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见登臣长老!”三位弟子恭敬的冲着周登臣鞠躬,但弯腰的同时心中却开始疑惑起为何平日衣冠楚楚的长老今日会如此狼狈。
面对弟子们的招呼,周登臣却置若罔闻,直接便甩开了步子急冲冲的朝着紫武山的上层进发。整座紫武山被分成了四层由低到高分别为,底层的下院,中层的外院,上层的内院,顶峰处的天楼。下院乃是紫武山面积最大的一块地方,所住着的多为江湖上归顺紫武山后搬迁至此的一些砸门杂派。虽说是砸门杂派但是至少也算是井上江湖的门派,比起井下江湖的一众其待遇和地位自然是不知高到哪里去了。而中层的外院住的便是一些外门弟子,其中大部分是从下属的门派中选拔一些年轻的佼佼者入紫武山学习,当然也还有一些朝廷所提供的精英。例如当年的高平,以及高平手下的报时鬼也都是从紫武山的中层外院里走出来的。
上层的内院住的是宗门最为精英的弟子以及管理整个紫武山的议院长老,而顶峰之处便只有一处天楼,而天楼之中其实并未住着人,而是住着当人周玄龄所设置的“江湖井”,并且天楼之中还安放着周玄龄天师的骸骨。
因为紫武山的规定,在山间禁止使用气机急行。于是从中层的外院道上层内院的这一路上,周登臣便只能硬着头皮一步一步的走去。周登臣花了近半个时辰左右才勉强爬完了所有的阶梯到达了上层,接着气也不带出喘的便径直冲向远处设在悬崖边上的一处阁楼。
虽然站在阶台上便可以勉强望见岩崖上那坠坠欲倒的楼房,但是等真正走过去时才会发现,此楼离着内院却有着相当长的一段距离,其间还需要穿过一整片未有人裁剪过的竹林。登上阶梯花了半个时辰,从内院走到那栋阁楼之处却又花上了半个时辰。由此可见那阁楼的位置到底有多么偏僻。仔细一看那阁楼之中还微微亮着一点昏黄的灯火,远远望去便好似一盏悬在崖尖上的星火。
穿过密密的竹林总算的见到了那筑在悬崖上的隐居似的阁楼,但周登臣的脸色却每近那阁楼一步便会难看一分。待走到阁楼门前时,一股压力油然生出近乎钻到了周登臣身上的每个毛孔之中。走了如此大段的路程周登臣整个后背也都已经湿得能够拧出水来,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好似在做心理准备,接着缓缓推开了阁楼的大门。
昏黄的油灯之下出现了一个背对着周登臣的身影,那身影正对着悬崖边上的窗户似乎在看着窗外的风景,身形不高只比那称为矮脚狗的周登臣稍稍长了一寸左右。一袭苍苍白发便让知道此人乃是一老者,其头发并未束上发钗,只是将一头长发利落的用扣子给扎了起来,一身衣物虽材质看着粗糙可穿在此人身上却总有一种合适且妥帖的感觉。
见有人推门而入,那人便转过了身来,手中还握着一本老到发黄的书,老者脸上虽遍布着沧桑但气韵之中却依旧透露着让人难以名状的活力,好似风烛残年般的身体可眼睛却异常的明亮且清澈。
见到周登臣时,老者微微一笑。
可还未待老者说话,那周登臣便噗通一声的跪倒在了老者面前。周登臣以头抢地,顿时便当当当的冲着老者磕了三个响头。当其还要再磕第四个的时候,额头却无论如何也压不下去了。
周登臣抬头一看,原来那早先离着自己有十步之遥的老者不知在何时已经到了他的身边,单单之靠着气机的流转便让周登臣再难冲着地面磕头。
对于周登臣这番的表现,老者自然也清楚其到底犯了何事。于是微微的笑了一笑冲他挥了挥手示意周登臣起来说话。
后者起身之后,老者便攥着手中的书负于后背,慢慢渡步到了原来的窗户边上。周登臣赶忙也快步跟了上去,恭敬的站在一旁低着头准备听候老者的发落。
只是那老者盯着窗户之外看了半天却依旧不发声响,周登臣虽说心中诧异但却也依旧不敢轻举妄动。
终于老者估摸沉吟了半柱香后才缓缓开口说道:“此事其实说大了叫天命,说小了便是你的无能。”老者声调极其平和,让人听着便有一种微风拂面似的亲和感。
可是此时的周登臣自然没有心情去了解那所谓的亲和感了,当听到老者在称其无能之时那堂堂的七门强者差点双腿一软又一次跪倒在地上了。
老者心念一动身间的气机顿时便稳住了周登臣的身形。他无奈的摇了摇头对周登臣继续道:“你先将此时从头到尾于我说上一遍。”
周登臣自然不敢怠慢,将此时的原由从头到尾的向老者复述了一遍。其间对于自己的贪生怕死抛下一众徒弟逃生的事情也没有遗漏已经添油加醋,因为在这只老狐狸看来眼前这人乃是一座需要他俯视的大山,根本没有一丝说谎的机会。与其说谎,还不如老老实实的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向老者到来,这样还可能获得一线生机。
老者听完之后又一次陷入了沉默,而这段沉默的时间每一刻对于周登臣来说都是煎熬,就好似有一柄大斧悬在他的颈上迟迟不落。xǐυmь.℃òm
长久之后老者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继续好似自言自语似的轻声碎念道:“这天命啊天命,看来这人间事确实是交织成了一团乱麻理都理不开。”
老者不知低喃了多久,终于察觉到了一旁周登臣的存在便微微摆了摆手道:“那妮子要走便随她走,和你无关你也不需要太过自责,今日这模样如此狼狈被弟子们看到了也不好,感觉回去梳整一下吧。”
一听此语周登臣如获大赦,赶忙冲老者重重的鞠上了一躬,之后便转身欲离去。
可是还未走上两三步却又被老者叫住。
周登臣心中咯噔一下,艰难的转过头来冲老者恭敬的问道:“长老还有何吩咐?”
老者呵呵一笑说道:“这段时间也辛苦你了,你明日巳时来内院的议厅一趟,着时外院首席长老的位置便交给你来吧。”
此话一出周登臣眼泪便从其眼眶中喷涌而出,其从外院的一个入门弟子爬到末位长老花了近二十年的功夫,而从末位长老晋升一个位次也花了整整十年的时间,而如今自己非但寸功未立反而还丢了有着天真命格的周沐,如此大的罪过这老者非但没有责罚,反而还一口气将他从外院的第七长老提拔为了首席长老,天堂地狱似的落差如何不让周登臣激动万分。
但转念一想,随便一声便赐了周登臣一个外院首席长老的位置。这名老者的身份到底是何?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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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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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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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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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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