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了,又不是没见过顾尘御,有什么可紧张的?
况且从现在开始,他们已经没有任何瓜葛了,有可能这也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
想到这点,盛慕夏也像是有了定心丸一样,鼓起了勇气,挺直了后背,干脆利索的转身。
“我来拿属于我的东西。”
语气中带着坚定,就连眼神,也没有半分的闪躲。
“这里还有属于你的东西?”
顾尘御话语中带着嗤笑。
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明明心里是舍不得的,可是却还是忍不住想用话狠狠的刺伤她。
仿佛只要她受伤了,他的内心也就不会那么难过了。
“你放心好了,不属于我的东西,我一样都不会拿走。”
顾尘御还是那么的令人厌恶。
这是盛慕夏这些年来,印象最深刻的一点。
即便是现在要分开了,说出的话还是那么的讨厌。
就像狗嘴里也吐不出象牙,盛慕夏似乎也从来没有听到顾尘御一句好话。
在仰头的那一瞬间,盛慕夏看到了安琳正站在楼梯门口,双臂环胸,正一副女主人的姿态看着她。
这些天她不在,想来他们两个人应该相处得也很愉快吧。
又没人打扰,就连个当电灯泡的人都没有。
想来顾尘御也是如此吧。
虽然对她从来没有说过什么好话,但不代表对安琳也没有。
就算走,也要走得理直气壮,走的昂首挺胸。
她不欠顾尘御的,也不欠这里的任何一个人。
这些人,也没理由再给她气受。
“哦,是吗?”
顾尘御依然双手插在口袋里,脸上带着不屑与嘲笑。
盛慕夏被这句话气的不轻,上前走了两步,想与他理论。
一走进,一身的酒味向她扑鼻而来。
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头,对于酒的味道,盛慕夏想来很反感。
“那你看清楚了,趁现在我还没离开,你赶快好好的检查检查你的家,免得有什么东西遗漏了。”
盛慕夏高高的举起了她手中的相册,在顾尘御的眼前晃了几下。
她向来最讨厌别人冤枉她,她早就应该料到的,顾尘御不会因为她的离开,而稍微的对她柔和一分。
“尘御,你也真是的,干嘛对盛小姐那么凶?”
安琳同样穿着居家服,头发慵懒的披在身后,像是刚刚睡醒的模样。
一边从楼梯上下来,一边用着娇滴滴的语气,对顾尘御说的。
盛慕夏只是冷笑了一声。
就这么迫不及待的对她改称呼了。
随即又想明白了,挑了挑眉,无所谓。
叫什么只不过是一个代名词而已。
反正以后她都不待在这里了,也不需要见到他们,更没有什么烦心的事情。
原本,顾尘御也只是想用这种方式,喝盛慕夏多说几句话。
他没想到还有安琳这一人物,她一出现,这话也变了味道。
“你怎么下来了?”
顾尘御很平淡的说道。
但其实对于安琳这种突然的打扰,有些不舒服。
“我在房间里就听见你发脾气的声音了,就赶紧来阻止你。”
安琳向顾尘御抛了一个媚眼,又似乎带着几分嗔怪。
盛慕夏默默看着顾尘御和安琳一唱一和的,只觉得有些可笑。
把她当成什么,一个看戏的人吗?
他们愿意演戏,她还没时间看呢。
“顾少爷,既然我们现在已经离婚了,那以后就两清了。”
想到顾南风还在门口等着,盛慕夏心里就有些过意不去。
况且这里的人和物都让她极度不舒服,也不想在这里多待一分一秒。
还是趁早把话说清楚,免得以后又产生一些不必要的纷纷扰扰。
看着盛慕夏这么冷静又这么决绝的模样,顾尘御心里憋了一肚子的火。
看来离婚这件事,让她的心情还很愉快?
最重要的人还是安琳,离婚这两个字她没听错吧?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为什么她一点风声都不知道?
难道是她之前对盛慕夏说的那些话起作用了?
绝对是的,她也想不到别的好的理由。
太好了,这个好消息来的猝不及防。
安琳下意识的转过了身,生怕抑制不住脸上的笑容。
“安小姐,祝你们幸福。”
盛慕夏大大方方的对安琳说着祝福语。
对她来说,顾尘御和安琳在一起是迟早的事情。
一个貌美如花,一个英俊潇洒,在一起可谓是郎才女貌。
任何一个人都会祝福他们吧。
她现在的离开不是正好成全了他们两个人吗?
安琳还沉浸在喜悦之中,被盛慕夏的话才清醒了过来。
收敛了嘴角的笑容,转过了身,微微的低下了头,腼腆之中带着几分娇羞。
“谢谢盛小姐的祝福。”
随后,自然而然的挽着顾尘御的胳膊。
顾尘御下意识的看了看安琳,又看着盛慕夏脸上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心里也就愈发的生气。
看到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心里就没有一点生气和在意吗?
但是为什么,顾尘御看到盛慕夏和顾南风说说笑笑的样子,他就浑身难受。
即便是生气,脸上也不能露出生气的表情。
顾尘御伸出了手,就安琳的手握在手掌心里。
“这就不劳烦盛小姐操心了。”
顾尘御沉着一张脸,话语中还带着很明显的怒意。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离婚这么无所谓的。
比起盛慕夏,他倒像是恋恋不舍的孩子,似乎想用尽最后的一份力气来挽回这段婚姻。
“是啊,盛小姐放心好了,我肯定会和尘御幸福一辈子的。”
安琳将头依靠在顾尘御的肩膀上,一脸幸福的笑容。
面对这一波狗粮,盛慕夏心中没有丝毫的波澜。
这一切都在意料之中,况且对于顾尘御,她连最后的一丝眷恋也都不复存在了。
难不成还会在乎他跟谁在一起吗?
但顾尘御可不是这么想的,他之所以在盛慕夏面试和安琳这样甜甜蜜蜜的,无非就是想借机气气盛慕夏罢了。
但好像他又失败了。
盛慕夏看起来一点都不生气。
默默的握紧了拳头,身上憋了一肚子的气,却没地方发泄。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扰二位了。”
盛慕夏露出了笑容,挥了挥手。
干脆的转身,拿着那一本相册走出了别墅大门。
一出门,整个人都轻松多了。
和顾尘御周旋的日子,真的很难受。
每一句话,每一步都要小心翼翼的。
一不留神,就会处于不利之地。
还好这一次,她走的很潇洒。
不过也是,这里确实没有什么值得她留恋的。
轻轻的将那一本相册抱在怀里,踏着轻快的步伐,走到了别墅小区门口。
“你的东西呢?”
顾南风已经在小区门口晃了几十遍了,眼神一直看向别墅里面。
终于等到了盛慕夏,不过,他不是说回去拿东西吗,现在手上不也是空空如也的吗?
“拿了呀,在手里呢。”
盛慕夏俏皮一笑,晃了晃手中的相册,随后又宝贝似的抱在了怀里。
这是她最珍贵的东西,任何东西都可以丢,唯独这个相册不可以。
顾南风只是看了两眼,也认出了相册里的人是谁。
最主要还是因为看到盛慕夏站在最中间,一左一右两个大人,幸福的看着盛慕夏。
根据这一点,顾南风也猜出了,合照的人绝对是她的爸爸妈妈。
也明白这相册的重要性。琇書蛧
看到他手里只拿了这一个相册,顾南风心里还是很开心的。
看来她是真的放下了顾尘御,就连现在离开,也都没拿走一点属于他的东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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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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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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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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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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