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办公室到上车一气合成,车门被重重地关上,发动了引擎,箭一般的速度飞了出去。
因为脚扭伤的缘故,安琳只能呆在别墅里乖乖的休息。
即便是想出去逛街,脚上的伤也不允许。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成天闷在家里的缘故,安琳的脾气也变得愈发暴躁,尤其是顾尘御不在的时候,没有一个人赶上去搭理她。
“少爷,您怎么回来了?”
看到顾尘御火急火燎的赶回来,佣人满脸的惊讶。
要知道这些年,顾尘御回这栋别墅的日子屈指可数。
“安小姐在哪?”
顾尘御没时间跟佣人解释那么多,若不是有事,他也不愿意回到这里。
“在房间里。”
佣人用手指了指楼上的房间,有些胆怯。
对于房间里的情况,拥人十分的了解,可他们也没想到,自家少爷会在这时候回来,要是到时候责怪她们没有尽心尽力的服侍,这个罪名,她们可担待不起。
可现在时间也晚了,也只能硬着头皮,忐忑的退到一旁。
顾尘御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安琳的房门前,原本想着直接推门而入,但想想终归是一个女孩子的房间,顾尘御还是停下了脚步,敲了敲门。
“我不是都说了吗?不要来打扰我,都给我滚。”
房间里面传来歇斯底里的咆哮声,完全没有了往日的文静与淑女的风格。
这让顾尘御有些惊讶,他没想到安琳暴躁起来的时候竟然这么恐怖。
不由自主的想到了盛慕夏,好像在她的面前盛慕夏从来就没有这样大发过脾气,即便是心里不高兴,至少在口头上也没有带过一个脏字。
踌躇了一会儿,顾尘御还是决定打开了房门。
“我只是打扰你一会儿。”
顾尘御面无表情的说道,刚开始房门只是裂了一条小缝,让他看不见房间的布局。
直到房门完全被打开,顾尘御竟然吓得停住了脚步。
看着屋里的场景,脑海中只蹦出了一片狼藉几个字。
能扔的东西全都被她扔在地上,就连化妆桌上也都是东倒西歪的一些化妆品,很多甚至因为被扔在地上摔得粉碎。
一时之间,顾尘御竟觉得没有站脚的地方,看来他今天来这里也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更没想到的是,安琳在他面前装出大家闺秀的气质,没想到私底下竟是这般的不爱收拾。
失望,气恼,一下子全都涌上心头,顾尘御干脆利落的转身,似乎在多待一秒,他就浑身难受。
要知道一个有洁癖的人,看到这狼藉的一片,心里什么感受?
“尘御,你别走。”
安琳万万没有想到,进来的人会是顾尘御,而且还恰好让他看到了这一幕。
想必心里一定对他失望透顶了吧。
“你这个房间,让我没有立足之地,看来我来的真不是时候。”
顾尘御并没有转身,甩了甩袖子,毫不掩饰他的愠怒。
“尘御,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
安琳一下子急了起来,连忙掀开了被子,也顾不得脚伤是否有伤,着急忙慌的下床。
她知道,顾尘御一定很生气,在这种时候,他一定要向他解释,否则真的只有被打入冷宫的份了。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在房间里回荡,安琳脚上的伤还没有恢复,只要稍稍一用力,有伤的地方就会传来锥心刺骨的疼痛。
即便再生气,听到一声惨叫声,顾尘御还是于心不忍,转过身,便看到安琳倒在床前,甚是狼狈。
“尘御,事情不是你看到的这样的。”
安琳已经顾不得脚上的疼痛,拼了命的想从地上爬起来。
尝试了几次,她仍然没能从地上爬起来,额头已经冒出了豆大的汗珠。不知道是因为着急的缘故还是因为脚伤太痛。
安琳狼狈的抬起了头,无助而又委屈的看着顾尘御,最终还是向他伸出了苍白无力的手。
顾尘御踌躇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迈开了脚步,走到了安琳的跟前,将她抱了起来,安琳趁势搂着顾尘御的脖子。
就在顾尘御将安琳放在床上就准备离开的时候,安琳紧紧的搂着顾尘御的脖子不愿放开。
“尘御,请你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眼睛轻轻一闭,泪水便顺着眼角滑落下来。今天的安琳脸上不施任何粉黛,所以脸上显得更加的狼狈。
“我都亲眼所见,你还有什么可解释的?”
顾尘御甩开了她的手,转过身去,背对着她轻轻的闭上了眼睛,似乎不愿意看到这个满目疮痍的情景。
“你知道这些天我一直都躺在床上,不管做什么都不方便,就像是一个残疾人一样,你知道这种痛苦吗?”
安琳歇斯底里的说道,也顾不得她的形象,双拳重重的捶了在床上。
她成现在这个模样,不是她自找的吗?现在又能怪谁呢?
听到这话,顾尘御冷笑了一声。
这种痛苦,想必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了吧。安琳现在受得这点伤又算得了什么,又不是不能恢复,只需要静养一段时间就可以了。
但是他之前呢,他之前所受的伤又仅仅只是需要静养一段时间就可以恢复的。
而且这个罪魁祸首,现在就在他的眼前,甚至还向他抱怨这种痛苦。
这未免也太可笑了。
但话说回来,正是因为明白这种痛苦,顾尘御原本想要发火的冲动也一点一点的平复。
他知道以前自己行动不便的时候,脾气是有多么的暴躁,不管看谁都不顺眼。
尤其是细心照料他的盛慕夏,更是没有给过一个好脸色。
但盛慕夏不一样,不管他对她做出多么过分的事情,她从来都没有抱怨过,日复一日的照顾着他。
现在想想,那时候的他,真不是个东西,也难怪盛慕夏现在会如此坚决的想要离开他,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
“生气更不利于恢复。”
顾尘御说话的语气柔和了下来,眼神中的愤怒也化作了一丝怜惜。
“你知道的,以前我不是这个样子,是因为这段时间实在是太难熬了,整天整天都只能待在屋子里,如果能每天看见你,我也不会这样的。”
安琳伸出双臂,从背后紧紧的抱着顾尘御,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
顾尘御只觉得背后有一块地方湿漉漉的,最终还是转过身,替她擦掉了眼角的泪水。
原本想要质问她的那些话,现在看到安琳这副可怜的模样,如鲠在喉,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甚至心里还有些愧疚,若是他对安琳再多一点关心,想必安琳也不会这样吧。
那么换言之,如果当初他能够对盛慕夏多一点点关心,哪怕只是一点点,盛慕夏是不是也不会对他失望透顶?xǐυmь.℃òm
不知道是因为出于内心的负罪感,还是因为想把对盛慕夏的那一份愧疚弥补在安琳身上。
总之,顾尘御看着安琳的眼神变得柔和了下来,不仅如此,他还俯下了身子,细心的检查着安琳的伤口。
“这段时间好好休息,不要再像今天这样了。”
顾尘御扶着安琳躺了下来,替她盖好了被子。
安琳重重地点了点头,只是眼角还是划出了一丝泪水,浸入到发丝里。
她想让顾尘御陪陪她,可是要看看这屋里的环境,她也深知顾尘御又洁癖这个习惯,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
至少,顾尘御并没有因此就改变对她的印象,反而还多了一丝怜悯,这是她唯一值得高兴的事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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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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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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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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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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