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说的没错，可这又有什么用呢？”
“现在坐在你面前的，只有这倍健制药的制药总管，而且如你所见，这是家假药制造厂。”
郑远山的脸上一直挂着笑容，和蔼的、毫不避讳的回答了杨凡的疑问。
“那……之前你一直都在这吗？”
杨凡继续追问道。
郑远山又叹了口气，冲着杨凡惨然一笑：
“你啊你啊，这一会的功夫，就捅到我的心窝子里去了！”
“当年我一时风光，年轻气盛不知收敛，后续在科研过程中遭到各方打压，发表新的学术论文时被人动了手脚，于是被别有用心的人直接举报到国外的学术机构，我的名声就彻底臭了。”
“不得不说，在那之后我变得身败名裂，后来想一想，这也算是值得的，毕竟我还有命在，我还有我脑中的知识在，只要能够大展拳脚，不论是在宫殿中还是在臭水沟里，我都能安心的做些什么。”
“可这龙国传统，看信任看的极其之重，对于我这种已经臭了的人，大多厂商、公司都是宁可错杀不可停留的，这也不怪他们，毕竟要是被发现了，可能整个产业就完蛋了。”
杨凡皱着眉头认真的听着，好像郑远山说的不是他，而是杨凡。
于是，脱口而出：
“于是，你就加入了倍健制药厂，在这里施展拳脚是吗？”
“是的，孩子，这就是我的剩余价值了！”
郑远山回答的很干脆。
“如你所见，这里生产的药品的配方和工艺大多处于我手。”
“我们做的药品，很多也都是真药，当然，也有部分掺了假。”
“不过我可以保证的是，那些真药，只是没有获得医药及卫生组织的认可，不能明目张胆的出手而已，那些假的也都只是掺假。”
“至于这里出自我手的药房，我可以完全保证他们都是有疗效的，而且价格要比市场价递出很多。”
杨凡对郑远山所说的话深信不疑。
因为这一切在刚才参观车间的时候就已经能够看出一二。
管中窥豹，可见一斑，更何况是这个制药总管亲口说出来的，定是没错了！
郑远山没有继续说下去。
把茶杯放回到了桌上，整个人如同泄了气的皮球，歪倒在椅子上，再次陷入了回忆。
就这样，第一天的工作顺利的结束了。
郑远山告诉杨凡，明日要带他熟悉所有工序的制药配方和生产技术要点。
杨凡有些惊讶于进度之快。
在回去的路上，更多的时间实在品味郑远山的整个人生经历。
最初的有志青年，辉煌的世界级制药大师和医疗学者，现如今的假药厂制药总管。
无论他的名称怎么臭了，他都还在努力的生活着，想尽一切办法的要让自己的一身本事有用武之地，可以用任何一种形式来回报社会。
郑远山现在的职位，在抓捕的过程中肯定是要押进监狱按同伙处理的。
但试想下，如果没有郑远山的加入，现如今的倍健制药很有可能出现第二个、第三个陈安翔！
那是纯纯的人血馒头，没得辩驳。
杨凡暗自下定决心，还是要想办法在抓捕前让郑远山戴罪立功，免掉牢狱之灾。
……
第二天一早，杨凡精神抖擞。
提前一个小时就到了工厂的实验室，等待着郑远山的到来。
如今的杨凡，完全是一幅有天赋却不自知的学生做派。
根据杨凡的只要能力，郑远山也只是有侧重的点的，讲了讲每种药品的掺假过程。
对于基本配方，和药性等，郑远山能省则省，说的极其简洁。
在讲解到那些他们自主研制出的无许可的“真药”时，郑远山又讲得极其复杂。
这两种形式交叉一起简直是深得杨凡的心思。
人的经历是有限的，以他的医学造诣，只要记住每样药品的掺假模式，就可以很好的在私下还原出假药的配方。
只是现在不断用笔记本记录着郑远山所说的知识要点。
期间还被他吐槽说又不是去报警，留那东西做什么？
仅用了一上午的时间，整个倍健公司生产经营范围内的药品配方就全被杨凡弄得清清楚楚。
当然，这里面也少不了唇干舌燥喝了太多的茶，导致中午饭都吃不下，厕所倒是一遍又一遍跑得勤快的郑远山总管的功劳。
本来是午休时间，可郑远山却接了个电话就急匆匆的离开了实验室。
随后过了五六分钟，就有人闯了进来，十分不客气的开始搬东西。
杨凡当然是出手进行制止，但没有大打出手，一个劲儿的询问原因。
这几人怕是被问烦了，直接回答说“郑远山完蛋了，他这实验室里宝贝可多，早拿有，晚拿无。”
而后便不再多说什么。
杨凡无奈，只能表明自己才入职一天就被拐骗到这里来也是一头雾水。
这招果然起效了。
这几人居然撺掇着杨凡一起搬运。
还说什么现在公司高层正在开表决会议，要让郑远山永远的离开倍健制药。
杨凡二话没说，迈着大步冲向了急人所说的会议室。
在会议室不远处调整好呼吸，缓慢的贴着墙面走到门口。
打算先微微进行倾听，根据里面的情况伺机而动。
“郑远山！你可知道，现在我们的工艺是多么的复杂，获得的利润才有多少啊？”
“是啊，你既然那么在乎药效，为什么不去那些大型正规企业，在我们这搅起浑水来倒是有一套！”m.χＩùmЬ.ＣǒＭ
“要是将你那些个什么狗屁有效的药品掺入部分生理盐水，我看就挺好的！既省钱，又省力！”
郑远山一直默默不语，等到大家说的差不多了，才叹息一声缓缓开口，为自己进行辩解：
“我们做的是假药，可没有药效不是和草菅人命一样了，现在我们做的正是在进行更多新的尝试，那些没有许可生产的药也早晚会变成正规生产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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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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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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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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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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