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心里没数?这料子是你送去海棠院的吧,上头怎么会有赤兰花粉。”
“什么花粉?你在说什么!”
沈书玉不承认,太子便将海棠院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逼问是不是她干的,沈书玉冷笑:“在这东宫我想害谁还用得着使这样的手段?我连你都敢打,更别提那个丫头片子。”
“你!”
沈书玉狂妄归狂妄,这话倒也说的不错,她从来是明刀明抢的干,还真不屑使这些阴司手段,可如果不是她,还能是谁。
太子在屋里站了会儿,小惠进来将太子妃的旧衣拿出去洗,抱起一堆衣裳来,掉出个小纸包,小惠忙拾起来捏着,太子眼尖看到了,问她刚刚拾的什么?小惠慌张摇头,说衣裳上的小挂件掉了,她捡起来。
太子让她拿出来看看,小惠藏着掖着不肯,沈书玉瞪了她一眼,“藏的什么,拿出来!”
春水惊愕,慢慢将手张开,太子让身边人去拿,打开来一看,是一些粉末,太子想去嗅一口,被宫人拦住了,来历不明的粉末还是让太医查验吧。
清茹姑姑看着这包粉末,再看了眼扔在罗汉床上的小衣裳,心里大概有底了,拉了拉沈书玉的袖子,示意她稳住。
沈书玉气愤难当,那些贱人陷害她,太子敢冤枉她,等她证明了清白,一定要把这些贱人挨个儿收拾了。
太医查验过这包粉末,说这就是赤兰花粉,太子盛怒之下打了沈书玉一巴掌,“毒妇!你还敢狡辩!”
沈书玉被他打的站不住脚,算上新婚那一回,这是太子第二次对她动手了,时隔两年,她以为她已经修身养性到了可以宠辱不惊的地步,但太子这一巴掌打过来,打碎了她所有的理智,他怎么敢的!
“我说了没有就是没有!你还敢打我?我让你打!”
沈书玉随手将桌上一个茶盏拿起来砸向太子,将太子头上砸出个血窟窿来,宫人齐齐围上来给他看伤,混乱之中沈书玉被挤得连连后退,踩在滚落在地上的茶盏上,脚下一滑摔了一跤,头磕到了茶几上。
清茹姑姑最先注意到她,赶紧跑过去扶她,当时屋里有太医,太医肯定是先给太子看伤的,沈书玉磕到了头被人扶到床上躺着,一直在呻吟,清茹姑姑给她用帕子捂住了额头,让人再传个太医来,可东宫常驻的就两个太医,一个在给大姑娘看病,一个在这儿看太子,沈书玉再想找太医,得去太医院找了。
太医迟迟未来,沈书玉疼痛加剧,她明明磕到的是头,却侧身捂着肚子喊疼,清茹姑姑确认了一遍,问她是哪里疼,她说肚子疼,清茹姑姑顿时有了个不好的猜测,伸手到沈书玉裙子底下,摸到了一片濡湿,将手拿出来是一片鲜红。
皇后在宫里看账本,正为着萧锦麟出宫开府的事情筹算银钱,这花的也太多了,她得和皇上说说,不能让他如此浪费。
宫人慌慌忙忙进来禀报:“皇后娘娘!不好了!东宫传来消息,太子妃小产了!”
皇后手里的账本掉在桌上,“小产了?怎么回事儿!快去看看!”
皇后宫务也不料理了,赶到东宫去看望,一路上已经听宫人说了东宫的闹剧,大姑娘花粉中毒,证据直指太子妃,太子和太子妃发生争执,两人大打出手,太子妃就小产了。
皇后听到那句大打出手时,已经把罪都怪到沈书玉身上了,刚进门的时候是这样,进门两年了还是这样,哪有女子和夫君动手打架的,还把孩子打没了,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皇后到了东宫,直奔晖和堂,看到头上包裹着纱布的儿子,心疼地直呼我儿,她以为宫人说大打出手是夸大其词,没想到真的是大打出手,都把太子的头打破了。
太子说他没有大碍,太子妃更严重,他不知道她怀孕了,否则怎能和她动手,他一直想要个嫡子,没想到……
皇后让他不必自责,是太子妃不懂事,有了孩子也不知道,还和夫君动手,天下哪有这样的妻子这样的母亲。
太子听着母亲责备太子妃,心下酸楚难当,母后有多心疼他,姑母就有多心疼沈书玉,他还记得小时候他和沈书玉打架,母后会责备他,说表姐是女孩儿,他该让着她,如今她嫁进来却成这样了。
孩子已经没了,皇后这会儿看沈书玉是一百个不顺眼,但沈书玉没了孩子,荣安长公主和沈家肯定不会善罢甘休,那桩事情是她做的也好,不是她做的也好,都要变成是她做的,只有她理亏,长公主和沈家才没话说。
“那包药粉是从谁手里掉出来的?”
小惠颤颤巍巍跪在一边,说是她给太子妃收拾衣裳时从太子妃衣裳里掉出来的,清茹姑姑忙跪下来陈情:“这包药粉绝对不是太子妃的,哪有人害了人还将药粉放在屋里的呢?好巧不巧就在太子来时掉在太子面前,这太刻意了,皇后娘娘明察,太子殿下明察,太子妃是冤枉的!”
她说的有理,皇后问太子妃妃把料子带回东宫后,是谁把料子送到海棠院去的,清茹说是春水,皇后听到这个名字就看了眼太子,太子稍作犹豫,让人把春水带上来,问她见过这药粉没有,春水说没有,说话时大眼盈盈看着太子,和夏夏一般的容貌眼神,太子怎忍心责怪。
“来人,把这个背主的丫头带下去打死。”
宫人一时拿捏不准他说的是哪个丫头,试探性地去抓小惠,太子没有反对,他们便把小惠带走了,清茹姑姑人微言轻,她认为小惠是重要人证,应该留着的,小惠死了还怎么证明太子妃的清白。xǐυmь.℃òm
春水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皇后盯着她,同太子说她要把这个丫头带走,太子不许,说她就在东宫,哪儿都不许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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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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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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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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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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