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对于白衣的男子,她却想好好的安慰,让他真正的恢复以往的姿态,也很好奇,曾经的他到底是怎样的人。
有如此脱俗淡雅以及不羁的傲气与深藏骨子里的抗逆之气。这两种本是完全不同的气质,在眼前的男子身上相互交融没有违和感。
稞笍弹了三天的琴,漪漪也在屋子里陪着他,更没有出去过外面。她抬头看了看午后的太阳,光芒并不刺眼,天空飘的云很白,慢悠悠的以难以察觉的速度飘着,几束日光从极远的高空射了下来。
“看,我把阳光抓住了!”漪漪伸手抓了一住阳光,直射在稞笍身上的光芒穿过漪漪握紧了的拳头,照在他的肩膀上,雪白的锦衣又将缓和的阳光导入稞笍的体内。
随后,漪漪在亭子旁边采了好几朵香味为清郁的花,自己先放在袖珍的鼻前深深呼吸一口,而后马上咧开笑脸,蹦跳着走了回来。
“你闻闻,特别香的!”漪漪开心的说着。
好听的声音钻在稞笍心头,那股阴沉的黑暗自然而然的褪去,稞笍本就不是特别悲观消极的人。
花的香味儿,有的是淡淡的却回味无穷,有的是热烈的扑鼻,稞笍的眼前好似花团锦簇,万千的花朵挤挤闹闹的开着。
“好香。”有种叫做幸福感的东西在跳动,刻板了许久的脸,终于露出一抹微笑,好看的嘴角弯起弧度,整个人立马有了生气。
“喂,白君,你笑了!”漪漪的目光注视着那弯起的嘴角,俊俏的脸更加帅气了。
听罢,稞笍更是露出更大的笑脸,刻意中弯起的嘴角,有些不自然,还有些生硬,但比那副始终没有表情的脸,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你笑起来,真好看!”
“谢谢。”
“嘿嘿,你要多笑呐!”
在午后阳光下,那刻意的笑脸发散着灿灿的微光。
那么,既然曾经的记忆已经失去了,无法找回,为什么不暂且放下?何必纠结过去,穷困当下本心?被失去的记忆所束缚,终将伴随着阴霾,要是自己每天都是一副苦瓜脸,怎么对得起简单快乐的漪漪呢?
既然眼睛已经看不见了,无法复明,为什么不接受这个事实?何必郁郁寡欢,束缚所有感官?可怕的不是眼睛的失明,而是内心真正被黑暗所占领,事已至此,再挣扎不接受有什么用?未来的路还很长啊!
“漪漪,我以后会好好照顾你的。”稞笍承诺道,不论曾经是怎样的,他只知道,现在乃至以后都要对这个女孩儿很好很好,永远都不会辜负她。
“嗯?嗯。”淡雅厚重而有力的声音,让漪漪觉的很可靠。
稞笍主动的拉起漪漪的手,“你说,我们以前都是坐在这个小亭子里吧。”
“嗯。”漪漪应和着。
“我会比以前更加呵护你。”简简单单的话,更胜千万言语。
凝心静气之下,稞笍能够感受的到眼前斑斓的光景,强大的精神力可以感知亭子的方位。
于是,稞笍牵着漪漪的小手,走到亭子的座椅旁边。
剑指一挥出现六七只小鸟,嘴里衔着彩色的羽毛,清扫了正前方座位上的尘土。
“你,能看见了?”漪漪有些好奇,失明的稞笍是怎么带着她平坦的走上亭子,然后变幻出鸟儿把座椅弄干净的。
“不能。”淡淡的言语里,听不出情绪。
“但我,可以看到你。”稞笍继续说着。
“你,可以看到我??”这话让漪漪听了更加好奇。
稞笍牵着漪漪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在这里,就可以看见。”
“啊呀!”这个木头呆子,今天的话怎么这么多,漪漪的脸上红扑扑地,毕竟她也是个女孩子,免不了羞涩。
“白君,什么时候学会这么撩人了?”漪漪可不愿落下风,往稞笍的身边蹭了蹭,之后有些亲昵的靠在稞笍肩膀上。
当漪漪的脑袋,贴到他的脖子上时,稞笍瞬间如同电击,沉稳的心有些乱,他不断告诉自己,这没什么,这没什么,反正在以前,这女孩儿也是自己最爱的人。
漪漪则露出得逞了的轻笑,不知道为什么,对男子从来都没有感觉的她,对稞笍有别样爱慕的心念,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一见钟情?
贴在稞笍肩膀上的漪漪,很安心,心里竟然笃定,这个男子会与她相伴到老,并且能保护她。
稞笍心跳加快了一会儿,缓缓的问到,“以前我们也是这样吗?”
“嗯,当然了,你还会抱着我呢!你都忘了!”漪漪的内心在窃笑。她们不过认识几天而已,连白君这个名字,都是她取的。
并不能说,她与白衣男子没有关系,要是有关系,也不是恋人伴侣,而是救命恩人与落魄伤病的关系,要不是她,也许稞笍已经命葬皑皑白雪之中,哪可能翩翩俊颜的坐在她身边。
更何况,谁让漪漪一眼见到他,就爱上了他呢?她救了他,给了他名字,让他有了居所,说几句微不足道无伤大雅的小谎没什么大问题吧。
漪漪总是这样安慰自己,为自己霸道的爱做出种种合理的解释。
“嗯。”稞笍伸出臂膀,把漪漪僵硬的揽在怀里,“这样吗?”
幸好稞笍眼睛看不见,不然漪漪定然无地自容,她白皙的脸有滚烫的灼烧感,不用照铜镜都知道脸已经变的很红了。
毕竟,这是她第一次倚靠在男子怀里,从头顶上也传来灼热的鼻息。
漪漪起身准备往旁边的座位挪动。
“别走,我能保护你。”稞笍以为怀里的人儿要离开,于是脱口而出,内心有些不安,害怕她起身离开自己就保护不了她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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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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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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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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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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