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
在这生死关头,九哥看了一眼外面陡峭的雪坡,咬咬牙,用一种命令的口吻说道:“跳下去!”
什么?!跳下去?!
我们全都睁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九哥。
外面的雪坡崎岖陡峭,从这么高的地方跳下去,不死也得残废呀!
黄金荣第一个反对道:“这么高跳下去,那还不得摔死?”
九哥说:“你宁愿摔死,还是被积雪埋葬,随便你!”
话音落下,九哥厉喝一声,当先纵身跃出山道。
我们惊讶的张大嘴巴,就看见九哥如同一只断线的风筝,急速下坠,身影很快变成一个黑点,沿着陡峭的雪坡,一路骨碌碌滚下去,就像一颗人肉保龄球。
黄金荣惊惧的叫道:“卧槽,这人疯了吗?”
余飞和陈冲看见九哥跳下雪坡,二话没说,也跟着跳了下去。
虽然我知道,跳下雪坡很可能九死一生,但至少还有一丝生还的可能,如果我们不跳的话,那就连这一丝生还的可能都没有,这么大的雪浪迎头冲下来,不死才怪咧!
我和猪头对视一眼,这么多年同生共死,我们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做到彼此的心灵沟通。
我俩几乎不假思索,不约而同的大喊一声:“跳!”wWW.ΧìǔΜЬ.CǒΜ
我眼睛一闭,深吸一口气,赶在雪浪冲下来之前,飞身跃了出去。
刚刚跃出去,就听见黄金荣在后面大骂:“你两个王八蛋,太不够意思啦……啊……妈妈呀……小七……你大爷的……”
我不用回头也知道,小七肯定是拽着黄金荣跳下了雪坡。
我的耳畔传来呼呼风声,心里默默念叨了一声“佛祖保佑!”,然后,我的大脑就陷入了空白状态。
雪坡的坡度非常陡,我的双脚刚一接触雪坡,身体立马失去重心向前倾斜,整个身体几乎是甩出去的,自己根本无法控制。
随之而来的是一阵猛烈的天旋地转,我沿着雪坡一路疯狂的翻滚,晕头转向,根本分不清楚东西南北,天和地一直在我的眼前来回交替,我的五脏六腑仿佛都要从喉头里面飞出来,胃子非常难受,想要呕吐,但一时半会儿又吐不出来。
更痛苦的是,雪坡崎岖不平,我沿着雪坡滚下去,一路磕磕碰碰,浑身上下遍体鳞伤,根本不知道撞出多少的淤青和血口子,刚开始还感觉火辣辣的疼,到后来便什么感觉都没有了,因为身体的每一个地方都在疼,所以整个人都变得麻木了。
也不知道滚了多久,我好像一路滚到了雪谷底部,大张着嘴巴,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了。
我的眼圈一阵阵发黑,当我抬头看向雪坡上面的时候,就看见雪崩引发的雪浪,排山倒海般从山顶上倾泻而下,几乎挡住了苍穹。
眼前的景象看上去,就像是一场白色的海啸,海啸卷起很高的海浪,仿佛要吞噬一切生灵。
雪浪以千军万马的气势,浩浩荡荡冲下来,瞬间便吞没了我们刚刚所在的山道,然后余势不减,沿着雪坡一路往下冲,惊天动地,白雪纷飞,震得整座雪谷都在摇晃。
我只看见一片铺天盖地的白色,然后那片白色朝着我们当头笼罩下来,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
我一个人走在冰冷的雪谷里面,四周很黑,冰雪凛冽,就像刀子般割着我的脸,让我无法呼吸。
我的呼吸越来越艰难,越来越艰难,到最后已然喘不过气来。
……
“啊——”
我大叫一声,脑袋一下子钻出深埋的积雪。
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我也顾不上寒气,张开嘴巴,大口大口的呼吸。
冷空气迅速灌满我的肺部,虽然获得了不少氧气,但也刺激的我猛烈咳嗽,眼泪鼻涕全都咳了出来。
我趴在雪地里,感觉自己就像是丢了半条老命。
口干舌燥,喉咙火辣辣的,于是张开嘴巴,埋头猛啃了几口雪。
这里的雪很干净,没有污染,含在嘴里化成水,立即让火辣辣的喉咙舒服了许多。
我挣扎着从积雪地里爬出来,就像一块大萝卜,自己把自己给拔了出来。
我坐在雪地里,浑身上下冰冷冷的,很疼,但又说不出来哪里疼,感觉就像散了架似的,不由得不服老,再这样下去,我这把老骨头都要被拆散了。
虽然我的实际年纪并不大,但这几年走南闯北,风风雨雨下来,我感觉自己在这一行,也是个“老人”级别的存在。
正所谓年纪不老,心态老,大概就是指我目前这种精神状态。
我环顾四周,但见自己孤零零的坐在雪谷里面,四周都是高耸入云的雪山。
一轮清冷冷的月亮挂在山峰上,月光就像水一样,从雪峰上面缓缓流淌下来,将四周的雪谷映照得一片雪白。
我感到一种强烈的无助和恐慌,正准备扯开嗓子问问有没有人活着,就看见一颗圆滚滚的脑袋从雪地里冒出来,就像土拨鼠一样,把我吓一大跳。
定睛一看,原来是黄金荣。
黄金荣从嘴里吐出一口积雪,气喘吁吁的冲我招了招手,让我把他从雪地里拽出来。
我刚把黄金荣拽出来,小七也紧跟着从雪地下面一跃而出。
不一会儿,其他人也陆陆续续从雪地下面钻出来。
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挂了彩,毕竟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又顺着崎岖的雪坡翻滚,什么淤青啊,磕破皮啊,甚至骨裂啊,都是很常见的伤痕。
老王的额头被划破了一道血口子,鲜血不停的渗出来,顺着他的脸颊满脸横流,看上去非常吓人。
阿骨的右边肩骨有些骨裂,肿得老高,坐在地上,抓起雪团,冰敷在肩膀上,疼的嘶嘶倒吸寒气。
九哥他们身上的伤痕明显要少一些,因为他们曾是训练有素的军人,除了抗击打能力比常人出众以外,他们在翻滚时候的自我保护也是很好的。
我算是比较幸运的,浑身上下全是淤青,但全是外伤,涂抹一些跌打药就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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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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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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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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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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