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秋元拦车,体贴地为姚乐乐拉开车门。
“不用了!”受宠若惊的姚乐乐连忙拒绝。
老板给自己开车门,谁敢用?
周秋元没动,直到她上了车才又坐上副驾驶。
车子向酒店的方向进发。
“你今天兴致不高啊,是玩得不开心吗?”
“开心,”姚乐乐脱口而出,还配上了一个露齿大笑,“嘿嘿嘿,特别开心呢。”
“完全看不出来,是有什么心事了吧?说出来,我帮你分析一下。”
姚乐乐想了想,紧张地捏着手机问道,“我刚用手机上的算命软件抽了一签,签上说我很快就要失业了,所以,惆怅!”
眼睛紧盯着周秋元的侧脸,认真观察他每一丝的表情变化,试图从蛛丝马迹中预测未来。
“合着你失不失业要一个软件说了算啊?”他觉得可笑。
软件说了不算,你说了算,但你倒是说啊!
“最近心慌,总是有不详的预感,也不知道是不是要倒霉了。”姚乐乐继续递话。
“心慌的话,我劝你赶紧去医院查一查,倒霉倒不一定,但或许能查出些小毛病。”
嘿!还是不上套。
姚乐乐放弃了,生无可恋地靠在座位上看向窗外霓虹灯忽闪而过。
她突然想起美拉让自己牵线搭桥的事儿,心想:多亏自己没多言,不然美拉死定了,办公室恋情本就不可取,她还想恋老板,真有一天让他反感了,那还不是随便找个理由就能把她轰出去。
但周秋元的真实身份还仍在保密中,自己也不能大嘴巴到处去说,更何况美拉根本没有保守秘密的能力,那么只好等回头的时候侧面提醒一下她,让她赶紧打消了这个念头,明哲保身。Χiυmъ.cοΜ
回到酒店,两人并肩进入电梯,出来后姚乐乐特意放缓步伐,走在他后半步远的地方。
走廊里安静极了,静得连彼此的呼吸都能听到。
姚乐乐恨不得赶紧钻进自己的房间,自从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与他在一起的每一秒钟都让她诚惶诚恐。
走到自己房间门口,姚乐乐迅速刷卡,准备进屋,谁知身后的周秋元直接撑在门上,说道,“我要跟你谈一谈。”
“哈?”姚乐乐一脸诧异,“这么晚了,您要谈什么呀?”
“你困吗?”
她刚要回答,周秋元便抢先说道,“你一定是不困的,所以跟我谈一谈吧。”
以姚乐乐的胆量,她敢撵周秋元,但在沈修远面前却是连大气儿都不敢喘的。
拒绝不了,只能妥协。
她像个受惊的小兔子一样畏畏缩缩地进了房间,周秋元跟着走进去。
屁股还没坐稳,他便问道,“你说说吧,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丑媳妇迟早要见公婆,哦不,应该说纸是包不住火的,既然已经这样了,还能更糟糕嘛。
姚乐乐一不做,二不休,实话实说了。
这下懵掉的人换成了周秋元,他坐在写字台前的身子僵了半天,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可能我得尊称您为沈总了,不这么叫我不好意思。事情就是这样,我该说的都说了,现在就想拜托您,如果要开除我,能不能提前通知,给我一个找新工作的时间,不然家里那边又得是一阵惊涛骇浪,我可能受不了。”
“这个小胖,我真是服了他了。”他愤愤地埋怨着自己的朋友,并没有把姚乐乐的焦虑听进耳朵里。
“可以吗,沈总?”姚乐乐问道。
“什么?”
“给我留个找新工作的时间。”
“什么新工作?你要辞职吗?对公司的待遇不满意吗?”周秋元连珠炮地问。
姚乐乐扶了扶眼镜,连连摆手,“不不不,满意的,我是担心......”
“一天天的别瞎担心,你什么事儿都没有,安全着呢。”周秋元站起身,往门口走,又想起了什么,“这件事暂时保密,不许跟任何人说知道吗?一旦在公司走漏了风声,我唯你是问。”
等级制度,会给人造成强烈的距离感。这要是放在早前,周秋元敢这么跟自己说话,她一定不客气地怼回去,而现在,沈修远先生说什么都是圣旨!
姚乐乐失眠了。
失眠这事儿对于她来说并不陌生,但曾经的失眠,只是因为母亲给予的压力,而今晚的失眠则完全是惊吓过度引起的。
第二天,姚乐乐再也做不到精神抖擞了。
二人搭乘高铁返回,全程,姚乐乐表现得十分拘谨,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再把口水流到领导身上。
但见她一直这样,周秋元有些受不了了,“就不能像之前一样吗?”
“嗯?”
“你上学的时候是不是特别怕班主任啊?”
“你怎么知道啊?”
周秋元一声冷笑,“家里怕妈妈,学校怕老师,单位怕领导,姚乐乐,你怎么那么怂啊?我还能吃了你吗?”
“沈总,我......”
“我姓什么?”
“周,周总。”
“嗯?”
姚乐乐都快哭出来了,“那我应该叫您什么啊?”
“之前不是叫小周吗?还叫这个呀,还有,别老您您的,我又不是七老八十了。”
“哦,知道了。”
周秋元板起脸,略带威胁地说,“我可不是吓唬你,要是因为你......”
姚乐乐抢答,“放心吧,小......小周,我绝不透露半个字,打死我,我都不说。”
周秋元憋着笑,无奈地摇头。
这时,两人同时注意到右侧一个打扮俏皮的女孩,正一眼一眼看向周秋元这边。
女孩见周秋元也看着自己,立刻抛出一个颇具含义的媚笑。
周秋元见状,转头看向姚乐乐,把同样一个内容复杂的媚笑丢给了她。
这是在玩儿笑容传递吗?
姚乐乐小声嘀咕,“你这样容易让别人误会啊!”
“我敢打赌,我要是不这样做,她会跟我要电话号码的。”
正说着,那俏皮女孩开口道,“小哥哥,能借一下手机吗?我想给家里打个电话。”
周秋元看了她一眼,朝姚乐乐问道,“可以吗亲爱的?”
亲爱的?
什么玩意儿啊?
这是要拿自己当挡箭牌吗?竟然把这样的难题抛过来!
正在姚乐乐犹豫着不知该怎么说的时候,右侧手臂内侧一股酸痛。
她知道,那是周秋元在用“掐”的方式提醒自己别乱说话。
“哎呦,不好意思啊姑娘,我男票的手机没电了。”姚乐乐拿捏着强调。
女孩知难而退,转过头,再也没往这边多看一眼。
她的所作所为,赢得了周秋元竖起大拇指的表扬。
她突然来了主意,窃笑着问,“要不以后我工作之余兼职替您处理这些杂七杂八的乱事儿吧,您别为难我,我也一定会尽职尽责地为公司出力。不是有句话叫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嘛,我就打算以这个标准要求自己,您看?”
周秋元佯装思考,拉长了音,“嗯......”接着点点头,“我看这个主意很不错。”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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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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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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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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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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