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人,一心梦想闯出属于自己的天地,脱离平凡,走上至尊!
又有多少人,惧怕回归平凡,苟延残喘,也要维持着自己虚伪的假面。
贺一飞,却是真切的感受到了从之前的不可一世,跌回这沦为常人的反差。
好在,梵宗上下,并没有人刻意针对他,仿佛,身处这古刹之中,他不过是一名寻常的禅宗弟子。
渐渐的,贺一飞喜欢上了坐在听海阁的感觉,吹拂着充满海腥之气的劲风,倾听着海浪破碎刹那的澎湃,他,从未有过如此心旷神怡的感觉。
屹立在高崖之上的听海阁,宛若指引人们前行的灯塔,有着它的存在,方才令人们在追逐力量的同时,不曾忘记自己的初心。
无聊的时光,贺一飞总会来这听海阁中坐上许久,甚至,有时的他,一坐便是一整日,几乎忘记了自己存在的事实。
不知过去了多久,当一轮明月悄悄升入高空之时,凝望着海面绽放的银光,心怀万千感慨的贺一飞,却是再次盘膝坐在那湛蓝色的石柱之前。
然而,就是在这一夜,云瑶宫的讨伐之师,也是赶到了梵宗的所在。
随行而来的众弟子,尽皆被武宗拦在了山下,云梦泽只是带着乐千休一人,徒步登上了高山,进入这古刹之中。
“云宫主,多年未见,你还是如此的意气风发啊!”
身为梵宗宗主,梵妙自然要亲自迎接云梦泽的到来。
“梵妙禅师,你梵宗向来不插手仙门琐事,此次,为何会伙同生死门,擅自囚禁我云瑶宫弟子?”
紧盯着那双眼紧闭的梵妙,云梦泽的火气顿时涌起。
“云宫主错了,我梵宗向来与世无争,何来伙同一说?”
心无波澜的梵妙,并不承认自己的过错。
“那生死门巫咸,想要借梵宗之手,为难我云瑶宫弟子,这可是事实吧?老夫劝禅师一句,为了仙门团结,还请你高抬贵手,放我徒儿离去。若不然,恐怕咱们四大古派,将是再难像从前一般和睦相处了!”
云梦泽虽是上了年纪,但他言语之间,却威仪尽显。
“难道,云宫主真的认为是梵宗囚禁了贵派弟子吗?”
梵妙无奈的摇了摇头,很是不认可云梦泽的说法。
“难道不是吗?我弟子星衍,如今就在你梵宗,你限制了他的自由,这不算囚禁又是什么?事实胜过雄辩,还请禅师三思而后行!”云梦泽气冲冲的说道。
“其实,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应该是我梵宗保护了星衍小友才是!”
梵妙微微一笑,谈吐之间,不卑不亢。
“哦?我堂堂云瑶宫的弟子,还要靠梵宗保护?这么说的话,我云梦泽,还要感谢梵宗的好意才是了?”
云梦泽听到梵妙的狡辩,忍不住的发出了嘲讽。
“云宫主,我且问你,凭你云瑶宫之力,可能破除了巫咸的封印之术?”梵妙说道。
“区区封印之术,还难不倒我云瑶宫!禅师可能忘记了,我云瑶宫,可是身为四大古派之首!”
云瑶宫在仙门之中的地位,一直是稳若泰山,这也是云梦泽如此豪横的资本。
“恐怕,云宫主过于吹嘘了!如我所料不差,恐怕贵派上下,还无人踏出那天道一路吧?”
梵妙心直口快,并没有在乎自己所言,会给云梦泽带来何等的打击。www.xiumb.com
“哦?禅师的意思,那巫咸,已是踏破天道了?”
梵妙的解释,令云梦泽也是惊讶不已。
“虽然巫咸禅师根基未稳,但他着实是走出了那一步!如今看来,仙门之中,也只有他能俯视一切了!”
梵妙并没有质疑巫咸的能力,毕竟,当初的他,可是见证了巫咸的崛起。
“哼!如若那巫咸踏破天道,你我怎会毫无察觉?即便是有人在我云崖之上证道,恐怕那强悍的天地之威,也逃不过梵宗的感知吧?”
身处武神之境的云梦泽,自然明白踏破天道会产生何等异象,此刻,他竟是质疑着梵妙的说法。
“云宫主,恕我直言,其实,你云瑶宫占据天时地利,更有着云崖那等上观天道的秘地!可惜,它不过是小洞天罢了!”
听着云梦泽的否认,梵妙更是直言不讳。
“哦?禅师的意思?这世上还有着大洞天的存在不成?只是,不管他巫咸从何处证道,绝不可能悄无声息!”
云梦泽自然明白梵妙的意思,但是,在这地球之上,他还不曾听说有比云崖更接近天道的所在。
“这大洞天,确实存在着!只不过,以你我之修为,还不敢擅闯!只是,当初的巫咸却是凭一己之力,通过了大洞天的考验!”梵宗耿直的说道。
“什么?不可能!这大洞天,在哪?”
看着梵宗一脸认真的模样,云梦泽顿时震惊不已。
“那大洞天,便存在于无尽的海域之上!也只有那里,能够封印所有的能量气息,正因为如此,当初巫咸破天道之时,你我方才未有丝毫察觉!”
梵妙说着,右臂一伸,已是朝着正东方的海域遥指着。
“什么!”
这一刻,梵妙所言,更是颠覆了云梦泽的认知。
“关于这大洞天存在一事,你云瑶宫老祖自然知晓,也许,他并未对你等提及罢了!试想,凭你老祖的实力,尚且不敢挑战云崖那等小洞天,他又怎敢以身涉险,去那大洞天之中走上一遭呢?”
梵妙的轻描淡写,仿佛却是在描述着一个不争的事实。
“这……这……”
一时之间,云梦泽竟是无言以对。
“云宫主试想,以云瑶宫上下,竟无人能破巫咸的封印,我梵宗将星衍小友留在此处修身养性,究竟是囚禁他,还是救了他?”梵妙反问道。
“可是……”
原本以为,云瑶宫已是仙门至尊,但梵妙之言,却是令云梦泽顿感一落千丈,这一刻,他已是不知该如何回答。
“若是云宫主真的关心这星衍,便该将他留在梵宗!毕竟,这里才是仙门最安全的所在!当然,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此刻即便是云宫主亲自去请,恐怕星衍小友也不会选择跟你离去了!”
贺一飞最近的表现,梵妙却是尽数看在眼里,从他的状态上,梵妙已是断定,他,此刻断不会选择离开梵宗。
“禅师此话当真?”
听出了梵妙的话外之意,云梦泽的心中再次燃起了希望,此刻,他还是决定试上一试。
“此刻,星衍小友正在听海阁顿悟,云宫主不妨先行休息,待他醒转之后,我自会安排你们相见!”
梵妙说着,已是招呼着身后的禅宗弟子,去为云梦泽安排居所。
“多谢禅师!”
此行一来,并不像想象的那么困难,云梦泽的心里也是顿感轻快。
随着云梦泽再次朝着梵妙揖手作礼,他便是转身跟随在那禅宗弟子的身后,走出了宗派之塔。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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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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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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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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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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