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抓起一支人参根须,迫不及待的放进嘴里,就那样生嚼了下去。
然后老王递给猪头一支人参根须,说猪头受了内伤,正好可以补一补。
猪头接过人参根须,三两口吃进肚子里。
老王问:“感觉怎么样?”
猪头舔了舔嘴唇:“还好吧,没太大感觉!”
老王说:“只可惜这只是一点人参根须,如果能抓到那个人参娃娃,马上就能治愈你的内伤,让你原地复活!”
老王这话,让我看到了一丝希望,我猛地抓住老王的衣领子:“此话当真?”
老王被我吓了一跳,结巴道:“当真!当然是真的!人参娃娃那可是集天地精华于一身,抓住人参娃娃以后,将他放入沸水里煮一煮,再把煮好的参汤喝下去,保证能治百病!”
我听得两眼冒光:“猪头的内伤也能治好?”
“当然能!”老王很肯定的回答,他说:“别说这点小伤,就算是濒死之人,也能原地复活!”
我激动的看着猪头:“听见了吗?有救啦!有救啦!”
猪头的脸上闪过一抹兴奋的光,不过很快又黯淡下去,他说:“人参娃娃这种东西,可遇而不可求,昨晚你没有抓住他,估计早就跑得没影儿!”
“哎!”我重重的叹了口气,歉意的说:“都怪我,如果昨晚我没喝醉的话,也许就能抓住人参娃娃了!”
猪头摇了摇头:“不要这样说,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昨晚你如果不喝酒的话,也不会跑到岩石后面尿尿,从而也不会碰上人参娃娃。所以,很多事情都是命中注定的,不用太在意!”
猪头这半辈子,经历了太多太多事情,他把生老病死看得很开。
不过,他越是从容不迫,我的心里越是难受。
猪头突然对九哥说:“九哥,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九哥点点头:“你说!”
猪头吸了口气,缓缓说道:“我想留在这里!”
众人闻言都是一惊,对猪头的这个决定感到难以理解。
我和九哥对望一眼,没想到猪头居然会主动提出这个问题,我正不知道该怎么向猪头开口呢。
黄金荣说:“猪头,你脑子没发烧吧?留在这里做什么?”
猪头笑了笑:“这里挺好的,风景优美,空气清新,非常适合净化心灵!”
黄金荣皱起眉头:“开什么玩笑,这里风景好?老子愣是一点都没看出来!空气清新?清新个毛线,冷得老子小祖宗都僵硬了!你到底想玩什么幺蛾子?”
猪头收敛起脸上的笑容,慢慢说道:“我的身体状况,我比你们任何人都清楚。说句不好听的,我想跟着你们离开,也没有办法了。别说去万奴天宫,就是爬出雪谷,我也没有力气了,跟着你们,我只会成为你们的拖油瓶。所以,让我留在这里吧,如果你们能够活着回来,想起我的话,就来看看我。如果我那时候已经死了,能把我的遗体带回去就带回去,不方便就算了,这冰天雪地的,遗体永远都不会腐烂,还挺好的,天然保鲜!”
猪头故作轻松的说着,但是我们听在心里,却很难受,十分不是滋味。
猪头所说的这些话,本来是我想对他说的,没想到他竟然自己说了出来。
但,也正是因为他亲口说出来,我们才感觉更加的难过。
猪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颗子弹,狠狠打在我们的胸口上。
我红了眼眶,难受的手指甲掐入掌心,浑身都在颤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黄金荣显得有些激动,他说:“姓王的,你他妈怎么变得像个女人似的?这辈子走南闯北,枪林弹雨都闯出来了,阎王爷也请去喝了好几次茶了,什么大风大浪都挺过来了,现在遇上一点小伤,你就挺不过去了?简直太让我失望了!m.xiumb.com
我他妈来长白山,也是为了你们才来的,你把我忽悠过来,自己却不走了,你他妈这是耍赖皮,知道不?”
黄金荣嘴上虽然在破口大骂,但是骂着骂着,眼泪便涔涔滚落。
黄金荣跟我和猪头都是过命的交情,对于猪头目前的状况,他也很难过,只是他和我对于“难过”的表达方式不一样。
猪头咧嘴笑了笑,笑的很痛苦,他说:“不好意思,老子这次还就是赖皮了,你要咋的?”
黄金荣回头看着我,哭喊着说:“汤少爷,你倒是说句话呀!猪头这老王八蛋耍赖皮,怎么办?你说怎么办?”
我抬手迅速抹了抹眼角的泪痕,深吸一口气,紧咬着嘴唇,缓缓说道:“我尊重猪头的决定!”
“尊重个锤子啊!”黄金荣大骂一声,一下子蹲在地上,掩面痛哭。
一种生离死别的悲壮气氛在队伍里蔓延,我们都很清楚,一旦我们离开,猪头就会在雪谷里面,一个人慢慢等死。
其他人也许觉得没有什么,但是我和黄金荣却是悲痛欲绝。
我强忍着心中的酸楚,哽咽道:“猪头如果跟着我们走,连雪峰都爬不上去,只会加重他的伤情。与其如此,他还不如留下,兴许还能熬到我们回来!”
黄金荣抬头喝斥我说:“汤少爷,你就惯着他吧,连死你都惯着他!”
我的心狠狠颤抖了一下,是呀,我连死都惯着猪头,这他妈才是兄弟!
猪头吐了口唾沫,骂黄金荣道:“呸!老子还没有死呢,你就在这里哭丧!滚,速度给我滚,老子不想看见你!”
谁都知道,猪头的骂,并不是真正的骂,他只是想让黄金荣离开。
没想到黄金荣的倔脾气也上来了,黄金荣说:“老子堂堂跨国大老板,你让我滚我就要滚?凭什么?我跟你说,今儿个我还就不滚了,我留下来陪着你,多少有个伴!哪怕你嗝了屁,两脚一蹬,老子还能给你收尸!”
猪头说:“滚吧,老子不要你收尸,老子就喜欢待在长白山!”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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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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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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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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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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