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乃军营重地,再上前一步格杀勿论。”见着一个汉人如此明目张胆的来到军营门口,这守卫一时半会儿也不敢轻举妄动,便只能是用着生硬的汉语警告来者。
那人听言,停住了缓缓而行的毛驴,淡然的从驴背上走了下来。只见他先是拍了拍自己那满是灰尘的儒服,接着操起一口流利的北莽话对耶律大营的守卫喊道:“我来找耶律可汗,请兄弟帮忙通报。”
这古怪之人一来便要见可汗,这守卫也是毫不犹豫的拒绝道:“可汗且是你这种人想见就见的,”守卫说着便拉弓指向那儒士威胁道:“再不离开,就地格杀。”
面对着对方的威胁,儒士却是摇头笑了笑反问道:“延误军机可是要杀头的,小兄弟担得起这个责任吗?”琇書網
那守卫一愣,顿时面色犹豫了起来。那表情的变化自然也是落在了儒士的眼中,于是这儒士便趁热打铁道:“小兄弟只管上报,就说一汉人有本事可以让完颜洪退兵。至于你嘛可汗见不见我就不是你的责任了。”
那守卫听着儒士的话,也觉得有几分道理。便差遣一人继续站岗,自己去和上级禀报消息去了。事关军机,而且还是在完颜洪大军压境这般紧要的时刻,自然没有人敢怠慢。于是这莫名其妙而来的儒士想要拜见耶律可汗的消息,便传到了这可汗耶律良才的耳中。
如今这北莽由燕然山东西分立,这西边的完颜洪占有着整个北莽近三分之二的疆域,如今对方大军压境,虽然靠着天险耶律良才自持可以撑上至少一年半载的时间。可是对于游牧民族来说,这大片疆域便是大片的牧草,而牧草也是这军队补给最为关键的一环。
由此只要完颜洪一日不撤军,这耶律良才的部族便会难受一日,自己部族被对方瓦解也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而现在却突然有人放话说自己能够让完颜洪从燕然山撤军,这不就是瞌睡来了枕头,久旱逢了甘露?于是耶律良才也没有多想,当即便让人将对方请来了大帐之中。
儒士大踏步的走进了可汗的大帐,见着可汗也不先行礼,而是双手负在身后对着大帐环顾了一圈。紧接着说道:“可惜啊。”
耶律良才眉头一拧问道:“可惜什么?”
儒士嘴角微微一扬揪了揪自己的那一小簇胡子说道:“可惜这可汗的大帐没有那完颜洪的气派。”
看到此人如此放肆,非但见着自己不先行礼,还数落起自己的大帐比完颜洪的要差。这耶律良才顿时心头一火。随即却回想起了此人这句话的含义,便一拍椅子起身举刀抵在了儒士的脖子上喝到:“你该不会是那完颜洪派来的说客吧!”
那耶律可汗一发火,周围一众人顿时便吓得向后缩了一缩,深怕被殃及池鱼。
然而即便脖子上被架上了一把寒刃,那儒士的神情却也依旧淡定。只见他微微点了点头道:“我却是是完颜洪的说客。”
耶律良才怒得好似眼珠子里都能迸出火星来,随即怒发提刀便打算要朝儒士的脖子砍去。可这儒士却还依旧同个傻子一般只是一脸微笑,连躲都懒得去躲。
这刀挥在了儒士的脖子处刚刚好停了住。耶律良才咬牙切齿道:“你这说客为何不躲?莫不是已经被吓尿了裤子?”
儒士哈哈一笑说道:“这死有什么好怕的,这世上有很多东西比死可怕多了。”
听儒士此言,耶律良才扬了扬眉道:“比如呢?”
“比如后悔就比死可怕多了。”儒士笑着举例道。
“你是说我会后悔?”耶律良才手中的刀又朝着儒士的脖子逼了逼。
后者则是依旧云淡风轻的解释道:“这倒不敢,耶律可汗乃当世英雄,家族繁盛六代延续至今。你乃是这草原的王,这王做事情自然是雷厉风行,果敢决断,因此怎么可能会后悔呢。”
这耶律良才能够支撑起这样一个同完颜洪分庭抗礼的部族,这样的首领定然不是个傻子。因此也听出这儒士话中的讽刺。其刚刚怒发举刀的表现也不过是对这儒士的一个下马威罢了,只是自己的这一番戏做下来,对方却一眼就已经识破了。
对于这样一个临危不乱之人,这儒士的在耶律良才心中的影响也是拔高了不少。
耶律汗王收起了手中的刀,重新落座向儒士问道:“你刚刚不是说有办法让完颜洪退兵的吗?诉来听听!”
此时这儒士才算是过了对方的第一关。
儒士先是向汗王行了一礼紧接着笑道:“其实这方法也很简单,无非就是汗王将燕然山交给完颜洪罢了。”
“哈哈哈,”耶律良才气极反笑,他指了指这好似傻子似的儒士说道:“你当真我不敢杀了你吗?”
儒士却继续说道:“恕在下愚昧,还不知汗王将燕然山交给完颜洪会有什么损失。”
耶律良才一拍椅子喝到:“如今这完颜洪占了北莽三分之二的地方,也只有本王依靠着燕然山的天险可以勉强同他对抗,若是让本王交出燕然山那同自灭部族有什么区别?”
“这不交燕然山才是真的灭族吧。”就在耶律良才愤慨之时,这名儒士却不咸不淡的看了对方一眼,那眼神好似一眼就洞穿了耶律良才心中的一切想法,紧接着儒士继续说道:“想必可汗心中也清楚,这耶律部族被灭只是时间上的问题。与其同人拼个鱼死网破,倒不如求和留存实力,毕竟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呀。”
听着儒士的劝解耶律良才却冷哼了一声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我耶律部族的万千将士即便是全部战死也绝不会做不战而降的懦夫。”
“不不不,”儒士听此赶忙打住道:“谁人让可汗投降了?”
耶律良才疑惑道:“你不是那完颜洪派来劝降的?”
儒士面露苦笑道:“相反,我是来助可汗成就千秋大业的。”
这人的话一出,耶律良才心中也是泛起了一丝丝的波澜,见着那儒士的表情不像有假,可这话听来也着实是荒唐呀。于是耶律可汗便向儒士问道:“我如今被完颜洪逼的屯兵燕然山,已经是被关入了牢笼的猎鹰,自保都难还有什么机会去成就什么大业。”
儒士胸有成竹的摆了摆手道:“可汗错了,越是被人逼入死地,其回弹的气劲才越足。您只需听我一言,便可拥有如今两倍之多的疆土。”
耶律良才心中虽然还是不信,可这儒士所说出的这番价码却着实的诱人。不由的让耶律良才继续冲其发问道:“请先生直言。”
儒士看了看对方脸上的表情继续道:“可汗不妨主动向完颜洪求和,并将燕然山作为礼物赠送给对方。这燕然山作为北莽东部的唯一屏障,若是可汗将此重镇送给完颜洪那么势必会打消对方继续进攻的念头。这样一来耶律氏族便可以安然。”
耶律良才却直摇头道:“即便完颜洪愿意接受求和,可燕然山交给了对方这势必会让本可汗寝食不安啊。”
耶律良才的所有顾虑这儒士自然是一清二楚,于是他晃了晃手指对耶律良才说道:“可汗何不将目光放远一些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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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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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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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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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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