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噩梦中惊醒之后,安琳更是无法入眠,可现在时间还早,安琳又不敢出去,生怕遇到准备去上班的顾尘御,呆呆的坐在床上像个木头人一般。
其实安琳的这些顾虑完全是多虑的,顾尘御的确是一早就起床了,但是他压根儿就没有想过去看望一下安琳,吃过早餐之后就去了公司。
白天也都在忙着处理工作上的事情,似乎已经忘了安琳昨天晚上泪流满面的模样,当下定决心做一件事的时候,其他的外在因素都起不了决定性的作用。
顾尘御一直忙到中午时分,才有空休息一会儿,对秘书吩咐不用准备午餐,他已经另有准备。
有了助理对盛慕夏的观察,顾尘御对盛慕夏的一举一动都十分了解。
经过了昨晚顾尘御的突然造访,盛慕夏的心情或多或少还是受到了一些波折,因此,为了避免顾尘御再次骚扰,盛慕夏也是一早便来到了画室。
盛慕夏在路边早餐店随手买的一根油条,尝了一口,觉得有些腻口,扔在了一旁的垃圾桶。
心情烦躁的时候,她可以通过画画来排忧解难,可是一看到画室里布置的一切,便不由自主的想到了顾南风。
她拿出了手机,翻到了顾南风的电话号码。
两个人冷战也有一段时间了,这几天他们两个人彼此都没有联系,可以说是互不打扰,可是这并没有让盛慕夏感到心安反而感到一丝惶恐,甚至心理燃起了一丝罪恶感。
她在犹豫到底要不要主动跟顾南风示好,可是对于顾南风的无理取闹,盛慕夏又觉得有些心寒。
她并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到最后道歉的人却是,可能是出于自尊心在作祟的缘故,盛慕夏手机的号码最终还是没拨打出去。
世上最伤感情的东西,想必就是冷战了吧。在冷战的这段日子里,难受的不仅仅是盛慕夏,还有顾南风。
好几次顾南风都忍不住想来看看盛慕夏,可是一想到盛慕夏心里仍然还有顾尘御,吃醋的心里让他不愿低头。
可今天他突然想明白了,他就这样放弃,不是等同于将盛慕夏拱手让给了顾尘御吗?他都还没表明自己的心意,怎能让顾尘御占了先机。ωωω.χΙυΜЬ.Cǒm
不管怎么说,这些年陪伴在盛慕夏身边的是顾南风,并且从来没有伤害过她,就冲这一点,他比顾尘御也好上千百倍。
顾南风终于给自己找了一个合理的借口之后,心情才变得好了起来,既然道歉,那也得有道歉的诚意才行。
想了想盛慕夏的爱好,顾南风决定给盛慕夏做一顿丰富的午餐,亲自下厨,总能够表明他的诚意了吧。
想到之后,顾南风立马开始行动了,将围裙系在腰身上,只不过围裙是粉色的,显得有几分狼狈。
但这丝毫没有对顾南风敏捷的速度,熟练的手法造成影响,洗菜,切菜,一切都显得井井有条。
等做好了午餐,已经是中午时分了,只是他却不知道盛慕夏现在在家里还是在画室,若是提前打电话告诉她,万一她在生气中不接电话怎么办?即便是接电话了,那盛慕夏不就知道他要去了吗?
想了想,决定还是自己找吧,也就两个地方而已,总能够在其中一个地方找到的。
就这样,顾南风将准备好的午餐精心的打包,开车去找盛慕夏。
没吃早餐的盛慕夏,经过了一个上午的工作,此刻已经是饥肠辘辘,肚子里的馋虫不知道反抗了多少次。
可盛慕夏工作起来的时候,也是一个工作狂,尤其是手头上只有一点点工作的时候,她一定要完成了才会罢休。即便是肚子已经饿的咕噜咕噜响,盛慕夏也没有向他们屈服。
完成了手头上的工作,已经是吃饭的高峰期了,盛慕夏才从地下室出来,刚一出来,突然看到外面明亮的环境,觉得有些刺眼,下意识的伸手挡住了眼睛。
觉得眼前一片漆黑,似乎都看不到前方的路,盛慕夏只好站在原地,过了好一会儿才适应。
刚走到门口,又觉得头有些晕乎乎的,盛慕夏摆了摆头,还以为自己还没适应这么明亮的环境。
再睁眼一看,眼前的一切都在飞速的旋转,手脚似乎软棉无力,身子眼看着要向地面倒去,盛慕夏还在心想着:这下摔下去,肯定得摔个狗吃屎。
可是没办法,她现在全身没有一点力气,只能任由着倒下去。
一秒,两秒,几秒过去了,盛慕夏发现自己似乎掉进了棉花池,软软的,还有些温暖,竟让她忍不住有些沉浸其中,想好好享受一番。或许真的是摔坏了脑子,才会有这样的感觉。
“你还想在我怀里躺多久?”
顾尘御看着盛慕夏的嘴角竟还扬着浅浅的笑意,带着一丝惊讶的声音响起。
这一句话,彻底让盛慕夏清醒,并不是因为顾尘御说话的声音太大,而是盛慕夏对这个声音太过熟悉,被惊吓而醒。
她想睁开眼睛,却觉得眼皮格外厚重,费了好大的劲才睁开眼,果然,顾尘御那一张天怒人怨的脸呈现在盛慕夏的眼眶里。
为什么觉得顾尘御比以前更好看了呢?
盛慕夏自己都不知道在干些什么,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浮现在她的脑海中。
想必是这么多年都没有这么近距离的看过顾尘御了吧,麦黄色的皮肤,高挺的鼻梁,嘴角还有着浅浅的胡渣,身上散发着男人荷尔蒙的气息。
她大概是疯了,盛慕夏用力的甩了甩头,想将这些不可思议的想法挥散,拼命想从顾尘御的怀里站起来。
可全身没有丝毫的力气,别说站起来,要不是顾尘御用胳膊用力的托着她的腰身,她此刻早就摔在冰凉的地板上了。
顾尘御刚赶到画室,便看到盛慕夏摇摇晃晃的出来,觉得有些不对劲,才立马下车,幸好他眼疾手快,将盛慕夏报了个满怀。
“我,我没力气。”
盛慕夏尝试了几次,都以失败告终,只能无助的向顾尘御解释。
她并不是刻意的想躺在他的怀里,她也知道,顾尘御听到她这个理由之后,肯定会以为她是在故意找借口,肯定会狠狠的讽刺她一番。
没关系,以前这样的日子,经历的还少吗?盛慕夏在心里默默的安慰着自己,只是不知道为何,心里还是觉得有些酸酸的。
顾尘御这才注意到盛慕夏脸色发白,没有一点血丝,就连唇色也是一片苍白。
“我带你去看医生。”
顾尘御将盛慕夏拦腰抱起,急匆匆的往车上走。
他以为盛慕夏现在长胖了很多,可抱起来的时候,还是轻飘飘的,看来顾南风也并没有将她照顾的很好,顾尘御的心里涌上了一丝心疼。
盛慕夏疲惫的眨着眼睛,视线有些模糊,她似乎从顾尘御的眼神里看到了一丝着急的神色。
随后又觉得这个想法实在是太天真了,也不想想顾尘御是什么样的人,怎么可能会为了她着急,肯定是她看错了。
有时候,一分钟的时间也不过是六十秒而已,但有时候,一分钟错过的却是很多。
顾南风先开车去了盛慕夏的家里,发现她不在,之后又匆匆的赶来了画室,生怕他做的午餐凉了不好吃。
可刚刚走到画室门口,便看到顾尘御抱着盛慕夏上了车,扬尘而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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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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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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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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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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