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尘御倚靠在沙发上,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
说话的语气冷冷清清的,带着让人无法忽视的压迫感。
此刻,他就是高高在上的君王。
盛慕夏只觉得气不打一处来,手掌轻轻的顺了顺堵得慌的小心脏。
真没见过这么霸道的人,盛慕夏在心里嘀咕了一句。
而一旁的顾尘御才不会去考虑盛慕夏此刻的心里想法,只要盛慕夏待在家里,不去见她心心念念的顾学长就好。
房间里的空气一下子变得安静下来,十分憋闷。
就间彼此的呼吸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坐在顾尘御身旁的盛慕夏十分不喜欢这样的情境。
她偷偷的瞥了一眼正在看书的顾尘御,浓密的睫毛轻轻的上下浮动着,一张帅的天怒人怨的侧脸呈现在盛慕夏的眼眸里。
难得看到顾尘御这么安静的时候,盛慕夏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只是不知道为何,如今再看到顾尘御,两个人还是这么近距离的接触,盛慕夏竟然没有当初心动的感觉。
要换成是以前,盛慕夏肯定会开心一整天,一定会一脸花痴的看着顾尘御,大概是清楚了在顾尘御心目中的位置,一切都变得无波无澜。
与此同时。
楼下客厅里,安琳已经在急得团团转,还以为顾尘御和盛慕夏肯定会大吵一架,没想到已经过去大半个小时了,房间里却是安安静静的。
看来顾尘御和盛慕夏在房间里相处的很是和谐,但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会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何况两个人现在也没有离婚,是光明正大的合法夫妻。
一想到这些,安琳再也按耐不住一颗急躁的心。
她的脚刚踩在楼梯上,犹豫了一下。
就这样冲进去,肯定会破坏在顾尘御心目中的形象。
思来想去,嘴角扬起了一抹微微的弧度,才踏着看似平静的步伐,走到了房门外,轻轻的敲了敲。
“尘御,我给你切了一点水果。”
一道细腻而又体贴的声音在房门外响起。
听到这个声音,盛慕夏微微蹙起了眉头,但转念一想,这或许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嘴角才跟着扬起了一抹浅浅的笑意。
就连这个小小的微妙的变化,也被顾尘御捕捉到了。
安琳在房门外等了一会儿,并没有听见顾尘御让她进去的话语,但是她已经等不及了,不管怎么样,她是一定要进去查探一下军情的。
房门轻轻地被推开,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幅和谐而又幸福的景象。
一阵醋意涌上心头,为了不让顾尘御看出端倪,嘴角还是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听到进来的脚步声,顾尘御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虽然视线仍然在书页上,但心里是闪过一丝不爽。
难得和盛慕夏这么安静地相处,自然不希望有别人来打扰。
正在思考该如何打发安琳的时候,一块切好的哈密瓜出现在嘴边。
“尘御,你尝尝,这可是我精心为你准备的呢。”
安琳趁势坐在顾尘御的旁边,像是在宣誓主动权一般,给他喂了一块哈密瓜,直接忽视了一旁的盛慕夏。
盛慕夏自然知道这女人是做给自己看的。
只可惜,她心中并没有任何波澜。
反正她和顾尘御离婚之后,安琳和顾尘御你侬我侬的日子还长着呢。
她只觉得自己坐在这里不太妥当,就像是一个超亮的大灯泡一样,与他们这么恩爱的样子显得格格不入。
看着顾尘御还是无动于衷的样子,安琳又开启了新一轮的撒娇模式。
“尘御,人家的手都举酸了,你也不尝尝,你看书也不耽误这一会儿工夫嘛。”
顾尘御只觉得耳边像有一只小鸟叽叽喳喳的,忍不住微微蹙起了好看的眉头,无奈之下,才张开了嘴。
“是不是很甜?”
安琳拔高了音量,趁机追问。
“嗯!”
顾尘御淡淡的应了一声,脸上也没有过多的表情。
盛慕夏侧过头,看了看房门外,发现房门并没有关上,撒开了腿,像兔子一样逃之夭夭。
逃的猝不及防,待顾尘御反应过来之后,盛慕夏的背影已经消失在她的视线之中。
最得意的莫过于安琳了。
在这时候,还是觉得盛慕夏有一丝眼力劲儿的,知道很识趣地离开。
逃出了房门外的盛慕夏,大口大口的呼吸着,仿佛刚刚从魔爪中逃出来一样,整颗心脏还在砰砰乱跳。
即便逃离了那个房间,可是依然不能踏出别墅半步,想到管家他们明天会面临着被炒鱿鱼的风险,盛慕夏还是乖乖的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只要不和顾尘御呆在同一个房间,那对她来说就是莫大的自由了。
原本静谧和谐的房间里,气氛随着盛慕夏的逃离也变得压抑起来。
顾尘御再也没有看书的心思,所谓的看书,其实不过是一个借口而已,一个想要和盛慕夏单独呆一会儿的借口。
安琳自然也察觉到了顾尘御身上散发出来的寒冷的气息,她知道这是不好的信息,大概是有一种叫女人的直觉吧。
从什么时候开始,顾尘御的心情会随着盛慕夏变化了,从什么时候开始顾尘御这么在乎盛慕夏了,又从什么时候开始,顾尘御变得越来越遥远了。
一重又一重不安的预感向安琳袭来,就像海面的波浪,注定无法平静下来。
明明心里很难受,可脸上还是要带着微笑,明明很吃醋,可还是要装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
“尘御,你看到哪一页了,我陪你一起看吧。”
安琳又往顾尘御身边挪动了一下,眼神在翻开书的那一页快速的扫了一眼,竟意外的发现,这本书曾经他们两个人确实是一起看过的。
就这一点,让安琳原本忐忑不安的心变得平静下来。
“看来他心里还是在乎我的。”
安琳在心里小声的嘀咕着,嘴角扬起了一抹幸福的笑容。
时隔五年,顾尘御还保留着当初他们俩一起看过的书,如果连这都还不能证明顾尘御心里记挂着安琳,那又有什么更好的证据呢?
大概是一直以来的优越感才会给安琳这种错觉吧。
其实所谓的放不下,其实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放下了,只不过作为当事人,一时之间都看不清而已。
其实顾尘御拿这本书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想这么多,只不过是随手一拿而已,他根本不知道这个女人会脑补这么多。
难道这个女人真的这么大度吗?
把自己的丈夫拱手让给别人也不在乎,或许在盛慕夏的心里,顾尘御早就不是她的丈夫了,真是个没良心的女人。琇書蛧
顾尘御已经无心再继续看书,更没有心思去回答安琳的问题。
他满脑子都在为盛慕夏逃之夭夭的事情而耿耿于怀,可偏偏当事人好像根本不在意?
坐在客厅沙发上,盛慕夏也是坐立不安,不经意地朝房间的方向看一眼,看顾尘御会不会丧心病狂的追着她不放。
不过还好,似乎是多虑了。
估计他现在和安琳在房间里正谈得不亦乐乎吧。
说不定正在为自己的识趣而开心呢!
盛慕夏摇了摇头,为这些荒诞的想法感到有些可笑。
在沙发上干坐着未免觉得有些无聊,盛慕夏轻轻的起身,蹑手蹑脚的走到了厨房里,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小泯了一口,微凉的水顺着喉咙流进身体里,才觉得整个人舒畅了不少。
盛慕夏端着水杯,静静地走到了别墅的后院里,尽量不发出任何脚步声,以此来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她不禁伸了一个懒腰,还是觉得这个院子里的空气清新多了,似乎只要来到这里,整个人也都会变得轻松许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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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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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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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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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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