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头握着不能招呼到顾尘御的脸上,盛慕夏也没有什么耐心再继续和顾尘御掰扯下去,反正吵来吵去顾尘御的意思就是觉得盛慕夏和他离婚是为了和顾南风在一起,而他是坚决不会离婚的,那既然是这样,盛慕夏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不如大家各自省点力气。
最终等着盛慕夏发怒的顾尘御还是没有如愿以偿,因为盛慕夏的忍耐力真的可以说是超乎常人了,就在顾尘御都觉得盛慕夏可能会扇他一个耳光的时候,盛慕夏竟然转身上楼去了。
顾尘御不可思议的看着刚才明明还是炸毛状态的盛慕夏,现在就像是一个失忆症患者一样,好像没事的人一样上楼去了,顾尘御简直怀疑刚才和他吵起来的会不会不是这个人。
就在顾尘御愣神的功夫,盛慕夏脚下没停,步子倒是迈的很快,等顾尘御反映过来,盛慕夏已经走回房间里,并且“嘭”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震耳的声响刺得顾尘御耳朵生疼,看着二楼盛慕夏那扇已经紧闭着的房门,顾尘御第一次感受到了一种无力感,还有一种即将要真的失去盛慕夏的不安感,这种感觉令他觉得非常的不舒服。
顾尘御一直觉得,作为一个强者,是不能够有软肋和弱点的,如果人一旦有了软肋和弱点,那就是摆明着送给对手钳制住自己的有利工具。
这种“千里送人头”的行为,是顾尘御最最不会去做的事情。
但是现在好像有什么地方变得不一样了,不知不觉的,只要是关于盛慕夏的事情,就算是以前他最在乎的生意场上的事情,顾尘御都变得无心去做。
好像盛慕夏身上有一个牵着他的风筝线一样,只要盛慕夏收紧了线,或者拉一拉扯一扯这条线,顾尘御就会心里不安的不得了,不是担心她不好了,就是担心有一天她会走了。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顾尘御告诉自己,如果以后被什么别有用心的人发现了这件事情,那盛慕夏说不定就危险了。
发觉自己还是在想着盛慕夏,顾尘御干脆自己回到餐桌上去吃饭,看不见盛慕夏还好了,眼不见为净,要不然又不知道自己还会做出什么无法控制的事情出来。
这边的盛慕夏回到房间之后,就拿起了自己走的时候顺手扔在床上的丝巾。
这条丝巾是以前爸爸妈妈还在的时候,送给她的生日礼物。自从她的爸爸妈妈去世之后,盛慕夏就把这条丝巾一直收藏着,也算是父母留给她的一个念想,很想念他们的时候,也不至于没有一个睹物思人的物件在身边。
早上上班的时候盛慕夏本来是想带出去的,但是今天天气不是很好,怕把丝巾弄脏了,沾上水渍就不好清洗了,这些年对这条丝巾都很爱惜的盛慕夏就把丝巾先放在了床上,准备晚上回来的时候再整理。
轻轻的拿起丝巾,盛慕夏神色温柔的端详着这一方小小的丝巾帕子,湖蓝色的丝巾四边用银色的丝线绣着小蝴蝶的花样,最后一个角上,还有妈妈当时为她定制的时候,亲手绣上去的,她的名字。
“夏夏。”
盛慕夏轻轻抚摸着依旧闪耀着光华的绣字,轻轻呢喃出声。自从父母去世之后,就没有人这么亲昵的叫过她的名字了。那个小时候被父母捧在手心里长大的无忧无虑的小公主夏夏,已经跟着出车祸离世的父母亲一起,离开了这个人世间了。
现在活着的盛慕夏,只不过是空有一副秀丽的面庞,实则灵魂空洞如午夜黑漆漆的天空,没有颜色,也没有悲喜。
“爸爸妈妈,我好想你们啊,我好累。”
盛慕夏把脸温柔的贴在柔软的丝巾上,就仿佛是以前妈妈抚摸着她的脸,那样的温柔和平静。一滴眼泪悄悄的滑落在丝巾里,就好像流星坠入美丽的贝加尔湖。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
盛慕夏和顾尘御都被对方弄得精力疲惫,不得不说,吵架还真的是一件非常耗费体力的事情。
自己面对着空荡荡的餐桌吃饭,顾尘御吃的食不知味。看着还专门托人从嘉兴带回来的酒酿,顾尘御觉得自己完全就是自作多情。人家就连和你吃一顿饭都不愿意,怎么会还专门来吃你买回来的这些东西呢,自己好好歇着吧。
顾尘御忽然有些自嘲的想着,盛慕夏现在这么讨厌自己,或许她愿意跟全世界的人一起吃饭都不愿意和她一个餐桌坐在一起吧。
盛慕夏仔细的洗了一个澡。
其实也不能说是仔细,因为她就是单纯的觉得很累,所以洗得很慢而已。现在真的是随便做一点什么事情都会觉得很累,盛慕夏在浴缸里泡着,心里想着,过两天要不要趁着周末再去看看医生,或许现在吃的药应该修改修改剂量或者种类了。
对于医生所开的治疗抑郁症的药物,盛慕夏从来不敢因为自己觉得感觉良好就会停止服用,盛慕夏知道,要想治好自己的抑郁症,只有按照医生的嘱咐按时吃药,才有治愈的希望。
至于现在病治好了要做些什么,盛慕夏最希望的就是可以和顾尘御办理了离婚手续,然后到时候自己就可以有机会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了。
画画,或者开画廊,再要不然去做设计,反正这些对于盛慕夏来说都是新鲜的充满着吸引力的,是盛慕夏在这个世界上,还唯一期盼和能够给她带来希望和动力的事情。
轻轻输了一口气,盛慕夏想要把今天的不愉快和疲惫都随着这口气轻吁出去,也算是一种美好的祈愿吧,希望之后的一切都可以顺利就最好了。
日升月落,四季的更迭和时间的流逝是这个世界上最不会受到人为影响而改变的东西了。
今天依旧要上班的盛慕夏,还是早早的定了闹钟准时起床。
坐在床上做伸展运动的盛慕夏今天感觉到还是不错,不知道是不是昨天晚上泡澡的时候用的精油很有疗效,还是睡前点上的香薰蜡烛起了效果,总之昨天晚上盛慕夏难得的睡的还不错,没有失眠,也没有多梦。
珍惜每一个美好睡眠的盛慕夏觉得上天是不是终于听到了她的愿望,是不是以后的时间,生活都会开始慢慢的变好了。
慢慢起床准备洗漱的盛慕夏不知道,隔壁房间的顾尘御这一个晚上睡的可并不怎么好。
“确定吗。”
还是顾尘御标志性的没有疑问的询问句,电话那边的助理自然不敢跟顾尘御撒谎。
“是的少爷,昨天和盛小姐一起吃饭的就是她的那位大学学长,属下去调查过餐厅的信用卡记录,不会出错的。”m.χIùmЬ.CǒM
怪不得盛慕夏昨天晚上要激烈的要求顾尘御赶快和她签署离婚协议书,原来,这是有人从中煽风点火了啊。
“好你个顾南风,真是厉害。”顾尘御在心里念叨着。
既然盛慕夏这么喜欢这份,她的学长给她介绍的工作,那顾尘御的职责是不是就要破坏掉盛慕夏所喜欢的一切呢。
顾尘御冷静的仿佛一个没有任何感情的机器一样。
“今天就去买下来,不要再拖了,我一天,都不想再等。”
助理明白顾尘御这一次是铁了心了,与其说是惩治,不如说是断了盛慕夏的前路。
顾尘御对于感情的理解和旁人不一样,他希望盛慕夏是他豢养的一只金丝雀,只需要漂漂亮亮的呆在这个精美的笼子里就好了。
“外面的世界多危险啊,不要再碰到你的好学长那样,只会怂恿你离婚的败类了。”
顾尘御看着窗外草坪上,换号了衣服出门上班的盛慕夏,嘴里轻轻的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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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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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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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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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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