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二娘这是什么意思?你儿子不见了关我何事?我孩子还在屋中睡着,你若是吵醒了他,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大抵是盛夜歌之前软弱的模样太过深入人心,听到她这般说,刘二娘却是下意识地冷笑了起来。
“哎哟,可笑死个人了,你不客气,我倒是想要看看,你是怎么不客气的!”
刘二娘恶狠狠地盯着盛夜歌:“我儿子昨天上山之后就没回家,我听说,昨天你也上山了?你整天到晚仗着自己这张狐媚脸,到处勾搭别的男人,我儿子被你勾得魂都不见了,不是你将他藏起来了还能是谁?”
“快,赶紧的,将我儿子交出来!”
外面天光尚未大亮,刘二娘的脸半边笼在阴影之中,显得愈发狰狞。
盛夜歌眼中有杀意在蔓延:“我承认我容色倾城。你儿子被我勾得魂都不见了,那是你儿子的事。怎么?他迷恋我,我就要和他一起吗?你怎么也不仔细看看你儿子长成什么德行?”
刘二娘脸色骤变,直接朝着盛夜歌冲了过来:“你说什么?”
盛夜歌丝毫不惧:“我说什么,你方才不是已经听见了吗?”
刘二娘开始捋袖子:“你个小贱蹄子,欠收拾了是吧?今天我不好好收拾收拾你,你能翻了天去了。”
话音一落,手便朝着盛夜歌的脸挥了过来。
“啊……”只是,手还未碰到盛夜歌,就被抓住了。
刘二娘的脸都疼得扭曲了:“放开,你个小贱蹄子!放开!”
“小贱蹄子?”盛夜歌重复了一遍刘二娘对她的称呼,眼中似是凝着一层霜雪:“既然刘二娘来了,那么今天,咱们就好好地,将过往那些账,一一都清算一遍吧。”
“算……算什么?”刘二娘终于发现了一些不对劲,从她进来到现在,盛夜歌处处都表现得与平日里不同。
若是平日,便是自己打她骂她,她也只能唯唯诺诺地小声争辩,自己若是再强硬一些,不管是打还是骂,她也就只会浑身颤抖着受着。
可是今日,这个小贱蹄子竟然从头到尾脸色都没变过一下,面色平静,甚至眼神还有些吓人,会跟她呛声,甚至还会还手。而且,力气还这般大……
“你不是那小贱蹄子!你究竟是谁?你放开我!”刘二娘见自己挣扎不过,便开始撒泼:“啊啊啊!来人啊!这个小贱妇打人了!”
说完,想起自己还带了人来,连忙转过头:“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这个小贱货今天要翻天了!要翻天了!”
后面跟着的几个婆子这才回过神来,连忙冲了上来。
只是尚未碰到盛夜歌的一根头发,就被尽数弹开,形容狼狈的倒在了地上。
刘二娘满脸惊愕地看着这一切,半晌才回过了神来,一脸呆愣地将目光转向盛夜歌,却与盛夜歌泛着冷意的眼光碰了个正着。
“之前几年,我一直觉着,我带着个孩子,应该凡事多忍耐一些,总相信人心能够换来人心,我真心待人,就能换得别人真心待我,却没有想到,整整四年多,我一直忍气吞声,换来的,却是你们一次又一次更加过分的对待。”
“如今,我不想忍了,也不会再忍了。”
盛夜歌眯着眼看向刘二娘:“刘二娘这几年是怎么待我和我家九儿的,我可记得清楚着呢。”
“我刚来的时候,怀着八个月的身孕,在河边洗衣,刘二娘趁我不备,一脚将我踹进了河中,然后同我说,是打滑了没站稳,那时候可是寒冬腊月,二娘这一脚,让我病了大半月,若非我肚子里的孩子坚强,恐怕也就没了。”
“后来我生了孩子,还在月子里,托人卖了首饰去换了一只鸡,想要做来给自己补补身子,结果还养在院子里,就被刘二娘抓走杀了吃了,我在屋中看着你抓走的,可是因为没有厚衣裳又在月子里不敢出去吹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我孩子两岁,你便跟我孩子说,他是个没爹的野种,还说我怀着个身孕跑到着庄子上,定然是在外面卖的,是千人骑万人乘的妓子,见不得人的。”
“我孩子不到三岁,你儿子十九,因为长得不好,又家贫,还有你这么一个恶婆婆,所以娶不到媳妇儿,你将主意打到了我身上,让你儿子半夜翻墙爬进来意图对我不轨,若非当时我拿着刀以命相胁,便让他侮辱了去……”
“如今你儿子失踪,你又跑来说我勾引你儿子?”
盛夜歌的声音越来越冷,刘二娘浑身都僵硬着,嘴唇有些泛白:“你个疯婆子胡言乱语些什么,我根本听不懂。”
“这是要耍赖了?敢做不敢当?嗯?”
盛夜歌嗤笑:“我可没说过,要让你认,只是将这一桩桩一件件的数给你听听,小事我也不追究了,我方才说的这些,不管你认不认,我今日,都要从你身上,一一讨回来。”
“你想要做什么?”刘二娘声音无比尖锐的叫喊了起来:“你想要弄死我吗?来啊!你来啊!反正我一个老婆子,我还能怕了你不成?你弄死我啊!弄死了我,你也好偿命!”
刘二娘的声音实在是有些太大,屋中很快传来一声轻响,随后,九儿带着惊惧的哭音在屋中响起:“娘亲?娘亲!”
盛夜歌连忙高声应了一声:“娘亲在呢。”
应完,才又看向了刘二娘。
“死?”盛夜歌垂眸笑了一声,这一声笑,却让刘二娘莫名生出一股毛骨悚然的味道:“那可就……太便宜你了。”
盛夜歌松开了拽住刘二娘胳膊的手,在她手上点了点:“我有的是,让你生不如死的法子。”
说完,只在空中虚虚画了些什么,便径直转身进了屋里。
刘二娘愣住,似乎有些难以相信盛夜歌就这样轻易地放过了她,呆愣愣地望着那屋门半晌没有作声。
只是很快却又稍稍缓过了神来,心中暗自想着,那小蹄子刚才定然只是虚张声势,并不敢真的对她做什么,要是今日让她就这样吓唬住了,那她以后还如何在这庄子上立足!
这样一想,便又忍不住抬脚,想要冲进寝屋。
只是身形一动,却瞧见一旁骤然出现了一抹银白色。
“啊!”
“啊!”Χiυmъ.cοΜ
好几道惊叫声在屋中骤然响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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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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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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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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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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