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活着?惊喜?
什么意思?
大概所有人的心中都有了一个猜测,多年前的时候,季家曾经对这个流落在外面的私生子痛下杀手?
如今大概就只有这一种解释,才能够说的通了。
季承陆似是没料到眼前这个人敢这么不管不顾,轻飘飘的就把这句话给说了出来。
他抬手掸了掸自己的衣服,目光从四周扫过,蓦地笑了起来,“这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凡事,都要讲究证据的。”
“更何况,你的死活,与我有何干系?”
季承陆衣服言笑晏晏的样子,就好像刚才贸然出手的人不是他一般,依然在那里说着无关痛痒的话。
季亦渊也不恼,往后退了一步,一手插在裤兜中,神态自若。
“你就那么笃定,我的手里一定没有证据吗?”
“我为什么能活下来,你就真的一点都不好奇吗?”xiumb.com
季亦渊的话让季承陆陡然间变了神色,而旁边明显已经开始有了不小的议论声,再这么下去,季家的这场晚宴,马上就会变成一个笑话。
他看着眼前的人,压低了嗓音,“你想要什么?”
“要什么?”
季亦渊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是,目光闪过悲痛,又立刻恢复了自然,“我想要我的母亲活过来,你能做到吗?”
季承陆的脸色变得特别难看,下一秒,就听见他咬牙切齿的说道,“你不要得寸进尺,你想闹,也不看看着是谁的地盘。”
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季家就算是这两年走了下坡路,落没了,可到底曾经辉煌过,过往那些盘根错杂的关系,一时之间也是难以根除的。
曾经的季家,涉猎颇光,所以在各方面都还是有一些自己的资源和人脉。
季承陆以为,就算是现在季亦渊没有以前不好对付了,但在自己的地盘,总是能找到一些办法,让他开不了口,或者可以将有些秘密永远的埋葬。
但是他却不知道。
今日的季亦渊,早已是尽是不同往日,再也不是那个任人拿捏的小孩子了。
十多年前的时候,他能看破季承陆的阴谋和手段,并且在那样的环境下活了下来,那么今天,就决计不可能再跌倒在同一个地方了。
或许,他离死亡最近的一次,就是在很多年前。
季承陆应该是下了狠心想要去除掉他的,只可惜,就算是再完美的计划,也是会有破绽的。
而前几次他们额的失利,也足够让季亦渊察觉到不对劲。
他能活下来,靠的全然不是运气,而是自己的小心翼翼。
季承陆的话,在季亦渊这里,构不成任何的威胁。
所以,季承陆听到自己面前这个所谓的弟弟冷笑了一声。
“你以为我还是十几年前的那个小孩子吗?”
“你的梦,还没醒吗?”
季亦渊在来这里之前,就想过了很多。
他想要季家的脸面,所剩无几。
苏橙当年从楼上坠下的时候,成为很多人茶余饭后的闲谈,他要让季家,也站在风口浪尖,成为别人口中议论的中心。
“你。”
季承陆还没说完,就见旁边他那个年迈的父亲已经颤颤巍巍的走了过来,眼中闪烁着莫名的情愫,伸出手想要去拽季亦渊,却被人厌恶的躲开。
“小渊,你是小渊。”
沙哑的声音还带着微微的气喘,话音落下就是一阵猛烈的咳嗽。
季亦渊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他眼中,今天来的人,都不过是看客。
在众人面前,去揭穿季家的真面目,再好不过了。
报复的快感在心底滋生,他知道,自己早就已经是没有任何的亲情可以享受了。
早在母亲选择结束一生的时候,他就已经失去了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
至于季风止,又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季风止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手,有些失落,他努力尝试着想要向前几步,却被一只手狠狠的抓住了手臂。
季承陆面色微变,目光已经从先前的淡然带着点邪气。
“父亲,他可不是你的小渊。”
“你的小渊,在很多年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现在还真的是,随随便便一个人,都敢冒充我们季家人。”
“就那么想进入豪门吗?”
季风止的身子狠狠一颤,张了几下嘴,然后目光变得迷茫起来。
“小渊不在了,不,他还活着。”
“他。”
季亦渊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对这个所谓的父亲,既没有印象,也没有好感。
他从来都不觉得,母亲的离开,他们会有人是无辜的。
在故事的背后,所有人,都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他什么?他活着还是死了对你们来说重要吗?”
“是了,有人希望他死,因为只有他死了,多年前的秘密才会被永远的封存。”
“你们就可以高枕无忧,心安理得的享受现在的一切。”
“可你们以为,世事就能尽如人愿吗?”
季亦渊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在季承陆一片愤然的目光中,继续说道,“那还真是让让你们失望了呢。”
“我来,无非就是想要让所有人,都见识一下,你的真面孔。”
他等了这么久,如此好的一个机会,要是不送上一份大礼,他怕不久之后,自己想起来的时候,仍然会觉得可惜。
没错,他就是这么样的一个人。
睚眦必报,斤斤计较。
他等这一刻已经等了太久。
久到他都快以为自己是个正常人了。
可他分明不是。
他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是来索命的。
“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怕了吗?”
“什么风浪我没见过,你真以为你的三言两语,就能唬住我?”
季承陆笑了起来,眼中散发着不可一世的自信。
哪怕是今天在场的来宾,都听到七七八八了,可在季承陆看来,都不重要。
“唬?”
“如果你非要这么认为的话,我也没办法。”
季亦渊抬眼,慢慢的扫过晚宴厅中的人,半晌,不着前后的说了句,“今天还真的是来了不少的人呢。”
“你要,我要是在这时候,让他们知道,一直以来,备受关注的季家大少爷竟然是个杀人犯,你觉得他们会如何?”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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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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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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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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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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