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细密的小黑虫在脑袋里钻进钻出的画面,我就忍不住头皮发痒,伸出手指使劲抓了抓头皮,越抓越感觉痒。
猪头弹飞烟头说:“所以说这苗疆邪门的很,我这辈子几乎没有来过这边,不敢来这边发财,万一财没发起来,结果人没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刚才的故事还没说完呢,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人头会变成拳头般大小?”叶晶向猪头追问道。
猪头说:“具体是什么原因肯定没人知道,不过听懂行的人说,半只耳从祭司墓里带出的人头可都是‘邪物’,这些人头都是‘人头蛊’,一种非常古怪非常邪恶的蛊术。据说这是苗疆很古老的一种蛊术,在战国以后基本上就绝迹了,没想到居然被半只耳这个倒霉家伙给挖了出来,也不知道会祸害多少人!”
我听得心里发怵,苗疆蛊毒这么邪乎,但愿我们这次不要碰上啊!
之前我和猪头都中过蛊,被搬山道人下的蛊毒,幸好后来及时的解了毒。
搬山道人只是学了点蛊毒的皮毛就这样厉害,我们若是在苗疆碰上真正的蛊毒高手,哪里还有命在?
本想让猪头给我们摆点趣味解闷,没想到猪头讲述的这个故事反倒给我平添了一丝忧愁。扭头看着车窗外面,依然是雾茫茫的一片,我的心情也禁不住变得愁云惨雾起来。
汽车在山道上缓缓行驶,这里的山都是高山,连绵起伏,跟我们去缅甸的情景有些相似。但是这里的山势显得更加陡峭,一面靠山,一面就是悬崖峭壁,稍不注意就会冲下山崖,摔得粉身碎骨。
突然,阿木猛地一脚刹车。
我猝不及防,一下子从座位上弹起来,脑袋重重磕在挡风玻璃上面,冒起一个大包。
我疼得呲牙咧嘴,问阿木发生了什么事情,阿木推开车门说:“好像压着了什么东西!”
山路上白雾茫茫的,我们生怕压着了人,赶紧下车查看情况。
还好,虚惊一场,车轮下面躺着一只死鸡,阿木只是碾压死了一只鸡而已。
我们松了口气,只要撞得不是人,一切都好说,就算土鸡也才一百多一只嘛,大不了赔点钱就完事了。
不过我们也挺怄气的,这山道上面本来就不算宽敞,那些村民肆无忌惮地在山道上放羊,放鸡,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还把山道弄得脏兮兮的,到处都是羊粪鸡屎的味道。
而且现在又是大雾天气,谁会注意到山道上有鸡在跑,这事儿完全就是那些村民自己的问题。
“哎,你几个,站住!全都给我站住!”
一个黑黑瘦瘦的男人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一脸凶神恶煞的样子看着我们:“你们压死了我的鸡,得赔钱!”
赔钱就赔钱呗,我也没有二话,从包里摸了两张老人头给他。
没想到这个黑瘦汉子很凶恶的打开我的手:“二百块?你在打发叫花子吗?”
我一听这话就有些生气了,他妈的就算你这鸡是土鸡,市场价也就一百多,我给你二百块绰绰有余,居然还嫌我给少了。
不过出门在外,我还是尽量避免惹是生非,所以我按耐住火气,摸了五百块给他。
五百块买一只鸡,应该算是天价了吧,不曾想这个王八蛋居然冲我摆了摆手。
“那你说多少?”我忍着火气问。
黑瘦汉子笑了笑,露出黄澄澄的大板牙,伸出三根手指。
叶晶说:“嘿,这人挺幽默的,你给他五百块他不要,非要三百块……”
黑瘦汉子瞪了叶晶一眼:“三千!”
“多少?!”叶晶怔了怔,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
“三千!一分钱都不能少!”那个黑瘦汉子双手叉腰,一副飞扬跋扈的样子。
“三千?!”叶晶惊讶得蹦起老高,忍不住爆出粗口:“一只鸡索赔三千,你他妈怎么不去抢啊?”
三千一只鸡,说实话,我们真的闻所未闻,这个王八蛋也真敢开口,这他娘的完全把我们当二百五啊!
我们不是给不起这三千块钱,只是觉得这个乡巴佬实在是欺人太甚,觉得我们是外地人好欺负是不是?
猪头上前推了那人一把,冷冷说道:“三百块,一分都不会多给你,赶紧拿着钱滚蛋!”
那人后退一步,顺势就倒在车头前面,哎哟哎哟的大声叫唤起来:“打人啦!快来人呀,出人命啦!”
我们面面相觑,猪头更是一脸黑线,这王八蛋的演技也太浮夸了吧?
猪头有些火大,撸起袖子就想上去教训这个人。
没想到原本清冷冷的山道上,突然呼啦啦窜出一大群村民,不少人手里还扛着锄头之类的东西,气势汹汹,一下子里三层外三层把我们围了个水泄不通。
妈的,这些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www.xiumb.com
看这阵势,像是早就埋伏在山道边上,只等这人一吆喝,他们就全部跑出来助阵。
那些村民一个个凶神恶煞,围着我们骂骂咧咧,我不由自主地握紧拳头。
他娘的,我们不想惹事,但绝对不怕事,真要把咱们惹毛了,咱们这几个也不是吃素的主儿。
阿木阴沉着脸没有说话,小黑怀抱着臂膀靠着车门,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倒是叶晶和景子两个女人显得有些小紧张,景子激动得满脸通红,想要跟那些人争辩,但那些人根本就蛮不讲理,他们的目的很明确:赔钱!而且钱给少了还不行!
之前我看过新闻,说是这种穷山僻壤的国道上面,很多村匪路霸,他们经常以各种理由碰瓷,向过路的外地车索要钱财。外地车一般都会忍气吞声,选择息事宁人。他们常常一个村一个村的人集体出动,完全把这当成一门“职业”,到了年终每家每户分红。这些人素质很低,也没有法律意识,对于这种赤果果的敲诈勒索,他们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甚至村上还会下达每年的碰瓷指标,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没想到我们这趟出来,却亲身经历了这种事情。
我们又不是傻子,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事儿摆明就是敲诈勒索,这些人故意在大雾天把鸡呀羊呀赶到山道上,一旦有外地车撞上,这些人就会跳出来敲诈勒索。
常言道:“穷山恶水出刁民”,我们今儿个算是见识了什么叫做刁民。
“赔钱可以,但我就想问问,一只鸡凭什么要赔三千块?”我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感觉怒火已经要从喉咙里喷出来了。
那个黑瘦汉子掰着手指头,一本正经地跟我算账:“我给你算算,你压死的是一只母鸡,母鸡每天都会下蛋,蛋又会孵出小鸡,小鸡长大了公鸡拿去卖钱,母鸡又能下蛋,你算算,收你三千块算多吗?”
我盯着那个黑瘦汉子,这他妈太会算账了吧,这算的都是天账啊!
照他这种说法,我们就是倾家荡产也赔不了啊!
“别跟他们废话了,让他们赔钱吧!”
“对,赔钱,今天要是不赔钱,谁也别想从这里过去!”
“这些外地人太可恶了,不仅压死我们的鸡,还要打我们的人,真是欺人太甚!”
那些村民纷纷叫骂着,居然把我们说成了罪人,他们反而还成了受害者,并且还说我们欺人太甚,这颠倒黑白的本事真是太厉害了。
阿木对我扬了扬下巴:“少爷,给他们吧,别跟他们纠缠了!”
我点点头,我也不想跟这群刁民继续纠缠下去,和他们根本说不清楚。
我掏出三千块,生气地扔给那个黑瘦汉子,心里暗骂:“拿去买棺材吧,王八蛋!”
黑瘦汉子收起钱,又竖起两根手指。
我皱起眉头:“什么意思?”
黑瘦汉子冷笑着说:“之前是三千块,但是你们刚才动手打了我,再赔两千块的医药费!少一分都不能走!”
我一听这话,肺都气炸了,没想到我们心存善念,换来的却是对方的得寸进尺。
黑瘦汉子歪着嘴巴,那副飞扬跋扈的样子真是令人极度厌恶。
他仗着他们人多势众,有村民撑腰,所以才这样嚣张。
我不可能再给他钱了,再给他钱的话,可能他还要继续索赔,人的贪婪是永无止境的。
猪头一把揪住黑瘦汉子的衣领,恨声说道:“你他妈不要太过分啦!”
黑瘦汉子又开始浮夸的演技:“哎呀呀,打人啦,大家看见了吧,这些外地人好嚣张啊,他们又打人啦!”
“赔钱!赔钱!赔医药费!”那些村民继续起哄,完全把我们当成肥羊来宰割。
阿木淡淡说道:“去车尾的箱子里拿吧,想拿多少拿多少!”
那个黑瘦汉子以为我们怕了他,一听这话,眼睛立马发出贼亮的光,快步跑到车尾。
后备箱里放着一个黑色皮箱,黑瘦汉子兴奋地搓了搓手,飞快地打开皮箱。
黑瘦汉子突然就愣住了,脸色变得极其难看,豆子大的冷汗从额头上滚落下来,皮箱里仿佛装着什么令他感到害怕的东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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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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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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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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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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