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原本排斥酒的卓小凡开始喜欢上了酒。因为他发现没有喝酒,清醒的时候,似乎更加痛苦。
他漫无目的地出现在各个城镇的街头,酒肆,如同一个行尸走肉。原本对于行尸走肉,他并没有概念,如今他算是真正体会到了这个词的含义。
他的钱被人偷光,他不在意,他挨了揍,也不在意,因为这些痛苦都远远比不上内心的痛苦。原来他对奚梦瑶的爱是如此之深。
酒馆之中,卓小凡喝光了桌上的酒,正要离开,被酒保一下子抓住了。
“哟呵,你这个臭要饭的,想吃霸王餐,你也不打听打听这是谁开的?”酒保耀武扬威地道。
卓小凡睁开惺忪的眼睛,懒洋洋地道:“我不是想吃霸王餐,我会给你钱的。”
“那你倒是给啊。”酒保冷笑道。
“等过一段时间,我再还你。”卓小凡打了个酒嗝道。
酒保是个五大三粗的胖子,一把将卓小凡如同小鸡似地拎了起来,朝外扔去。
扔完了,还如同丢了一袋脏垃圾似得,嫌弃手太脏,使劲地拍了拍双手,一边嘴里还骂骂咧咧地道:“我信你个鬼啊。就你这种流浪狗还会有钱?”
“既然没钱,我们总不能白白便宜了这个小子。”
“那是自然。给我打。”
“打。”
几个伙计叫嚣着,脚就往卓小凡的身上踢去。
卓小凡抱着头,握在那里,一动不动地任由着他们狂踢。
“你们怎么打人呢?”
迷迷糊糊间,卓小凡听到有人在说话。
“没钱还,自然要挨打。”
可是在场围观的人听到还钱,都不吭声了。这年头,善良的好心人手头都不宽裕,宽裕的宁愿袖手旁观,就当看免费的电影,何必还要破费,多管闲事。这家酒楼的老板也不是省油的灯。
“大哥,他欠你多少钱,我给。”
迷迷糊糊间,卓小凡听到了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声音特别轻柔动听。
一片金叶子。酒保开始漫天要价。
“妮儿,我们走吧。”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
“可是爷爷,再不救人,他就要被打死了。”
“可是妮儿,这好不容易攒下来的钱是要给你的救命钱啊。”
“爷爷,我已经病了这么多年了,也不差这一时半儿。救人要紧啊。”
一个老人的叹息声响起:“好吧,好人有好报,妮儿,我相信老天爷会给你好报的。”
昏昏沉沉之中,卓小凡感觉自己被人费劲地抬了回去。
当卓小凡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简陋的房间里。这屋子虽然简陋,但是干净整洁。他的身上还有一些淡淡的草药味,是一些用来治疗外伤的草药。
看到卓小凡醒了,一个美丽的女孩开心地叫了起来:“爷爷,爷爷,大哥哥醒了。”
这个女孩虽然衣衫简陋,不修边幅,但是还是难掩其脸上的甜美。卓小凡看到这个小女孩的时候,眼睛都直了,他使劲地抓住了女孩的手:“梦瑶,我知道我错了,求你不要离开我好吗?”
那个女孩如同一只受惊的小鹿一般,挣脱着卓小凡的手:“大哥哥,你认错人了。”
“放开妮儿的手。”一个头发须白的老者手中握着一根木棍气呼呼地道。
妮儿?卓小凡听到这个名字,回想起先前自己昏昏沉沉的时候,听到的这个名字,知道自己认错了人,可是这人实在和奚梦瑶太像了。先前都说冷馨云长得和奚梦瑶很像,可是这个女孩要比冷馨云像十倍,要是这女孩把脸洗白了,化妆一下,简直就是一个翻版的奚梦瑶。
“爷爷,你别生气,大哥哥不是坏人,他只是认错了人。”妮儿护在了卓小凡的面前道。
“对,对不起,老先生,我认错人了。”卓小凡连忙道歉道。
看着卓小凡认错的态度很诚恳,那个须发漂白的老者这才放下了手中的棍子:“年轻人,算了,我不怪你。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一定是这个和妮儿很像的女儿伤了你,才让你变得这般颓废。”
“不,是我伤了她。”卓小凡摇了摇头,满脸悔恨地道。
卓小凡大致讲了事情的经过。老人家摇了摇头,这的确是笔糊涂账,自己这一辈子都没有结婚生子,就连这个孙女还是自己捡来的。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替卓小凡排忧解难。他只是劝卓小凡要振作起来,否则伤害的就不只是一个人。
卓小凡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老人家看见卓小凡一脸的懊恼,不由得劝道:“算了,别想了,把伤先养好,其他的就交给时间吧。”m.xiumb.com
是啊,时间是最好的疗伤剂,很多时候很多事情交给时间,总会有结果的。
老人家看着小女孩歪着脑袋在一旁听他们讲这些事,一脸愁眉,若有所思的样子,不由得道:“妮儿,去帮大哥哥看看药是否煎好了。”
妮儿还小,又一直在自己的身边。他不想妮儿介入太多这样的事,就把他打发走了。
然而,过了不久,就听到传来了一阵妮儿的尖叫声,然后就听到了瓦罐破碎的声音。
老人家脸上的神色一变,一个箭步冲出了房间。
这个小女孩心地善良,要不是她救了自己,自己说不定已经被当众打死在街头。卓小凡自然也不忍心这小女孩出什么事,跟着一个箭步冲出了房间。
只见炖药的瓦罐摔得粉碎,小女孩脸色苍白地倒在了一旁,而她的身旁流满了刚才熬的药汁。
“妮儿,妮儿,你快醒醒。”老人家轻轻地拍着女孩的脸颊,然后轻轻地摇晃着。孙女的身体一向不好,最近晕眩的频率越来越频繁。他真的很担心孙女会出什么事?可是请了这小城里的很多大夫,很多大夫都无能为力。最近,听到隔壁的章城有一位名医医术高超,也许能够治好妮儿的病。只是这个名医,他的收费非常昂贵。
这几日,老人家好不容易攒够了钱,想要去章城看名医,可是没有想到却碰上了卓小凡当街被人暴揍,那钱就只要先应急了。可是原以为好人有好报,可是妮儿的病情却根本没有好转,反而是加重了,频率也加快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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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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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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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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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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