。
比如起床哨什么的。
行动如一就是战斗力,这是前世的说法。为什么行动如一就有战斗力了,李孟羲不知该如何解释,然而他知道一定会有用。
或许可以跟关羽探讨一下,弄个起床哨试试,李孟羲想着。
身旁传来响动,李孟羲转头看去,弟弟已经穿好了衣服起来了。
砖头学着哥哥的样子,也把小腿从板车上放下来,然后悬空荡啊荡的。
很好玩的。
“吃饭得等一会儿。”李孟羲打了个哈欠,跟弟弟说了一声。半晚上没睡,还是会瞌睡的。
“二哥。”砖头抓着哥哥的胳膊晃了一下。
“嗯?”李孟羲看着弟弟,不明所以。
“牲口木有了。”弟弟指着车头说着。
李孟羲这才注意到,负责拉车的骡子不见了,可能是被人拉去喂了。
没有牲口在前边拽着,车把直棱棱的朝前平伸着,板车也因为车把的平衡,而保持着基本的水平。
奇怪了,下边有砖垫着吗?
好奇之下,李孟羲低头朝车下看去。
车把被两根木棍支着,不至于让车头一头栽到地上去。
看到这,李孟羲记起来了,小时候没有拖拉机的时候,跟着爷爷去地里拉庄稼,板车用木棍支起来,然后放庄稼麦子或者豆杆啊什么之类的,这样车上放重物就不会一头翘起。
“二哥。”砖头又叫。
“嗯?”
“你在看啥?”砖头也往车下去看,可车下只有被压出的车辙,除此之外,别的什么都没有。
“没看啥。”李孟羲拍了弟弟脑袋一下。
沐浴着清晨的阳光,不远的小河上,水面上有氤氲的水雾。
李孟羲和弟弟就在安静的晨间,没心没肺的坐等着开饭。
昨晚砖头说口渴,李孟羲就让弟弟喝了两碗烧开的水,不一会儿,砖头说想撒尿,李孟羲于是带着弟弟走了很远,到营地尽头,到了没人的地方解决。
未等李孟羲和弟弟回来,他们便听到了一阵阵整齐的喊杀声从营地传来的。
是操练的声音。
等李孟羲和弟弟沿着原路返回,果然看到了在河边,几十上百或者更多的乡勇们五人一伍,十人一什,已列队完毕,连连的喊杀声正从乡勇们口中喊出。
李孟羲还没见到过关羽是如何练兵的,今日晨练,正好看看,于是他便和弟弟去了一旁,离的不远也不近,在篝火旁的柴堆里找了几块木头当做凳子坐了下来。
关羽未拿青龙偃月刀,手里拿着一杆长戈。
说是长戈,戈拿在关羽手中,只略高过关羽的身高。
也就是戈长九尺稍余,长度为张飞的丈八蛇矛的一半,比青龙偃月刀短了很多。
戈这类兵器,头比枪头要重,用起来更费力,因此戈的长度普遍比枪要短。
关羽看到了李孟羲哥俩在旁观看,若是闲杂人等,他早把人轰走了,李孟羲自然不会被轰走。
虽说李孟羲自言不知兵事,但关羽接触下来,发现李孟羲不是真的一点不懂,恰相反,此子多有奇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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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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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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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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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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