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在微微颤动,远方传来的厮杀的呼喊声如同山呼海啸,一时之间,满营皆惊。
所有人神情和动作都是一滞,紧接着黄巾军众向外看去,只见从地平线上,一众几十余的彪悍骑士持着长短兵刃急催快马,向满山遍野的黄巾营寨掩杀而来。
紧随当先的骑兵之后,速度稍慢一点的黑压压的步兵排成一个近似长方形的大方阵,喊杀声震天。
在来袭的骑兵当中,一面绣着“刘”大旗被当前的骑士擎举着,大旗迎风招展。
“官兵至矣!!”
“官军来了!”
“逃啊!”
终于反应了过来的黄巾军如同炸开了锅一般,乱做一团。
不管怎么看,乱哄哄的黄巾大营都不太安全。
李孟羲脑袋很沉,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他虚弱的身体随时有再次昏过去的危险。
险些倒下去按住弟弟的肩膀才得以站稳,李孟羲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嘴巴中发苦的味道让他皱起了眉头,产生了一种舌头不是自己的了错觉。
“砖头,我们赶紧躲起来吧。”李孟羲拍了拍幼弟的小脑袋。
砖头很懂事,他搀扶着哥哥,可是该到哪里躲起来,砖头一点主意也没有。
李孟羲二世为人,他有着与幼小的年龄完全不匹配的成熟和冷静,他疲惫的目光扫过一圈,看完了四周的环境。
李孟羲看到了一个被卸下来的门板,黄巾军抬着门板是当盾牌用的。
“去那。”李孟羲指了指门板,门板很大,藏下两个人绰绰有余。
“我们躲在门板下边,别人就找不到我们了。”李孟羲摸了摸弟弟的脑袋说着。
砖头搀扶着哥哥到了门板边。
黄巾军是乌合之众,直到现在,整个黄巾大营仍是乱哄哄的一片,未组织起基本的秩序,这给了少年和弟弟躲藏的时间。
用力的把门板一侧抬了起来,露出了一条可以钻进去的缝隙,“砖头,快进去!”少年催促。
砖头个子小小的,两下就爬了进去。
“再进去一点。”李孟羲再次把门板抬高并催促。
等砖头彻底钻了进去,李孟羲也随后趴下,艰难的钻入。
一张大大的门板,堪堪把兄弟两人掩盖住。
门板下的空间压抑又狭窄,让人呼吸都感觉不顺畅。
直接睡在了地上,耳朵离地面很近,黄巾军人数众多形成的脚步声如同杂乱鼓点一般由地面传来,显得清晰无比。
李孟羲内心很不平静,他频频侧头用从狭小的缝隙中向外看去,生怕有人走到这里发现自己。
“二哥。”砖头很小声很小声的压着声音喊了一声。
砖头竟然是一点也不怕的样子,他声音没有恐惧,还带着隐约的开心,躲在这里他像是觉得在玩捉迷藏的游戏,觉得很好玩。
“嗯?”李孟羲回过头来,“嘘,不要说话啊!”
李孟羲责怪弟弟这个时候还要发出奇怪的声音。
“二哥,我衣服忘拿了!”砖头把声音压的更低,小心翼翼的说到。
这时,李孟羲这才发现,弟弟是光溜溜的。
李孟羲迟疑了一下,“明天再拿。嘘,不准再说话了,也不准乱动了!”
李孟羲语气严厉。
弟弟很懂事,哥哥不让说话也不让乱动,他就立刻绷住了嘴巴,小胳膊小腿绷的直直的,成了木头人一动也不再动了。
李孟羲说明天再让弟弟去找衣服,这意味着他认为黄巾军和不明军队的战斗会在一天内结束,如果没人发现他们,一天后两人就会安全。
隆隆的脚步声时刻未有停止,听着时近时远的脚步,少年瞪大着眼睛,每一秒他都在心惊胆颤。
——
官军有三十二骑直冲黄巾军山下的大营,骑兵借助马速左冲右突,以虎入群羊之势,片刻间就把山下的黄巾军击的溃不成军。
直接被骑兵杀伤的人有限,因为混乱而相互踩踏甚至拔刀相向而死掉的黄巾军甚多。
当山下的黄巾连任何抵抗都起到就全部溃逃之时,山半腰处的黄巾已经有了组织和准备。
在各级黄巾什长伯长的约束下,穿着简陋扎甲,甚至没有任何甲的黄巾军拿着长枪,削尖的竹子,好一点的有从官军那里缴获的环首刀,没有阵型,仓促聚集的黄巾军从各个军寨鱼贯而出,缓缓从半山腰处向下走动。Χiυmъ.cοΜ
黄巾军连仅有的地理优势也不懂得利用,如果黄巾军的首领下令让部下直接冲锋而下,以上击下,当势若雷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黄巾军虽然人数众多,却慢腾腾的,谁都不肯快走一步。
官军三十二骑,击溃山下一半黄巾军,未伤亡一人。
阵型拉的散乱的官军骑兵并未直接冲锋,待稍稍后退,再次集结之后整顿阵型之后,伫立原地,静待黄巾。
黄巾军动作太慢,而官军步兵的动作很快,当黄巾军大部磨磨蹭蹭终于从山脚挪到山下时,官军的步兵也到了自家骑兵后方整阵完毕。
两军终于对峙于一箭之地,风声肃杀。
一名手提长枪和一名手提大刀头上黄色头巾包头身上穿着整套厚重扎甲顶盔掼甲的黄巾贼将从阵中拍马而出,于阵前叫阵——
“来将通名!”
“你爷爷张飞是也!”
一声如雷暴喝,迎风招展的“刘”字大旗之下,当先三骑之中,其中一人身长八尺、豹头环眼、燕颔虎须、手持丈八蛇矛脱阵而出。
此人人声刚落,此人坐下黑马势如奔雷,便已奔出数丈之远。
话说两头,在黄巾军这边,虽有一箭之地相隔,黄巾渠帅邓茂并程远志气势已被张飞的一声厉喝所夺。
敌将声如雷响,似乎不好惹。邓茂和程远志相识一眼,相互微微颔首。
“驾!”
“驾!”
邓茂和程远志并骑而上,欲直取张飞。
一箭之地,眨眼即至,双方马速如电,马首迎面正冲,矛尖亦相冲,毫不躲闪避让,直直相撞。
“拿命来!”
三马相交之时,又是一声爆喝,直惊的邓茂和程远志双手打颤,动作不由慢了半拍。
突见寒芒直奔胸口而来,马匹相交,速度快如闪电,邓茂横枪欲格,却胸口一凉。
战不一合,邓茂被张飞一矛挑于马下。
马匹已经错开,程远志蓦然一惊,身边不见了邓茂身影,“吁~”他赶忙稍马速,准备调转马首,欲回身应敌。
却不想,未等他马首回转,身后蹄声已如奔雷。
程远志骇然回头,看到的却是倒映在眼底的寒芒。(好快的马!)程远志惊骇。
啊的一声惨叫,战未二合,程远志也被刺于马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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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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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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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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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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