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以前在村里的时候,二嫂也骂过他们野种。
江玉殊将小家伙的表情看在眼里,愈发生气。
上前一步,“你是哪位?不会说话就闭嘴,张口闭嘴就野种,你娘没教过你满嘴喷粪是要遭天谴的嘛?”
说完,将两个娃儿牵到自己身边,轻声问:“你们大哥呢?”
然而两个娃儿一个都没张口,赵越河仍旧是一副沉默不语的样子,跟平时一样,外人看不出什么区别,但江玉殊知道这孩子怕是又受刺激了。
赵越山看着正常些,至少被欺负了惨了还会哭。
伸手刮了刮赵越山的脸蛋,“男子汉大丈夫,哭什么?大不了我帮你报仇。”
赵越山强忍着泪水,眼巴巴地看着江玉殊,好像真等着人家给他报仇似的。
没等江玉殊安抚完两个娃儿,这朱大婶就爆发了。
“哟呵,我当赵越川那小子娶了个什么人回来呢,原来是个狐狸精,难怪教出来的娃儿这么野。”
江玉殊犀利的眼神扫过朱大婶,“一大把年纪了,说话这么损,也不怕损了自家阴德,不会说话就滚蛋,我向来不跟疯狗争是非。”
这不顾人家身份就火力全开的样子,可把严慧芬吓傻了。
急忙上前扯了扯江玉殊的衣服,附在江玉殊耳旁小声道:“这人惹不得,你悠着点儿!”
江玉殊挑眉:“谁啊?”
严慧芬先是对对面的朱大婶讪笑两声,才回答:“团长的婆娘,赵越川的顶头上司。”
又补充一句:“出了名的火爆脾气……”
这声儿更小了,要不是江玉殊听力好,严慧芬这后边说的一句,她没准压根就听不到。
江玉殊若有所思,顿了会儿,才出声:“朱媛?”
她好像记得那么一点,听赵越川说过。
严慧芬一愣:“你认识?”
江玉殊摇头,“不认识。”
朱大婶这时候一把将躲在自己庞大身躯背后的小崽子拉了出来,“既然跟你这女人说话也说不通,我也就不浪费时间拐外抹角了,你家这两个兔崽子打了我家二蛋,你说说吧,怎么处理?”
江玉殊得知人家的身份也不怵,径直道:“有证据吗?”
这下朱大婶真愣了,他娘的她真是遇上对手了!
骂骂咧咧道:“证据?你瞧瞧我家娃儿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你还好意思问我要证据!再说了,你们要是想耍赖,也要问问街坊邻居们同不同意,大家都看着呢!”
江玉殊轻笑一声,“哦?你家娃儿脸肿了就说是我家娃儿打的,那你家娃儿尿裤子了不会也是我家娃儿帮尿的吧?”
朱大婶一听,立即看向自家娃儿,奶奶个娘的,这小子怎么一点儿不争气,真尿裤子了。
江玉殊继续笑着说:“至于谁看见了,你可以直接叫他出来跟我对峙。”
果然有看热闹的不嫌事大的站了出来,举了个手:“我!”
朱大婶这下硬气了,眼里满是骄横,仿佛在说:“你看,这不就有人站出来了?”
江玉殊仍旧淡定,“你看见这两孩子打她家娃儿了?”
这人一点不含糊:“对!”
“哪只手打的,打的那半张脸,这两孩子谁打的?”
江玉殊一句话,就把这位“证人”给问懵了。
“这、这……”
江玉殊粲然一笑,安慰道:“没关系,好好想想,既然看到了,总不至于是谁打的,用哪只手打的是哪里都不知道吧?”
朱大婶急了:“陈排长家的,你就照实说,别紧张,他赵越川就算再厉害,能大得过我家那口子?我家那口子平虽然低调好说话,但是关键时候也容不得别人欺负!”
这人得了朱大婶鼓励,立即有了底气,一脸笃定地指着赵越山,“就是他!”
赵越山这娃儿又被吓到了,对着江玉殊猛地摇头,委屈道:“我没有打人……”
江玉殊摸摸他的头,小声道:“我知道。”
随即看向“证人”,“确定?”
这人点头,“我没认错!”
“好,那么你来说说他用的哪只手,打的哪里?”
江玉殊继续笑着问。
这人先是看了眼朱大婶家二蛋,说道:“右手打的!”
话音刚落,江玉殊就笑出声,“确定么?”
这人迟疑了片刻,再次点头,“确定。”
江玉殊轻嗤一声,“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二蛋右脸上的伤是巴掌印吧?”
“你示范一下怎么用右手打别人的右脸?”
这话可把在场的人都问懵了。
江玉殊笑得讽刺:“自己打自己倒是可以。”
朱大婶嘴里嘀咕,“怎么会……”
“至于二蛋嘴角的淤青,可不像是刚伤的,怎么也有三天了。”
江玉殊说完,“证人”满脸通红回头看了一眼朱大婶,小声道:“可能是我看错了。”
江玉殊这次笑得很是官方,“应该是一场误会,朱大婶是吧?您这是几天不着家,自家娃儿早就受伤了也不知道?”
朱大婶拧了拧眉头,她这几天有工作任务,确实没在家。
推了一下二蛋:“二蛋!是不是他们打的你?”
二蛋小心翼翼的,声音小得跟蚂蚁似的,“不是……”
朱大婶这下傻子,“那你咋不早说呢!”
完了,这弄了一场乌龙,把自己弄得下不来台了。
严慧芬看到这,终于松了口气,心底也暗暗佩服江玉殊。
她竟然能在朱大婶面前做到面不改色,着实厉害呀!
江玉殊嘴角抽了抽,瞧朱大婶把自己儿子吓得,人家哪有机会早说?
朱大婶舔着脸给江玉殊跟两个娃儿道了歉,就灰溜溜的跑回家去了。
严慧芬叹为观止,能将朱大婶降服的,她还是头一次见。
朱大婶走了之后,江玉殊将两个娃儿领屋里,一脸严肃:“你们大哥到底上哪儿去了?”
赵越山嘟囔道:“昨天那个伯伯将大哥叫走了。”Χiυmъ.cοΜ
“书记?”
“你大哥怎么会放心把你们两个扔下?”
江玉殊这是真搞不懂了。
才问完,就有个小战士火急火燎地冲了进来,手里还举着两个玉米棒。
看到两个娃儿,顿时舒了口气。
又惊喜又委屈道:“你们两个怎么自己跑回来了?不是让你们在朱大婶家门口等我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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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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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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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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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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