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兮安静的看了一会儿,过后,也挤到红枝那摊前,挑了两串,放到架子上烤了起来。
上头,贺廉钧歪坐在椅子上,单手支腭,目光慵懒而动人的看着眼前一幕,笑意不经意间自眼底流过。
顾清兮很是好奇,他请大家吃,难道他自己不吃吗?还是他喜欢看着别人吃?
正想着,本能的抬头朝那处望了一眼,却迎面对上贺廉钧含笑的眸子,那里碧波涟涟,柔情缱绻,不觉一失神!
……
这大厅里,其乐融融,很快,笑声一片。
而另一边,陈府,何知夏的院子里,却弥漫着一股阴霾的气息。
所有伺候的丫鬟全被赶了出去,从来没见过大少爷发这么大的火,那样子真的太吓人了,那凶狠的眼神似乎要将她们全部吃掉似的?几个胆小的丫鬟还吓哭了,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陈奕飞一声令下,大家全都躲的远远的。
何知夏是被陈奕飞强行扛回来的,并且手脚都用腰带给绑了起来。
原来是这样,出了画舫,那何知夏更像是疯了一般,对他又撕又咬,引来围观无数,更有正义感强的民众,以为他是强抢民女的强盗呢,差点没将他围殴,更甚至,还有人报了官,将官府的两个衙役带了过来。
陈奕飞气的肺都要炸了,好歹解释了半天,甚至还亮出了自己的身份,那两个衙役才放了他,并且,向民众解释,说大家误会了,这位不是强盗歹徒,他是陈家大少爷,也是皇上跟前的侍卫,这位姑娘是他表妹,两人因闹了点小矛盾……巴拉巴拉的,说了半天,反正将他那点窝火的事情全部说了。
到最后,那些民众竟然像听说书似的,竟然全都围着那两个衙役,不时问些八卦的问题……
陈奕飞羞恼之极,但更可怕的是,何知夏还嚷嚷着,她是三王妃,嘶喊着让人杀了他。
为怕再节外生枝,也管不了那些民众八卦的嘴了,他连忙扛着何知夏回到了马车。
到了车上,何知夏更是不安分,厮打他不算,竟然还企图跳车。
气的发疯是一个因素,为了她的安全也是一个因素,陈奕飞不得以,才扯了自己的腰带,将何知夏手脚都绑了起来。
但何知夏双眼通红,就像个泼妇疯妇似的叫骂不停,他一气之下,拿了块帕子又堵住了她的嘴。
这不,回来时,府里的下人们,看到他们这副模样,都吃惊的不行,而他更是暴躁的想杀人,所以,将何知夏带回她的院子时,就将里面伺候的人全部哄了出去,然后,毫不怜香惜玉的直接将她丢到了卧床上,头也不回的出了去。
院子外面,几个丫鬟胆战心惊的不时朝里张望着,生怕会发生什么吓人的事,但见陈奕飞从里怒气冲冲的出来,一个个吓的忙挺身立正,将身子紧紧贴着墙壁,恨不能在大少爷跟前隐形。
不过,陈奕飞根本就没看他们一眼,只是脑子一片空白的走到院子里,提了一桶冷水,然后,黑着脸又奔回了房中。
床上,何知夏被他那一摔,摔的五脏六腑都疼,正哼唧唧的在床单上翻滚着,挣扎着想起来,冷不防,就见陈奕飞阴沉着脸返回,手一扬,桶里的冷水哗的一声照着她的头顶砸了下来。
“贱人,你给本少好好清醒清醒。”低声咒骂了一句,陈奕飞丢了手中的木桶,转身,冷峻的离去。
何知夏呆了,这一桶的冷水泼下来,只让她浑身冷战,脑子发懵,从头到脚都湿淋淋的滴着水珠,脸上模糊一片,连眼睛都睁不开。
她想骂,但是嘴里还塞着帕子,根本喊不出来,只气的用头不停的撞床。
混蛋,王八蛋,陈奕飞,你敢对本王妃动粗,本王妃一定要诛你九族,你等着,等着——
屋外的丫鬟们见陈奕飞冷着脸走了,等了一会儿,也没见回来,连忙的又悄悄的回了来,刚到廊下,就听见里面传来呜呜砰砰的声响,众人惊愕,忙推开房门,就见地上湿漉漉一片,木桶歪在了一边,而何知夏,就像只掉在阴沟里的落汤鸡似的,不停的乱扑通。
“小姐,你怎么了?”几个丫鬟忙走到床前,将何知夏松绑,取下她口里的锦帕。
刚一得到自由,何知夏便扬手朝最近的那丫头脸上狠狠扇了一耳光,口里骂道,“混帐东西,你们都死了吗?没见着那混蛋对本王妃无礼吗?”
众人……惊了。
“小姐——”挨打的丫头手捂着脸,有些惊惧的望着她,“什么……王妃?”
“你还敢问?”何知夏柳眉一竖,眼底迸射出阴毒凶狠的寒光,抬脚,就要朝那丫鬟踹去,然而,许是被绑的时间太长了,手脚血脉不痛,早已麻木的失去知觉,所以,这刚一抬脚,就觉得全身重心不稳,整个人支撑不住的直直朝床底下摔了去。
众丫鬟竟然本能的散了开,待看到何知夏跌怕在地上时,又是惊悚了。
“小姐。”大家忙伸手来扶,毕竟是表姑娘,若真的有个什么好歹,她们几个怕也不得好过。
何知夏被扶了起来,发丝凌乱,嘴角还磕破了,隐隐露出血丝来。
几个丫鬟瞧了,更是心惊,忙要给她擦脸。
却见何知夏狠狠甩开搀扶的丫鬟,然后一屁股跌坐在床上,双眸狠戾的瞪着她们几个,“好个贱婢,你们几个听好了,本王妃今天不揭了你们的皮?”竟然敢弄摔她?都不想活了吗?
“……”几个丫鬟面面相觑,表小姐这是疯了不成?这怎么一口一个本王妃?她是哪门子的王妃?
“来人。”见她们不出声,也没跪地求饶,何知夏更恼了,连忙喊了起来,“来人,来人,将这几个贱婢给本王妃拉下去,每人三十板子。”
几人听了,先是吃惊,继而害怕……表姑娘这是疯了。
也不知谁嘀咕了这么一句,其他人个个面露慌色,都不敢留在此处伺候,一窝蜂的竟又跑了出去,临走时还将房门给锁了起来。琇書網
“不得了了,表小姐这是魔怔了,我们赶紧去找大少爷。”
“大少爷?你没见大少爷刚才想杀人的样子吗?你敢去你去呀?”
“我——”
“我看还是去找太太吧。”
“对,去回大太太,就说表小姐突然得了失心疯。”
“是。”几人商议后,派了其中一人去找大太太拿主意,其他几个则在门口守着,生怕何知夏发疯乱跑。
而屋里,何知夏见几个丫鬟跑了,还当是她们害怕了,不由得冷冷一笑,身上虽然在滴水,她也浑然不觉,反倒,一派嫣然的笑了起来。
这一幕,看在外面几个丫鬟眼里,实在是惊悚极了。
“这表姑娘,好端端的怎么成了这样子了?”一丫鬟实在看不下去了,背过身来,疑惑的自语。
其他人也不知怎么回事,只从门缝里朝里瞧着,也生怕何知夏会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来。
只是,何知夏倒也挺不傻,看了半天,她也并未伤害她自己,只是不时的扭捏作态,对着空气放浪的笑着,口里还一遍遍的娇滴滴的唤着:三殿下,然后……
让人更惊恐的一幕出现了。
只见那何知夏突然也不知怎地,竟然脱光了衣服,抱着床头柱子,亲吻了起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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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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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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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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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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