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自己本来是没有被安琳说的话所影响的,要不然也不会就当着她的面,那样淡定的吃完饭,再让她赶紧离开,但是,在人前的时候,顾尘御觉得自己可以永远做一个冷静自持的人,因为外界总是有着一双双的眼睛在看着他,他可以毫不费力的就做到最好,做自己家族里,爷爷总是教导的那样,最出色的继承人。
但是一个人的时候,顾尘御就像是普普通通的一个男人一样,有自己的喜怒哀乐,有自己的兴趣爱好,他好像是已经不能像是平常的人一样,调节自己的情绪,然后好好的,该工作的时候就工作,该生活的时候就生活。
顾尘御把自己完全奉献给了顾氏企业,自己的父亲不喜欢经商,想要向往自由的,快意的人生,所以顾尘御不可以也这样做,因为他有自己的使命,不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顾氏企业必须要靠着自己才能够顺利的走下去。
当遇到盛慕夏的时候,顾尘御觉得自己好像是可以喘一口气了,他冥冥之中感觉到,自己就算是对着盛慕夏哭,对着盛慕夏笑,盛慕夏都不会像是其他的人一样,觉得他奇怪,或者是有失威严。
在盛慕夏的眼里,好像他就是他,可以做任何自己喜欢的事情,也可以不做任何自己不喜欢的事情,顾尘御觉得放松,觉得心里没有障碍的畅快,但是做顾氏的总裁做的久了,顾尘御久而久之的就觉得,这个高高在上的商业骄子,才应该就是自己的样子才对,所有让自己变得不一样的人,或者是事情,都不是什么好兆头。
顾尘御觉得从小到大,第一次有一个人,有一些事情,是让他觉得脱离掌控的,所以他烦躁,他不舒服,就像是原始第一次发现了火种一样,多么的新鲜,又多么的充满着危险的气息。
就在顾尘御通过了自己漫长的,自我疗愈,还有自我安慰的过程,才好不容易愿意慢慢的接受了盛慕夏,接受了盛慕夏就是这样一个之于顾尘御这样与众不同的存在,但是盛慕夏现在又被安琳发现做出这样的事情。
不管安琳说的是真话,还是瞎编的一些故事,但是照片是不会骗人的,照片里拍下的人的神情,也是不会骗人的,盛慕夏对于自己来讲是特别的,但是对于别的人来说,难道就不是特别的吗?
特别是照片里的那另一个男人,盛慕夏的学长,自己能够发现盛慕夏这样与众不同的地方,她的这位学长,可是比自己和盛慕夏认识的时间还要早的,相处的时间也是在顾尘御之上,顾尘御在任何方面都对自己有着很大的自信,但是现在面对着照片里盛慕夏和顾南风一起这样幸福又欢乐的表情,顾尘御第一次感觉到了一种茫然无助的感觉。
自己能够给盛慕夏这样的快乐和幸福吗?盛慕夏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有过这样的快乐和畅快吗?这样想笑就笑,想哭就哭的勇气,是不是顾尘御自己永远也给不了盛慕夏的?
越想越觉得心慌,顾尘御觉得自己此时就好像是一个做了错事的孩子,在家里等待着去学校里开家长会的父母,回来就会被以雷霆之威受到处罚,他渐渐的开始觉得心意难平。m.χIùmЬ.CǒM
“难道,你真的就准备离开我了吗,在我还没有准备放你走的时候?”顾尘御不想再想下去,盛慕夏只要一天没有离婚,就一天还是他的妻子,他不想要就这样认输,就这样放手。
“再拿一份文件进来。”顾尘御收起自己刚才签废掉的那一张文件纸,慢慢的推开自己办公桌的椅子,拿着文件纸走到不远处廊柱边的盆栽绿植旁,把文件纸慢慢的放进了碎纸机里。
盯着渐渐被搅碎淹没的文件纸,顾尘御的眼神突然眯了眯,变得狠厉起来,他是顾尘御啊,是外界传言冷面冷心的顾尘御,他要怕什么,怕一个自己已经不在乎的女人离开自己吗?既然已经快要掌控不了了,是不是应该趁现在就早做打算。
就在顾尘御凝神细思的时候,助理敲门走了进来,拿进来了一份新的文件纸,看着顾尘御盯着碎纸机不出声,助理很识眼色的没有继续跟顾尘御废话什么,而是轻轻的退出去,顺便带上了门。
门外正好有一位拿着文件等待签字的公司高管,顾尘御的助理眼看着这位高管拿着文件就准备敲门就去了,有些不是很放心的走过去,“您要是听我一句,就晚点儿再拿文件来找顾总签字。”
不咸不淡的说了这么一句话,是福是祸的,助理也管不了这么多了,摆了摆手走回了自己的办公室里,被拦下来的高管本来刚才还是志得意满的,听到助理的话这么一说,瞬间就有些没有底气了,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说总裁现在的心情很不好啊,那么说,不管自己的这份文件到底是拟的好还是不好,都是没有什么大作用的。
不想自讨苦吃的高管很听话的收回了准备去敲门的手,拿着文件若无其事的又下电梯回到了自己的部门办公室里。要说这助理的话怎么就这么好用啊,其实也要看人家跟了顾尘御多少年了,这些年顾尘御身边的秘书是辞了一个又一个,走了一拨又一拨的,就唯独是这位助理,从来就是跟着顾尘御兢兢业业的做事情,是顾尘御从会做生意开始,就一直用着的心腹之人。
打一个不是很好听,但是很是恰当的比喻,这顾尘御要是好比这以前国家的皇帝啊,这位助理先生,那就是皇上身边从小伺候到大的总管大太监啊,什么生活上的琐事,还有工作上的大事小情的,不说是都要经过这位助理的手吧,但是十有八九是要听取他的意见的。
不管你是公司里多大职位的管理人员,还是小到一个前台,一个清洁工,都是经过助理的手,或者是助理一句话都有对你的“生杀大权”的,所以大家也都愿意卖他一个面子,大家都是为公司,为顾尘御做事的,和和睦睦的,总比每天勾心斗角的来的好。
办公室外面倒是员工和谐,你好我也好的,办公室里的顾尘御可就着实是没有这么好的心情了,先是接连取消了下午的两场会议,再宣布晚上没有做好的项目组加班一个小时,大家渐渐的是都发现了今天自己的老总是心情不好了。
按理来说,中午的时候见了以为美女啊,心情应该是会好才对的,大家都是这样猜测的,就更加的摸不着头脑了,顾尘御也不用谁摸得着头脑,反正只要是今天让他看不顺眼的,就统统都留下来加班就对了。
但是他本人今天晚上倒是完全没有什么要留下来一起加班的意思,反而他倒是准备早早的就下班回家去。
因为他要是不回去的早一点,怎么会知道盛慕夏到底是回去的早还是晚呢,他不回去早一点,就不能知道盛慕夏到底是不是乖乖的呆在家里,还是真的如安琳所说,是跟着不知名的人,去了什么不知名的地方去鬼混了。
抬手看了看表,现在已经是下午的四点多五十分了,顾尘御已经好久没有这么早就准备下班回去的时候了,这还真的是要托盛慕夏的福了,每一次因为盛慕夏想要早点回家,盛慕夏都是在跟自己的这个什么狗屁学长纠缠不清的,简直是冥顽不灵,亘古不化。
把自己颈间的领带狠狠的拉松了一点,顾尘御现在才觉得呼吸稍微顺畅又好受了一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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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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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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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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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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