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季见状,大声呵斥道,“你们都活腻歪了嘛!竟然敢闯君后的寝殿?”
“奉君上旨意,将毒害仲壬公与国公夫人的罪魁祸首拿下。”侍卫说完便一挥手,紧接着便有几个侍卫冲上前,二话不说便将君后与冉季拿下了。
主仆二人整个都傻眼了,任由她们怎么呵斥怎么喊叫都无济于事,压根没人理会她们。
而另一边,有孂的寝殿内,坐在那轻声哭泣着,一旁坐着商君,在不时的安慰着。
“好了,有孂,不要再哭了,本君已经下旨将那毒妇关起来了。”
有孂满脸的委屈与忧伤,微微摇头,抽泣着,“君上是在不必为妾身做到这份上,庸儿的命不好,怨不得旁人。”
商君紧促双眉,微微别过脸,想发火还不好意思发货。
“咳咳咳!”子胜轻咳了几声,微微掩嘴,“父王虽是将那君后押入大牢了,可毕竟她还有有莘氏一族撑腰,怕是没几日,父王便得便得要放了君后,届时,怕是连儿臣本身身子骨就不好的也活不了几日了。”
“子胜,父王已经将她押入大牢了,你还想怎样,怎么就不知帮着劝劝你母妃呢?”
子胜是商君的次子,有孂的长子,亦是子庸的同胞哥哥,自幼身体孱弱,才没有被君后暗地里怎么加害,若是他身子骨同子庸幼时一样健康,怕是当年有孂也得想法子把他也送出商国。
“好了,子胜,别再说了,别再为难你父王了,咱们娘仨啊,就这命了。”有孂说完,彻底扭过身子背着商君,那嘤嘤的哭泣声很微弱,可越是这样的哭泣声,越是容易让人心碎。
这边磨着,牢里严刑逼供着,没事也都给打出事来了。
再加上,其实这些年来,商后究竟都做过些什么,商君不是不知道,只不过是暂时睁一只眼闭一眼罢了。
毕竟,他的野心是吃掉整个夏朝,可若是要灭了夏朝,并没有那么简单,那些周遭的诸侯小国,全都是要在这个时候利用起来的。
包括君后的娘家,莘国。
可如今,杖打完了,事又闹出来了,那就得严查了。
结果,君后的命运可想而知,在喜宴上加害新兰与子庸,再加上她从前的那些恶事,全都被扒拉了出来。
这个后位,她是没机会再做下去了。
商君想来宠爱有孂,再加上一直器重的伊挚是有孂的媵臣,接下来悬空的后位,那必然是归有孂的了。
商后被商君幽禁冷宫之中,褫夺其君后之位,并册封子庸生母有妊氏之女有孂为新君后。
子庸就像是得到了什么新号一般,前脚那旨意刚颁布半日的功夫,后脚子庸便醒了。
他们夫妻二人当时是被从鬼门关里拉了出来,可这一昏迷便是十天半个月的,子庸自幼习武强身,身子骨好,这毒散的也快,自然醒的早。
可是,子庸看着榻上一直未醒的新兰,却缓缓落泪了。
他心疼,为什么?在徐国时,未曾好好珍惜在一起的机会,去了夏朝落了难又将他们二人分开了。
如今,好不容易一切回归太平,却又被人暗害。
“新兰,你醒醒啊!我们已经拜过天地了,现下你当真是我三书六礼明媒正娶的妻子了,我们该洞房了。”
子庸终日都在榻上抱着不省人事的晏新兰,不停地和她说话,那些甜言蜜语好听的话,旁人在那听着都为之触动,可晏新兰却始终不肯醒来。
朝前的事,子庸也不管了,商君本是要斥责他的,可是却又当真觉得自己的这个儿子是真的命苦,那斥责的话跑到嘴边又给咽回去了。
一日,两日,三日,又是三五七日过去了,晏新兰仍旧没有醒来。
燕俊达缓缓走进内殿,上前禀报着,“仲壬公,朝前这几日发生了大事。”
“嗯。”
“您就不想问问吗?”
子庸微微叹了口气,将怀里的新兰轻轻放置榻上,走下榻坐在桌边,斟了一杯差,淡淡的笑着。
“朝前的大事,无非就是那些事了,在徐国,也不是没有经历过。”
燕俊达低眉,没有多余的话,直接说了,“君上已经下旨册封以跌公为太子。”
子庸抬眸撇向燕俊达,不由得觉得好笑,“他的母亲不是已经被废了吗?虽说没有牵连到他什么事,可是,这太子之位,照理也该是二哥的啊!”
“话虽如此,可公子胜身子孱弱,不宜册封为太子,朝前那些大臣一个个的还都挺有主见。”
“对事不对人,好,这些人都是栋梁之才,我同大哥虽未曾多相处几年,可他若是论起治理江山来说,的确是比二哥胜任。”
“公子,公子就没有想过自己……”
有些话点到为止,尤其是有默契的好兄弟,那样的话,更不必多说什么。
子庸心下一笑,站起身,再次走回榻边,又稳稳地坐了回去,将新兰轻轻托起搂入怀里。
“这江山太重,我臂弯无力,只能托起新兰,担不得旁的了。”
日子过得很快,上个月才刚下旨要册封以跌公子丁为太子,后脚他便被毒死了。
而且,中的还是同晏新兰与子庸一样的毒,不过这回中毒,是他咎由自取。
更让所有人都彻底的明白了,喜宴当日,到底是对晏新兰与子庸下毒。
子丁即便被册封为太子,可还是担心自己的太子之位落入他人,毕竟自己的母亲已经不是君后,而剩下的两个弟弟变成了现任君后的儿子,
那么他的太子之位极有可能只是为了稳住朝中大臣而临时册封,于是不得已暗中加害子胜,却反而毒死了自己。
子丁一死,这君位就彻底跟他们娘俩没什么事了,不出三日而已,商君便下旨立子胜为太子。
这次,朝中大臣也无人反对了。
终于有一天,新兰醒了,可她似乎又失去了记忆,或许说,她回来了,而她离开了。
“燕南侯!”新兰惊慌的从子庸的怀里蹿了出来,脸颊微红,羞涩不已。
“燕南侯!你唤我什么?新兰,你可别吓唬我,你这好不容易醒了。”子庸茫然的想上前搂着她,可又担心的很,脑袋来回晃着,冲商陆喊道,“快传太医!”
经过太医一番诊治,说国公夫人是受惊过度,余毒未清,所以导致失去了部分记忆。
“你记得我是燕南侯?”
二人坐在榻边上,像是两小无猜的少男少女,男的问,女的答。
“嗯,记得啊,你不记得我了吗?”琇書蛧
“你是?”
“燕南侯好好想想,当年,你落水,我还救过你的,我是有莘氏之女新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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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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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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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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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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