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修真小说>柔嘉公主>第67章:该回来吗?
  朝暮轩里的赏赐物正源源不断地送来,冰月刚刚进门便听到了小夕咯咯的笑声,平日里纵容了这个丫头,一向是没大没小的,于是她故意板着脸教训了两句。才出去了这么一下子,朝暮轩就几乎成了个小集市,各种各样的赏赐物堆的满满的,薛莹解释道:“是太皇太后送来的,说都是些应节的水果和你喜欢的一些玩物。”

  冰月笑,“皇祖母总当我是孩子。”

  小夕忍不住好奇地追问:“太皇太后到底长的什么样子呢?是不是像画里的菩萨?”

  冰月扑哧笑了笑道:“既然住在宫里了,以后总会见到的。太皇太后很和蔼,可她也是很注重规矩的,你可万万不得莽撞。”又见薛莹挑起竹竿,将一个漂亮的金丝笼挂到窗沿上,她见里面那只鹦鹉灵巧可爱,便问:“这个又是哪里来的?”Χiυmъ.cοΜ

  “是靖王府。”薛莹道。

  “格格您以前和靖王爷还有皇上都是一起长大的么?”小夕又没完没了地问起来,对冰月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

  冰月莞尔一笑,逗着笼子里的鹦鹉说:“靖王爷来的晚一些,我和他认识的时间不算长。”

  小夕却越发好奇了,“可是靖王爷对您格外关心呢。”

  “你这丫头问题怎么这么多?靖王爷人好,对谁都是彬彬有礼的。你又想偷懒了,还不快干活儿去?”

  小夕乐颠颠地跑开了,薛莹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一拍脑袋道:“瞧我,差点把这事儿都给忘了。”说罢就转身拿起一条丝带在冰月身上比划起来,“刚才太皇太后还派人来传话,说要给你做几件新衣裳。”

  正忙着比划布料时,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娇笑起来,冰月见那人一身攒金百蝶穿花旗装,项上带着赤金盘璎珞圈。一双丹凤眼微微向上飞起,体态均匀,肌肤细腻,面若桃花带露,指若青葱凝唇,果真是丽质天成。

  她有些愣神,只见那女子扬了扬嘴角道:“怎么不认识我了?”

  小夕见来人说话语气傲慢,便走上前去忿忿说道:“你是何人?在我家公主面前竟如此无礼?”

  那女子双手环胸,笑的眉飞色舞,并没有打算责怪小夕的无礼,转而道:“你们安王府就是这么调教丫头的么?”

  小夕正欲还嘴,正巧薛莹从外面进来,一见来人连忙放下手中的盆栽,到一旁行了个礼道:“呀!这不是欣格格么,欣格格吉祥。”

  经薛莹这么一说,冰月这才猛地想起来,难怪觉得眼熟呢,原来她就是当年东五所的那个钮祜禄倩仪。想到在东五所的那些日子,冰月的心里就袭上一丝后怕,那些日子是她童年记忆里最黑暗最孤单的一部分,即使在很多年后,她都忘不了那种被众位格格小姐们联手孤立的失落感。

  薛莹见冰月似乎在愣神,小声提醒道:“格格,您不记得了?”

  “当然记得了。”冰月淡淡一笑,礼貌性地点了点头就算是打过了招呼。

  欣格格如今已是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一双杏眼炯炯有神,笑起来更是灿烂如花。冰月不知道此次她登门拜访究竟有何意图,可对于以后和欣格格该如何和睦相处这件事,她可是毫无底气的。只见欣格格掩口轻笑,翘起修长的指头挑了挑鬓间的镶嵌珍珠碧玉步摇,说:“原以为你走后就不回来了呢,真没想到还能看见你。”

  冰月听不出这话里有什么味道,但见她的语气还算客气,于是便笑了笑说:“世事难料。”

  欣格格开始上下打量着冰月,半晌只见她飞扬入鬓的眉毛一挑,道:“多年不见,你的变化倒是挺大的。听说你早就准备启程了,怎么会耽误这么久?”

  “阿玛忽然生病,这才不得不晚了几天。”冰月又连忙招呼欣格格坐下,让薛莹端上了茶水点心。欣格格接过茶杯,放在鼻子边细细闻了闻,忽然不冷不热地说了句,“你这几年不在宫里,我还真挺无趣的呢。”

  冰月心想:难道因为我不在,你没人欺负了,所以觉得生活了然无趣了?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面上却做出一副云淡风清的样子,淡淡一笑道:“不知道那些姐妹们怎么样了,还有那个经常跟着你的宝珍,怎么今儿个也没一块儿来?”

  欣格格闻言,脸上露出一丝鄙夷,“别提那个不中用的东西,早让我打发出去了!”

  冰月无奈地撇了撇嘴,想起那个总是跟在欣格格后面的宝珍,一边唯唯诺诺地看着她的脸色,一边借着她的胆狐假虎威,整个东五所几乎没人没被她们联合欺负过。冰月在那些人里面应该算是幸运的,这也多亏了她自小倔强又迂腐的个性。不过至于欣格格为何将宝珍赶出宫,冰月也没有去细问原因。

  欣格格又说:“以前的东五所里就数我和你年纪小,其它格格们如今差不多都嫁人了。孙嬷嬷也到了出宫的年龄,宫里赏了她一些养老钱,也打发走了。”

  “其它格格都嫁人了么?”

  “年纪到了,自然是要出嫁的。”欣格格笑的眉飞色舞道:“大清的格格一般都会被当作和亲的对象嫁到蒙古,西藏这些地方去,你当真不知道?”

  “那岂不是永远都回不来了?”冰月颇为惊讶,虽说以前听薛莹说过一两句皇室女儿的悲惨命运,但她一直以为那是危言耸听,如今听欣格格这么一说才觉如临大敌。

  “这个是自然的!也没准下一个就轮到你了,要不太皇太后这次怎么这么着急接你回宫呢。”

  “胡说!”一旁的小夕急红了脸,不服气地说:“皇上这么疼我家格格,才不会舍得让我家格格嫁那么远的地方,就算要嫁也是你……”

  冰月虽然有些骇然,但听到小夕说出这么以下犯上的话,还是忍不住呵斥了一句。欣格格的眼神冷冷地扫过小夕的脸,却异常大度的没有计较小夕的无礼,而是在注意到冰月脸上闪过的不安后,神神秘秘地说:“你可知我为什么不被当作和亲的对象么?不瞒你说,我可是要被选为秀女的,承蒙太皇太后不弃,从小就留在宫里教养。”

  这让冰月忽然想到小时候在东五所的时候,欣格格曾说自己以后会母仪天下,心里顿时有些不是滋味。

  “皇上已经成年,这选秀女充裕后宫可是祖上定下的规矩。”欣格格又说。

  阳春三月的时节,冰月竟莫名地觉得有一阵冷风从她心上刮过,她有些恍恍惚惚的,眼前忍不住幻化出一幅欣格格凤冠霞帔与玄烨拜天地的画面。这种失落感比之前强烈的多,甚至超过了小时候自己对玉芳与玄烨的妒忌。一时间,失落与悲愤齐头并进,冲散了她刚刚回宫的喜悦。

  就在这时,门外守门太监高声道:“皇上驾到!”

  冰月还沉浸在欣格格那些话带来的伤感中,竟呆呆地坐在那里,只见玄烨身着一身宝蓝色常服,器宇不凡,贵气逼人,笑盈盈地朝自己走过来。她忽然想起那年那个总是坐在慈宁宫门口等他下朝的自己,想起那时候她总是笑嘻嘻地说:“玄烨哥哥,你下朝啦?”

  这一瞬间,回忆与现实似乎发生了重叠,她的耳边响起一个俏生生的声音,那个声音是那么的熟悉又亲切,甚至于让她以为是自己在毫无意识的情况下喊出来的。

  “玄烨哥哥来啦?你怎么现在才来,朝政很忙么?”欣格格不知何时已经先自己一步迎了上去。

  冰月的鼻子忽然酸了起来,原来“玄烨哥哥”这个称呼并不止属于她一个人,就算李贵曾说过普天之下只有她敢这么叫皇上,但时过境迁谁还记得?一种被抛弃的感觉袭上心头,她难受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却硬是强迫自己坚强地笑着,“皇上吉祥。”

  玄烨越过欣格格走到她跟前,忙伸手扶起她说:“跟了说了不要和我这么生分。”他丝毫没有觉察出冰月的异样,又笑着问:“内务府送来东西,你可喜欢?”

  冰月点了点头说:“喜欢,谢谢玄烨哥哥。”

  “好不容易打发了那帮大臣,可得了空。我现在就带你去景山,还有个惊喜要给你。”

  不等冰月回答,玄烨便自顾自地拉着她朝景山的方向跑去。

  景山高耸峻拔,树木蓊郁,风光壮丽,山下遍植花草果木,有“后果园”之称。宫里经常有人来此赏花、习箭、饮宴、登山观景,是一座优美的皇家花园。因为是皇上出游,李贵提前便布置好了一切。四周站满了御林军,亭榭下都有随侍宫女,还捧有各种水果糕点。

  冰月被玄烨一路上牵着手,看着四周树木葱定,山花似锦,其间几座小巧玲珑的亭台楼阁,红墙黄瓦,在万绿丛中时隐时现。忽宽忽窄的清池回环旖旎,两岸浓荫迎地,古树上绕满野花藤萝,碧水中倒映着岸边的柳丝花影,清风拂过层层片片的青萍之末,涟漪微动似心湖泛波。

  穿花拂叶,冰月远远就看见一个身材婀娜的女子背影。只见玄烨不言语,故作神秘地背起手轻咳了两声,那女子闻声连忙转身,一身玫瑰紫千瓣菊纹上裳,月白色百褶如意月裙,如漆乌发梳成一个反绾髻,髻边插一只蕾丝金凤,额上贴一朵镶金花钿,耳上的红宝石耳坠摇曳生光,气度雍容沉静,“冰月妹妹,好久不见。”

  冰月一下子就认出了眼前的人,久别的喜悦连同心里的委屈一齐释放了出来,她跑过去紧紧地抱着那女子,“是玉姐姐么?这么久不见,冰月好想你呀!”

  冰月越发难过起来,她本身就没有几个朋友,而玉芳又是她唯一的姐妹,忍不住哭了好一阵子才平复下来。玄烨忍不住笑道:“女儿家总是这么没完没了,快坐下。”

  玉芳也已不复当年,几年下来出落得更加落落大方,平日与玄烨经常在一起吟诗对词,默契更胜从前,坐下后也忍不住打趣儿道:“是您不懂女儿家的心思才对。”又拉起冰月的手温婉地说:“你这下回来就好了,免得皇上整日心不在焉。”

  玄烨也笑道:“你这次回来,咱们就再也不要分开了。”

  几人又寒暄了许多,各自说了说这六年来发生的事情。冰月开始敏感地感觉到玄烨的不一样,他对自己十分呵护宠溺,对玉芳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尊重,冰月并不知道这到底哪一个比较难得一点,但她已经从心底感觉到他们三个已经不能像儿时那么单纯了。

  玄烨似乎兴致颇高,也没有留意到冰月时不时的走神和沉默,说到一半的时候,这才注意到原来一旁一直放着一小盒点心,便问道:“又是你带来的?”

  玉芳莞尔一笑打开盒盖,冰月看到那里面放着的东西竟是玄烨最喜欢吃的蟹黄酥。这让冰月又想起那年她总是偷偷从如清阁里带出蟹黄酥,然后满心喜悦地送到乾清宫……她很清楚地知道蟹黄酥是玄烨对佟妃娘娘的思念寄托,是玄烨和她最特殊的默契,可如此重要的联系,却在她缺席的这六年里发生了转移。

  她不敢想象自己究竟还错过了什么,看着那食盒里的东西茫茫然出了神,自言自语地说:“这是玄烨哥哥最喜欢吃的哦。”她开始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回来,为什么如此仓促地回来,一种强烈的背叛感由衷而来,她终于一点儿也笑不出来了。

  “你怎么了?”玄烨这才注意到冰月的脸色不对,以为她有哪里不舒服。

  “冰月舟车劳顿,有些累了,不能陪你们聊天了。”

  “既然如此,你就快回去休息休息,最好找个太医瞧瞧。”玉芳关切地说。

  冰月笑着点了点头,只是觉得那团堵在心头的东西越来越膨胀,憋得她透不过气来,她不敢再停留片刻,在眼泪决堤的前一刻忙起身跑开了。虽是阳春时节,但北方的风中还是夹杂着丝丝凉意。冰月跑得很快,眼泪凝固在了脸上皱皱巴巴的。一颗心似乎就要燃烧起来,又似乎要掉进了冰窖里,一冷一热非常不舒服。

  小夕和薛莹正兴高采烈地整理着一屋子赏赐下来的东西,宫里的赏赐物都要有登记造册的,薛莹拿着本子一件件记录,小夕则带人按照顺序一件件往库房里搬。正忙活着的时候,就忽见冰月跑了进来,也没说一句话就径直回了屋子。

  小夕见状,忙放下手中的琉璃狮子尊和薛莹面面相觑,片刻过后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嘤嘤的哭声。她们着急地前去询问,可冰月依旧只是无动于衷,反而越哭越伤心。小夕还从来没有见过冰月这样,急得眼泪直掉。

  没过多久,玄烨也跟了过来,一进门却见冰月趴在锦被上哭得伤心,他不知所措又放心不下,从小到大最怕的就是冰月在他面前流眼泪,便关切地问:“从一回来我就觉得你有些不高兴,是不是我哪里做错了,你告诉我,好不好?”

  冰月不知道能不能告诉玄烨自己心里的委屈,想到小时候无论她是真的不开心还是假的不开心,都会任性地在他面前撒娇,从而达到自己任何不可理喻的目的。想到这里,她便哭的更大声了,被子也被眼泪浸湿了一大片。

  玄烨急得直跺脚,又问:“若是我哪里惹你不开心了,你只管告诉我,别哭了好不好?”

  冰月半晌终于有了反应,揉了揉已经发红的眼眶坐起身来。她垂下眼帘,浓密纤长的睫毛恰好掩饰住了她眼里的情绪,“我只是看到蟹黄酥,就想起了莫忧师太,有点伤感罢了。”

  玄烨思量了片刻,似乎有了些印象,“可是……如清阁的那位师太?”

  “小时候我最喜欢去她那里,她经常会做一些好吃的东西。可是她忽然走了,我就特别想她……”冰月只能这样说,因为她再也不是从前那个可以随便发脾气的刁蛮公主,玄烨也不再是那个可以容忍她一切不可理喻的哥哥了,便连忙道歉道:“对不起,我不该这么忽然跑回来,害你和玉姐姐担心。”

  玄烨微微一笑,捏了捏她泪痕涟涟的脸颊道:“傻丫头,我说过无论遇到什么不开心的都可以告诉我。你好不容易回来,不要想那些了好么?”

  冰月使劲地点头,紧紧地抱着玄烨的胳膊,就在闻到玄烨身上淡淡的龙涎香的时候,她那颗凄惶不安的心忽然踏实了起来。她满足地闭上眼睛,只想安安静静地呆在他身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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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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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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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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