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佑的双眼在一瞬间失去的神采,继而又在一瞬之间回复。接着显露的便是另一个人的气质了,那化身掌控了崔佑的身体之后一脸兴奋的抬起自己的双手朝眼前细细端详,眼中透露了一股强烈的喜悦,便好似一件至宝失而复得一般。而对于上官绪如何去折磨周沐则却是置若罔闻。
崔佑的这个举动也被一旁的上官绪给看在了眼里。瞧着原先还因为周沐受苦而难受的死去活来的崔佑如今却不再看向这边,上官绪心中顿时便泛起了嘀咕。然而不待他还有其他动作,那气质骤变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崔佑却做出了一个让上官绪如何都想不到的举动。
原本还躺在地上不能动弹的崔佑此时竟然以极快的速度站了起来,虽然因为伤口的缘故起身之时还有些趔趄。但是这在上官绪看来却已经是非常诡异了。
身为七门巅峰之人,上官绪对于自己招式的把控自然已经练就的炉火纯青。因此他伤及崔佑之后也极好的拿捏住了对方的身体状况,既不会让崔佑因为受了过重的伤而死去,也不会因为力道太小而让崔佑好受一份。所以上官绪极其自信,那崔佑此时虽然有着能够勉强说话的力气,但绝对没有能力自己从地上爬起来。
可就是这样一个垂死之人却这般超乎常理的站了起来,并又一次将上官绪的自负给击破。就如同崔佑靠着五门的实力险些就将那七门巅峰的天妒命给击杀一般。
“怎么可能!”上官绪一脸的惊讶,低声自语道。甚至连右手都微微脱力将周沐给摔倒了地上不再理睬。
崔佑起身冷冷的瞥了一眼那站在原地的上官绪,嘴角竟然扯出了一个同对方以前类似的冷笑问道:“你很惊讶吗?”
见着崔佑的样子,让上官绪仿佛是从镜子之中看到了自己一般。这般诡异的场面让他下意识的朝后退了一步。“这还是原先的那个傻子?”上官绪死死的盯着那个从地上爬起的崔佑,如今这家伙的气质简直的判若两人。
“你觉得我和他很像吗?”如今的崔佑笑眯眯的看着对方,那狭长的眸子似乎早就洞穿了上官绪此时所有的想法。
上官绪被对方问得一愣下意识道:“和谁很像?”
崔佑继续道:“原先那个跪在地上求你别杀那女人的家伙。”
这一问顿时便让上官绪心中产生了千百种的疑惑,可是却也不知该如何去回答眼前这人。若说是像,那也确实是极像的,亦或者说这根本就是同一个人何来像不像这一说。但从骨子里却也不免让人怀疑,眼前这人似乎并非是原先的那个傻子,无论是从说话的方式还是脸上的表情,乃至是那眸子之中所传达出的神态。
若是将这两人比作是剑,那原先的个傻子便是一把钝剑,一脸憨像,即便是处于死斗之时也依旧能感觉出那家伙招式之间的收敛,稳重且无害。但如今的这人便像是一把锐剑,虽然就只是单单的站在那里却始终都透露着一股子森然的气息,好似一言不和之下便会让人流血受伤。琇書蛧
突然之间上官绪却回过了神来。他心想着即便对手如今再如何诡异说到底也不过才五门的实力。况且如今肋骨也已经被自己拆了两根,这种伤势之下这家伙还能翻了天不成。
心中这般一想,随即对于眼前这个崔佑的忌惮也霎时间消散了不少。
“你是怎么爬起来的?”上官绪微微皱着眉头向崔佑问道。
而崔佑也没有想着要去想上官绪隐瞒什么,如今的回答道:“其实很简单。”那气质如一柄寒刃般锐利的家伙一咧嘴说道:“意志力。”
“意志力?”那回答霎时间引得上官绪心中一怒。后者随即便打算冲着崔佑的方向飞驰而去,“那我就将你的意志力给一点点的击垮!”
见着对方想要朝自己袭来,崔佑冷冷一笑竟然主动朝着上官绪的方向奔来。
见到对方不但没有躲避,反而还径直的朝着自己冲了过来。原先就已经一肚子疑惑的上官绪此时更是有些不知所措了。
而崔佑正是抓住了对方发愣的一个瞬间,突然改变了奔跑的方向,向左一扭朝着远处飞驰而去。而崔佑所飞奔的那个方向便正是早前黄泉兽遗骸所在的位置。
上官绪愣愣的站在原地,看着一瘸一拐但依旧生龙活虎的崔佑,先不说此人这般自杀式的攻击有什么用处,单单是如今那受了重伤之后的身体还能够这般灵活的奔跑就已经是非常恐怖了。
“此人为何还能这般行动?”上官绪始终找不到原因。
难不成是崔佑身上的伤势已经恢复了?这不可能。毕竟那两根带血的肋骨和一副血淋淋的肝脏还落在地上,并且崔佑在奔跑时下腹也在不断的渗出大量的鲜血。
可既然伤势没好,怎么可能还有力气这般行走自如?
那上官绪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想到,这原因崔佑早前便已经如今的给出过答案了,就是意志力。既然人能够依靠气海来操控气机来掌控天地万相。那为何不能依靠意志力来掌控自己的身体?
如今的崔佑乃是原来那个大傻子的极端。大傻子虽然不怕痛但是在心念却是和善至极,因此和善之人尚且不能对他人做出残忍之事,更何况是对自己的身体呢。因此崔佑在当初为了修炼体质而打断自己骨头的时候才会出现那般抗拒的姿态。
而换做如今的这个家伙,为达目的之残忍对于他来说是一件极其简单的事情。便好似只要能够达成目的即便对自己再如何残酷也不过只是一种代价罢了。不生怜悯,不念前惠,不谈道德,这便是如今这个崔佑的心理。由此他才能强大到依靠意志力来让本该瘫痪的身体重新动了起来。也许这般疯狂的行为会在下一刻让崔佑承受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不过若是连皮肉之苦这种东西都无法忍耐,那日后就不用去谈攀爬武道巅峰了。
看着崔佑那离自己越来越远的身影上官绪倒并没有特别的在意。即便让崔佑恢复五门的修为跑上个一天一夜,对于七门巅峰修为的他来说也只需要大概一个时辰左右便能够追上。可是当上官绪顺着崔佑奔跑的方向望去之时,却借着自己七道脉门所泛出的光亮看到了崔佑前面不远之处竟然有一些类似尸骨的东西。
那尸骨顿时引起了上官绪的警觉。不待多想上官绪便立马开始朝着崔佑追赶。
见着对方似乎发现了自己的意图,崔佑也赶忙加快了脚步。但是身体虽然能够凭借意志力奔跑起来,但速度上却怎么也不可能会比上官绪来得快。
就得崔佑离着那黄泉兽的尸骨还有两步路的脚程,崔佑刚想更进一步之时却发现自己的右手好似被附上了千钧之鼎一般如何都拖拽不了。
崔佑回头一看,原来是自己的右手已经被赶来的上官绪死死的钳在了手掌心中。
上官绪先是看了看那离着自己不过两步距离的莫名遗骸,再看了看那右手被自己拉住已然成了瓮中之鳖的崔佑。
“你这是想要干嘛?”上官绪说着嘴角一咧,露出了两排雪白而森然的牙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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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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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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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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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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