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晋王府来下聘的不是别人,正是前些日子对他们两个实施杖刑的晋王侍卫,黄雀。
黄雀虽不过十五六岁,可到底是晋王身边的人,浑身一股说不出的桀骜之气。
看的苏仕进和张氏屁股一疼。
“苏国公,晋王殿下特派我来向贵府二小姐提亲下聘。这是庚帖,还请国公爷过目。”
起先晋王将苏元晓送了回来,苏仕进还在想什么亲王妃会不会只是晋王的一时兴起。
而后多天都没了动静,也以为这事怕就不了了之了。
可如今看到长到拖了地的聘礼单,苏仕进简直庆幸自己的英明神武,能有这么一个宝贝女儿。
而一旁的张氏看到了苏仕进的表情,心中却是满满的愤恨与不甘。
先是自幼与太子的婚约,又是如今被晋王下聘。
她的苒苒明明生的那样美艳动人,凭什么这样的好婚事偏都是她苏元晓占了。
但这些情绪,她自然是不能表现出来的。
而是做出一副自己亲生女儿出嫁一般的喜悦模样。
“黄侍卫在此稍等片刻,我已差人去叫晓儿了。”
张氏话音刚落,就有丫鬟匆匆跑来回话说:“老爷,张姨娘,二小姐还没醒呢。”
“还没醒?怎么搞的,平日我看晓儿不像如此惫懒之人啊。”
怎么搞的?
张氏自然是比谁都清楚,但仍旧是表现的阳春白雪,一脸的不知所措。
刚才喜笑颜开的苏仕进只觉被苏元晓挂了面子,赫然斥道:“这臭丫头还有没有一点礼数…”
但话一出口,便被黄雀正声打断,“苏国公可慎言啊,庚帖已下,如今您家二小姐可是晋亲王妃,苏老爷也该唤她一声王妃才对。”
“是啊,老爷。晓儿说不定是身体有恙呢。”张氏连忙装作帮衬着,像极了一个慈母。
而黄雀浓眉一拧,也学着张氏做出一副自己好像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甚至还使出一招顺水推舟。
“有恙?那更是不能等了,我看还是我亲自去看望一下,当着王妃的面宣读聘礼才显正式吧。”
说完,黄雀侧头看向张氏,“那有劳张姨娘带路了。”
张氏自然乐意带这个路,连忙颔首应下。
来了西院,见一个下人都没有。
黄雀煞有介事的问道:“为何这里竟一个下人都没有?苏国公往日便是这样照看王妃的?”
苏仕进听到这话整个人一抖。
自然是不能让人觉得是他亏待亡了母的嫡出,只能随口编了个理由。
“那…那是…是王妃喜静,不喜欢太多人照顾。”
“哦?当真?”
“当然…当然是真的。”
黄雀听到这个说辞,心中冷笑。
他可是亲眼瞧见过他们家王妃连肘子都得自己去厨房抢来吃,这个苏国公还在这里大言不惭。
但黄雀倒是不说破,只是眼神一厉,“原来如此,但若是因为国公疏忽,导致王妃在你府上有半点差池,国公爷该是领教过王爷的脾性的。”
这一眼,看的苏仕进又是屁股一疼,抹了把头上的汗,心叹应该不会吧。
正这样想着,众人便已走到了苏元晓的房门口。m.χIùmЬ.CǒM
还隔着门,就听到里面传来阵阵不和谐的声响。
“嗯…哥哥弄得你爽不爽?”
这一下,门口站着的众人都一脸震惊。
唯有一人,心中狂喜。
张氏简直迫不及待的想要昭告天下苏元晓失身的事情。
但是碍于不能暴露自己,她只能跟其它下人一样做出一副震惊的模样。
早在来之前,张氏就以彰显正式为由,叫了好些丫鬟嬷嬷一起前往的西院。
如今乌泱泱一大帮子人都听到了,还不议论纷纷。
“刚才那个…不会是男人的声音吧。”
“西院怎么会有男人呢?”
“是啊,但刚才那声可是听的真切啊。”
黄雀看向苏仕进,质问道:“苏国公,王妃房里怎么会有男人?”
紧接着里面又传出一声男人的叫唤声,“苏元晓你个骚娘们…嗯…真是弄的哥哥舒服极了。”
轰隆隆——
什么!
屋子里跟男人在一起的,是苏元晓?
苏仕进自然是一下就听出了里面的人是在做什么,煞时就涨红了脸。
他万万没想到,晋王下聘之日,竟会被这么多人撞见如此龌龊的事情。
怒不可遏,就要推门。
“这个孽女!竟如此不要脸!我今日非要杀了这…”
“爹爹这是又要杀谁啊。”
苏仕进还未推开门,轻飘飘的声音,却在离房门还有数十米的地方传来。
这让本是佯装诧异的张氏,浑身一震,猛的看了过去。
只见苏元晓身着一身杏色襦裙,怀中抱着一只雪白的小狗,一步步闲庭若步。
竟是从西院外走进来的!
本是按捺许久的张氏,一下脱口而出。
“你怎么不是在房里?”
“房里?”苏元晓一边说着,一边打着哈欠,神情悠哉,“昨儿个我就没有宿在房里啊。”
“那你睡在哪了?”张氏连忙问道。
“昨夜降温,我这西院连个厚一点的被褥都没有,我便只能去了南院找了处暖和的房间睡下了。这不是醒了后,才从南院过来么。”
什么?
苏元晓竟整夜都不在西院?
这…这怎么可能!
张氏此时已经有些控制不住脸上震惊的表情了。
她明明让人暗中看着,来报的人都说她一夜未出房门啊。
“你不在里面,那房里的苏元晓又是谁?”苏仕进也有些混乱,他刚才明明听见里面……
“爹爹说的什么糊涂话,我可不就站在这呢,房里怎会还有个我?”
话虽如此,苏元晓自然知道里面的人是谁,于是大手一挥,“黄雀,把门打开瞧瞧,可别是苏家进贼了。”
黄雀得令,上前一脚踹开了房门。
“啊!”
面前的画面惊的一众丫鬟嬷嬷惊叫一片。
屋子里的男人正忘乎所以的抱着五十多岁的赵嬷嬷,将其压在桌上,二人赤身肉搏,交织缠绕。
男人嘴里念念叨叨说着粗言秽语,喊的却都是苏元晓的名字。
显然,已经失了神智了。
然而踹门的动静,也将屋里的男人给惊的一下放开了赵嬷嬷。
楞了半响后,又淫笑着叫喊着:“苏元晓,哥哥来了。”
朝第一眼看到的黄雀一扑而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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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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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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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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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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